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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先找个工作干。既然决定待下来，就不能一直在酒店里住着。”送走了乌里杨诺夫，在从机场返回的路上，贾元春对汪大道。

“什么？找什么工作？”听贾元春要去找工作，汪大道很不以为然。他很大方、也很得意地，“你就在宾馆住着吧。费用你就甭操心了，记在大道公司帐上好了。老弟现在有这个实力了，你尽管住下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能工作，为什么要你养着我？再了，这么整天无所事事，闲也得闲出病来了。”贾元春不假思索地谢绝了发的好意。骄傲自负的他怎么能靠着朋友吃白饭呢。而且，他也确实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也好，那就来我的公司上班吧。”汪大道想了一想，觉得贾元春得也有道理。他又热情地替老友谋划起来。“嗯，我们大道公司福利待遇可是一流的，包你满意。我回去就和公司人事部打个招呼，明天，你就过来上班吧。安排什么工作呢？算了，就做本首席执行官的助理吧。那样，咱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天天见面了。”

“我上你那儿，能干什么？网络、计算机、软件、硬件，我都一窍不通。还不是一样是混饭吃？”贾元春并不赞成汪大道的安排。对工作的事，他其实早有打算。他诚恳地对汪大道，“天，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是去物理研究院找个工作吧。在研究院工作，我可以做我喜欢的事。再，我也能随时知道宁老师的情况了。”

“那好吧。祝你求职顺利！不过，实话，我真希望你应聘不顺利。那时候，可一定要来找我啊！我们大道公司随时虚席以待。”汪大道促狭地笑道。

第二天，贾元春来到物理研究院人事处，投上了简历。求职的过程非常顺利。

人事处处长胡兰芬是一个很热心中年妇女，待人非常热情。“学材料学的，嗯，去材料研究所吧。那是咱们研究院最好的部门了，出成果多，晋升职称快。”

“胡处长，我想去理论所。”贾元春不想去材料研究所，他想做基础理论研究。

“什么，要去理论所，哎，理论所有什么意思！好多年也发表不出一篇文章，更别成果了！材料所是累点，年轻人咋就这么懒呢。上理论所和那些老头子们混，有什么意思？再，你这学历就是材料物理学博士，就该去材料所。好了，就这么定了。”

胡处长不容贾元春分辨，就给研究院领导打了报告，把贾元春分配到了材料所。

胡处长没想到材料所的方一元所长不愿意接收贾元春。显然，他还记得这个当年宁可不毕业也不肯修改论文的刺头儿。

“不是你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的。领导已经研究过了，就分配到你们材料所了。”胡处长很生气，气非常强硬。别人怕方一元，她可不怕。

“那么，我要考试。院里规定，进人必须考试录用。”方一元是真不愿意接收贾元春。可是，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院里的安排，情急之下，他想到了考试。贾元春要是考试不及格，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赶走了。

“归国博士免试，这也是院里规定的。”胡处长寸步不让。她心里暗笑，和我们人事部门谈什么院里的规定，那些规定都是本处长制定的。

“那我不管，必须考试。不能给我什么阿猫阿狗，我都得要吧。”方一元生气了。人事处也太霸道了，有这么强加于人的吗？

“考不考，随你的便。人，你必须留下。”胡处长毫不客气地回敬方一元。她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贾元春分到材料所，让这个倔老头搞明白在物理研究院到底是谁听谁的。

“考试不及格，也让我留下！没听过。”方一元怒不可遏。他心想，贾元春要是通不过考试，就是把官司打到院领导那儿，也要把他赶走。

方一元亲自出了五道题考贾元春。三道基础理论问题，难度极高，复杂的运算过程，非常容易发生错误。而且没有两个时根本就完成不了，可是考试时间就是两个时。两道应用问题，是材料所科研中遇到的问题，根本就没有解决，可以相当于无解。

当然，也不是方一元非要利用考试赶走贾元春。“贾元春要是能解出三道理论题中的两道，那就明这子还是有一定水平的，就留下来。一道也解不出，要是为人谦虚点，也可以留下来。缺点慢慢改，能力慢慢培养，毕竟人才难得。”在方一元的心中，贾元春通过考试的门槛其实并不高。方一元为人还是很正派的，他不想故意刁难贾元春，更不屑于和胡处长置气，一争高低。这次考试的目的多半是，试试贾元春这个狂妄之极的家伙的斤两，杀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子的威风。

贾元春拿到试题，看了一眼，不由得心中暗笑。“我当是什么高深的难题呢，要是被这几道题难住，这三年在乌里杨诺夫的书房里的书真算是白读了。”他拿起笔就写，不到半个时交卷。方一元傻了，贾元春不但把三道理论题部算对了，而且把那两个科研难题也给解决了。

这时候，贾元春要是知道收敛锋芒，装得谦虚一点，方一元一定会让他去研发中心、重点实验室这样的重要研究部门，搞科研攻关。可是，贾元春似乎对这个不给他博士学位的老顽固也颇有些成见。他得意洋洋地对题目品头论足，评论了起来。

“第一道和第二道问题其实还有更简洁的解法，我怕您理解不了，所以采用了经典的计算方法。严格地起来，第三题题目本身是错误的，应当这么描述才准确。这些问题是谁出的？太不严谨了，水平可真是一般般。第四个问题和第五个问题完没有意义，这是工作中遇到的吧！直接跳过去，只要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就毫无用处了，算它们完是浪费时间。”边着，贾元春边把那个后续问题和解决方案写了出来。

方一元气得脸色发白，暗暗咬牙。“反了，反了！一定要好好整治一下这个狂妄的家伙，不然不定他会怎么惹是生非呢。”

“去样品检测室吧！明天早上八点上班，不许迟到。”方一元气呼呼地。

其实，样品检测室也是材料所很重要的部门，材料所研发的各种新材料的物理、化学性能都要送到这里来检测。检测室大楼是一栋五层的建筑，高度却和普通的七层大楼差不多。检测室的墙体也厚实很多，据是钢筋混凝土整体浇筑的，可以防相当于500公斤TNT当量爆炸的冲击。检测室大楼内部各层的格局差不多，都是一条长长走廊，两侧是实验室，走廊两端各有两个分成十多个卡位的休息室。大楼的一楼到五楼分别是成分检测、显微分析、电化学分析等项目的实验室。贾元春被安排到了强度检验实验室，这个实验室在大楼的地下室。

强度检验实验室有十多个摆满了各种检测仪器的实验室，分别检测材料的硬度、弹性、屈伸度、延展性、抗磨损、抗冲击等指标。贾元春来的时候，实验室正在进行一项军方委托研制的新材料A1的检测。新材料的性能很不稳定，各项指标都要反复测试，研发中心不停地送来A1的样品，所有实验员都忙得焦头烂额。

“你来的正好，我们这里正缺人手。抗冲击的实验员张这两天生病了，你就接替他的工作，负责抗冲击检测吧。”实验室李忠主任领着贾元春，来到一个实验室。

实验室里，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台一人多高的仪器，一个巨大的四四方方的白色正方体。“这就是冲击检测仪，集成的。”李忠指着仪器的仪表台，介绍。“你只要在这里，按这个蓝色按钮加样品，再按这个绿色按钮进行检验，就一切OK了。那台联机的电脑会自动生成一份分析报告。如果有必要，还可以进行这个操作，计算机就会输出一份更详细的分析报告。”

李忠给贾元春演示了两次，又让贾元春亲自操作了一次，了声“OK”，就忙别的实验去了。贾元春对待工作是很严谨的，绝不马虎。李忠走后，他把厚厚的仪器使用操作明书从头到尾仔细地读了一遍。原来，这个大家伙内部有一个电磁加速器，把纳米级的微粒加速到一定的速度，从几倍到几十倍音速，然后撞击一个同样纳米级的样品材料薄膜。一系列传感器会自动记录微粒和薄膜的速度、位移、形变等数据，高速显微照相机则会记录撞击的整个过程。和仪器相连接的计算机对数据进行分类、整理、分析，生成分析报告。而研发中心等部门就根据这些报告，对材料进行改进。

“这工作有点像打靶，”贾元春自言自语。他一气把几十份待检样品检测完。“一个中专生，也许一个技工，就能干这个工作。”

张病好了。不过，他没有再回到他的岗位来，他去了显微分析室，一个容易出成果和论文的实验室。贾元春就正式成了冲击检测实验的实验员。当然，他留下来的目的本来就只是为了宁致远，做什么工作，他并不是十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