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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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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抬头。

清晨薄雾里的竹林,静谧,美好,透着勃勃的生机。隐隐约约的薄雾里,在竹屋前的空地上,有一黄一青的两个人儿在执剑对练,黄衣少女身姿轻灵,长发飞扬,神采奕奕的脸上汗水隐隐,一双含笑的眸子随着青衣青年的身法而动。

“晨光哥哥,你接我一剑。”少女娇俏的声音半空中传来。只见她一个翻身,一脚蹬上一根老竹,靠着老竹的反弹力道,在清晨的薄雾中像一缕轻烟,也像一片花瓣,冲着晨光飞旋而去。

晨光逆着穿透薄雾的第一缕阳光,看着眼前的少女发丝飞扬,像一只美丽轻巧的蝴蝶一样,和阳光一起穿透了竹林,带着蓬勃的朝气向他投来。身形近前,晨光才眯眼侧身避过,错身回旋,双脚蹬地,带着清晨的雾,携着初春的草木青气朝少女飘去。

黄衣少女回眸一笑,透着股调皮。在晨光一瞬间愣神的刹那再提气拔身,手指轻拨剑尖,手中的薄剑变成了弯弓。就在晨光以为她要以剑为弓,以空中水雾为箭的时候,她却一反常态的在半空不断调整身姿。就在少女一气将歇未歇,马上下坠之际,那剑身突然反射出刺眼的亮,直刺晨光眼膜。晨光不由自主的伸手挡光,另一只手臂却像接了骨头似得瞬间暴涨,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拂。

少女为了利用这镜面反射的原理,空中的身姿再也维持不住,失了线的风筝一样掉落下来,中连连怪叫:“晨光哥哥救我……”

话音未落,她已经悬在了半空中。她原本不可避免的落势被晨光早已抽手结了隐形丝网兜住。

少女轻点着脚尖,在丝网上身姿摇曳站定,一边咯咯直笑:“怎么样,晨光哥哥,这两天我很勤快的练习,是不是很有进步?”

“郦曦,投机取巧不可取。”晨光收了丝网,立在竹林边缘,取出手巾遥遥递给郦曦,“遇到高手这点技巧不足一看。”

“哎呀,不是有你保护我的嘛……来来来,您老人家坐着,看看我这几天废寝忘食练习御剑的成果,是不是入得了您的眼。”郦曦从竹屋里搬出张竹凳,远远地摆放在竹屋的边缘。

郦曦又远远地跑到竹林的另一边,取出了那把华丽丽的匕首,翻来翻去看了会。朝着匕首轻声道:“你可要给我点面子哦。你看为了你,我穿越了,好好的爹娘死了,又差点被狼啃了。总之,你要好好表现,不能像之前那几次一样出岔子。”晨光看着郦曦的举动,微笑不语,捏着手巾的手却有点不稳。

郦曦扔出了手中的匕首,匕首悬浮在半空。郦曦朝着晨光吐了吐舌头,解释道:“现在它已经比之前听话多了。”

匕首透着幽幽寒光,一动不动的悬在那里,像蒙着一层纱,看不透彻。足尖一点,郦曦黄色身影轻盈的飞起,虚虚的伸出手,用玉一般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匕首,正要一把捏住它,匕首却诡异的一个横移,郦曦的手抓了个空。晨光看着空中的姑娘咬着唇,恶狠狠地盯着似乎在和她对视的匕首,憋着一气手腕一旋,兜底去抓。她的速度快,匕首的速度更快,闪电般的快速闪动,刃身寒光闪闪。下一秒钟,匕首不催自动,嘶嘶破风,如游龙穿梭,骤如闪电。郦曦感觉手指一痛,一抹血色洇在刃身,居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渗了进去。

银光乍起,雾气随之飞速凝聚成人形。还是那轻袍缓带,梳个髻的背影,悠闲散人的模样,只见它伸手握住那悬在半空中的匕首,拧腰旋身,动作行云流水,招式优雅秀美,不像是在练武,而像是在跳舞。

郦曦捡起地上的树枝,在那个虚幻的背影后面依样画葫芦,不过有点左支右绌,手忙脚乱,额头渐汗,也未能让她停下来。她没停,可它却停了,继而倏忽一下就到了她的身旁,又像上次那样贴着她的身,未动。郦曦眨巴眨巴眼睛,朝着紧张的站起来的晨光咧嘴一笑,示意他别紧张,因为她并没有感受到恶意。

郦曦伸手握住了匕首,那虚幻的人儿也和她一起握住了匕首,带着郦曦一招一式,飞跃翻腾,时而地上,时而天上,时而半空,招式华丽优美,由刚才的单人舞变成了双人舞。

站在一旁看着的晨光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匕首这虚化的人很是邪门,这哪里是在练武,这些招式都是华而不实,只求美观不求实效的,两个人的互动整个就是情意绵绵,互诉衷肠的模样。

变故突起。郦曦感觉一股大力袭来,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下。身子随之被带到了空中,一反刚才的温柔缠绵,变得暴戾,招式大开大合,力重千钧。

晨光揉身而上,执剑对战。“快放开她。”

“晨光哥哥你走开,他不会伤害我。”

晨光不话,紧紧抿着唇,努力控制着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出剑。晨光也算是年少成名,一柄承影天下无双,身负则信城不传之秘,觅音神技,行走天下,少有敌手。高手过招,瞬息万变。可现在面对郦曦未免有点投鼠忌器。何况他只是和一个虚幻的人影在较量,他只想让郦曦脱离它的掌控,出剑未带杀招。

郦曦感受到影子的暴戾,挣扎着道:“再不停下下回再也不喂你了。”可影子怎么可能听到她的话呢,依旧自顾自的带着她起落,翻飞,和晨光对招。晨光基本就处于一个被动挨打的局面,汗水淋漓,脸颊边发丝散乱黏在脸上,只一张脸涨的红红的,不依不饶的缠着影子和郦曦,想要趁机分开他们。

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这一刻,晨光已经没有了他翩翩佳公子的风度,狼狈,焦急,可偏偏还要稳妥,不能冒进,只能咬牙苦撑。影子依旧飞扬暴戾,攻击利索,角度刁钻,狡诈阴险。晨光一个不慎,就被锋刃钩破了手臂,血迹随锋刃飞出,也被锋刃追逐,像嗜血的疯子,见血更狂。

“晨光哥哥!”郦曦一声娇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见着匕首见了血之后更闪更亮,在手中不住跳跃颤动,兴奋异常。郦曦暗道一声糟糕,果不其然,影子又带着她攻向了晨光,影子只攻不守,晨光只守不能攻。

林中迷雾更浓,似乎连阳光都被遮蔽,隐隐绰绰的人影在外头奔走呼喊。刚才这一片晨光为了不被打扰,结了结界,没有足够强悍的灵力根本进不来,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郦曦的丫头嬛在外头呼叫。

晨光的脸色由原先的涨红,变成了现在的僵白。手臂上的伤虽然不大,但血流不止。似乎除了外伤之外还受了不轻的内伤,这匕首一边在肌肤上切开子,似乎连内里也同时也被切开了子,胸中气闷,一阵阵隐痛袭来。加上郦曦那边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由急怒攻心。

郦曦也是着急,一狠心,正要打算咬破舌尖喷个一血,引得匕首乱了方向,让晨光有机可趁。

“晨儿,你让开。”一抹红色人影飞身而上,手执一把轻巧玲珑的短剑,要是郦曦没有被拉着手挣脱不得,在场外的话肯定会喝一声彩,来人正是则信城主泽施。早上嬛还在念叨来了这么久,城主还没见到过,只远远的看过几眼,每次都是忙到没有空在府中逗留。

明显泽施也是从外头接到信息一路赶回。

泽施发髻未乱,神情未慌,手稳剑快,满身珠玉,长裙宽袖也阻不住举剑的风情。不避让,反而迎身直上,在和郦曦错身而过的瞬间,郦曦看到了她怀中露出的毛茸茸的脑和乌溜溜的黑眼珠。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整个竹林簌簌直响,嫩竹纷纷被摧折。风中有声,像幽怨的诉,又像是久远的斥骂声。一抹白色的光团在郦曦的眼前闪过,轻轻的嘭的一声后天地肃静,飞鸟无声,也没有刚才雾气凝成的暴戾的影子,可空气中的血腥气更重了。在这诡异的气氛里,泽施和郦曦在中间稳稳的站定。

郦曦没头没脑的问道:“你刚才杀了它?”

“嗯啊,它救了你一命。”泽施笼袖转身,撩了撩散在耳边的一缕头发,温柔的朝着晨光问道:“晨儿,你如何?”

“娘,我没事。”晨光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郦曦,使了个眼色:“我让郦曦扶我回去就好。”

“也好。你好好的陪着曦儿,她在我们这毕竟不同自己家里。”泽施的眼角眉梢满满的都是温柔的笑意,拉着郦曦的手,轻声道:“你这孩子也是命苦,不过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算来这些天,北边的高氏也快到了。”

郦曦看着眼前珠钗满头,妆容精致,也同样笑得恰到好处,满眼温柔客气的城主泽施,心里闷闷的打了个哆嗦,不由做了个深呼吸,也拉着她刺绣精致的衣袖轻轻的晃了晃,甜甜的展开笑容道:“谢谢姨母,晨光哥哥对我是极好的。”

郦曦的笑脸在阳光下闪着嫩白的光,脸上浅浅的绒毛也在阳光下闪着浅金色的光,那么柔,那么嫩,嘴角两个酒窝盛着这个甜腻的笑容,腻到了晨光的心里。

“姐姐,不好了,听东边的高氏马上就到了。”嬛风一般的跑过来,一边匆匆的朝着端坐在桌前喝茶的晨光施了一礼。

郦曦趴着窗户回头好笑的看着跑的气喘嘘嘘的嬛,道:“高氏在北边。何况来了就来了吧,有这么激动吗?”

“姐,你不知道。他们都东边多怪物,那个高氏养怪物很有名哦……”

“北边!”郦曦回身,双臂撑着窗户,笑嘻嘻面朝着晨光道:“可怜我家的嬛,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愣是要在这则信城中乱窜,替我张罗这个,张罗那个。”

“姐!姐!”嬛跺了跺脚,“你总是爱取笑我!”

郦曦姐自从那天被找回来后就有点不太对劲,往常在家的时候可是对高氏兄弟是提也不能提。在她爹娘面前还好,乖巧可爱,到了自己房中却是要生半天的闷气才行。嬛不满的嘟起嘴巴,狠狠道:“是高氏!高辛松尔!”

郦曦懒洋洋在窗晒太阳的身子直了起来,两眼冒光,娇娇的冲着晨光道:“那我可以趁机问问那天莫名被牺牲的东西是什么了?”

晨光清隽的脸温柔的笑容不变,端着茶的手一顿,抿唇不语。

郦曦跑到晨光身旁,打量着他:“咦,你好像不好奇啊。”怼怼他受伤的手臂,笑嘻嘻的道:“晨光哥哥,你的手恢复的如何了?我给你打的漂亮的结还在不?”

晨光抚上手臂的伤处,伤早已结痂,那个打的乱七八糟的包扎带也已洗干净放在了床头。被匕首划伤的外伤可愈,可那引发的心痛却还是未愈,时不时的就抽搐一下,因为不是大毛病,也就没有请城里精通医术的老郭头看一看。就在刚刚,那个抽痛来的毫无预兆,他只能装作端了杯子喝水掩饰。

“那把匕首有魔性,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易喂养。”晨光站了起来,“趁高氏还没到的这几天,我带你去青崖寻鸟。”宠溺的摸了摸郦曦的脑,“你不是一直羡慕我的青鹏吗?今天我就带你去寻属于你的青鹏。”

“晨光哥哥,你真好。”郦曦双眼发光,她的确需要一只坐骑,以备不时之需。

“那我们今晚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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