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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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里扬诺夫和贾元春把贾元春当年来西伯利亚的路线,反方向重复了一遍。他们先飞行9000多公里去莫斯科,再飞行7000多公里从莫斯科到北京。到了北京,汪天开着一辆非常夸张的豪车,在机场迎接他们。

见面之后,贾元春正要向乌里杨诺夫介绍自己的这位发,汪天已经双手奉上了一张名片。只见名片上印着两行金色的隶书:大道网络首席执行官、技术总监,汪大道。

简单寒暄过后,汪大道非常体贴地对贾元春,“两位坐了十几个时飞机了,很疲劳了吧。要不,我先送你们去酒店休息一下。中午,我再去接你们,给你们接风。下午,咱们一起去物理研究院,找宁老师。怎么样?”

贾元春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九点半。他看一眼乌里扬诺夫,对汪大道,“天,啊,不,大道,现在才九点多,时间还早,休息和吃饭不急,咱们还是先去物理研究院,找宁老师去吧。”

乌里扬诺夫点点头,表示赞同。汪大道知道贾元春是个急脾气,二话不,就带着他们直奔物理研究院去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一个不幸的消息正在物理研究院等待着他们。就在前一天,宁致远参加完一个纪念西蒙刘易斯的活动,回到家中,突然中风了,此刻正在医院抢救。

他们立即赶到了医院。令人欣慰的是,经过抢救,宁致远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宁致远陷入了深度昏迷,此时正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汪大道立即掏出手机,给朋友拨了几个电话,几经周折,他终于找到了负责宁致远治疗的主治医师。

“汪总,一会儿,我还有一个手术要做,长话短吧。”宁致远的主治医生已经换好了手术服,站在手术室的门,匆匆和汪大道握了握手,就立即介绍起了宁致远的病情,“宁老的身体状况一直还是不错的,抢救、治疗也很及时,可毕竟是八十来岁的人了,出血量又比较多,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目前,虽然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不过病人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也就是通常所的植物人,短期内恢复意识的希望不大。”

“医生,您能不能安排我们看望一下宁老师。看一眼就成。”贾元春提出要探望宁致远。

“这个,我了不算。不过,我觉得肯定不行。病人的家属、亲友都是不能进入ICU的,现在谁也不能探望宁老。”医生摇着头,回答。看着贾元春等人焦虑的神情,医生又宽慰他们,“放心吧,我们医院对宁老的治疗是非常重视的。有关领导也非常关心宁老的病情,多次指示我们要力以赴救治,院里还专门成立了专家组负责宁老的治疗。看情况,大约一周时间吧,宁老的病情就可以稳定下来。那时,宁老会转入普通病房观察治疗。那时,你们就可以探望宁老了。”

从医院出来,贾元春和乌里扬诺夫心情既沉重又失望。汪大道本来定了一家大酒店,给二人接风。此时,他见两人意兴阑珊,兴致无,就退掉了预定的酒宴,随意找了一个餐馆。

汪大道本意是让二人中午就这么简单吃点东西,晚上他再好好款待贾元春和他的朋友。没想到,当代隐士乌里扬诺夫把帝都的餐馆当成了西伯利亚的酒馆,径直去吧台要了一瓶二锅头,都没等压桌菜上桌,就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汪大道见乌里扬诺夫自己去要酒喝,感到颇有几分歉意,觉得慢待了贾元春的朋友。“本来,唉!宁老师出了这事,以为你们心情不好,不喝酒了。”

“为什么不呢?”乌里扬诺夫似乎对不让他喝酒的理由感到很不理解,“谁心情不好,就不能喝酒了?我们俄罗斯有一句谚语,‘酒是医治一切的良药’。你们中国人不也,‘一醉解千愁’吗?”

“对,对,也对。哎,服务员,把菜单拿来。”汪大道被逗乐了,一迭连声地点头称是,喊来服务员,把店里的好菜都点了,美味佳肴摆了一桌子。

酒酣耳热之际,贾元春和乌里扬诺夫把宇宙的危机和宁致远的‘嫌疑’,你一言,我一语,跟汪大道一一道来。

汪大道听傻了眼,半晌才缓过神儿,将信将疑地问道,“你们的都是真的?有多大把握?证据很充分吗?”

“没多少证据,没什么把握。”贾元春坦率地回答。在他看来,怀疑宁致远的部证据,就是他写给乌里扬诺夫的那封信里的那几句含义不明的歌词,剩下的是乌里扬诺夫的推测。至于宇宙将要毁灭的法,他也是半信半疑。

“我确信这些都是真的!而且,一定和宁致远有关。”乌里扬诺夫却非常肯定,言之凿凿地。罢,他把杯中的二锅头一饮而尽。

“那么,看来只好等宁老师醒过来,直接问他了。”汪大道对贾元春和乌里扬诺夫的争论不置可否。他一边给乌里扬诺夫倒酒,一边许诺帮助他们调查真相。“我再帮两位关注一下各国物理学研究、观测有什么发现。”

“这就算了吧,还是我自己来查吧。你又不懂物理,那些文献对你来,就是天书。”贾元春对汪大道帮忙的想法很不以为然,那气带着明显的轻视。

“我是不懂。可是,我们大道网络精通物理和数学的人才那可是大有人在啊。哪天介绍几个给你认识认识,你们切磋切磋。再了,我才不会去翻那些已经公开发表了的学术论文呢,我要找他们没有发表的观测数据和实验结果。我确信,有些东西,他们永远也不会写成论文,公开发表。”汪大道颇为自得地笑道。

“是这样的。那些干货,他们谁也不会告诉。现在的研究者怎么都变得这么自私自利了呢?没有几个人还懂得物理学古老而光荣的传统了。这简直是对神圣的科学精神的玷污!”乌里扬诺夫愤世嫉俗地评论道。他又干了一杯二锅头。

汪大道和贾元春相视而笑,他们都非常喜欢这个毫无城府的当代隐士。

三人边喝边谈,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时分,四五瓶二锅头已经被他们喝光了。乌里扬诺夫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贾元春也有了**分的醉意,汪大道倒是出奇地清醒,看得出来,这三四年时间他的酒量明显见长。眼见时间不早了,汪大道叫来公司的司机,把贾元春和乌里扬诺夫送回了宾馆。

经过几天紧张的治疗,宁致远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了。医生又会诊了几次,决定转为维持治疗。这也就意味着,可以允许亲友探望宁致远了。贾元春和乌里扬诺夫几乎在第一时间探望了宁致远。当然,这又是汪大道给运作的。他托了很多关系,还再三强调,乌里扬诺夫是宁致远的老同学,多年好友,是专程从俄罗斯赶来看望宁老的。

宁致远安详地躺在病床上,就像睡着了一般。

“约瑟夫,我是阿廖沙,我来看你了。”乌里扬诺夫神色凝重,面带悲戚,轻声呼唤着宁致远的俄文名字。宁致远双眼紧闭,毫无反应。

贾元春俯下身,在宁致远耳边,轻声背出了那首歌词。

蝴蝶展开的翅膀

飞回遥远的过去时光

琴弦弹奏出儿时的旋律

我们伴随着她轻声歌唱

我要伴着你一同歌唱

我心爱的姑娘

琴弦弹奏出儿时的旋律

我多想来到你的身旁

宁致远依然毫无反应。

“宁老师!宁老师!你醒醒,你醒醒啊!”贾元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冲动地抓起宁致远的手,用力地摇着。

“干什么,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放下!快放下!再不松手,你就给我出去!”漂亮的女护士瞪圆了双眼,怒视着贾元春,低声喝道。她冲上前,用力掰开贾元春紧握着宁致远的手,制止了他这个出格的举动。

贾元春跑出病房,跑出了住院处大楼,伏在医院大门前高大的大理石圆柱上,放声大哭起来。汪大道追了出来,轻轻拍了拍贾元春的后背,递给他一包纸巾,轻声安慰,“别难过了。宁老师会好起来的。”

“别哭了,哭什么?约瑟夫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乌里扬诺夫也跟了出来,满脸忧伤的表情,机械地重复者汪大道的话。这位老隐士感到手足无措,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悲痛欲绝的贾元春。他习惯性地掏出那个精致的银酒壶,想喝上一,缓解一下郁闷的心情。贾元春泪眼矒眬,猛地转过身,一把抓过酒壶,一饮而尽。

那天以后,贾元春和乌里扬诺夫又去了几次医院,宁致远的病情很稳定,但是也不见任何迅速好转的迹象。

乌里扬诺夫决定返回西伯利亚。“我回去,整理西蒙的那些手稿,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你留下,看宁致远能不能好起来。”

乌里扬诺夫返程的前一晚,贾元春和他反复地分析宁致远的那段歌词。琴弦,很明显是指弦论;飞回遥远的过去时光,是指穿过时间隧道回到过去,这也没有问题。然而,宁致远写这封信的时候,宇宙弦的理论还没有提出,作为研究微观范畴的弦论和研究宇宙时空的相对论完是不同的理论,并且尖锐对立。宁致远到底在表达什么?他又究竟做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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