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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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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是家中幺子,上有三个兄长、两个姐姐,备受呵护。..co得万事不用操心,十分顺遂,此前最大的挫折莫过于偷养的外室太过有心计,背着他生了孩子、又被妻子抓个正着。

是以如今见眼前异变突起,也不知如何应对,怔然不动,眼睁睁看着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突然现身,手中细长银辉刺向那名才斩伤沈搏的阿兰若堂弟子。二人剑刃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

沈提仍是不紧不慢说道:“沈搏,你往日里顽劣,为兄念着你年幼稚嫩、不予追究。然而如今先父尸骨未寒,你却在灵前喧哗,受了训斥仍不知悔改,反倒纵容家仆行凶——如此大逆不道,为兄也护不住你。”

他开口时,身后有一名阿兰若堂弟子迈步走了出来,两手结印,点点青碧光芒闪烁汇聚,浮现在手中,沈提说到“不予追究”时,就已化作一条手腕粗的绿色长鞭,唰一声挥向争斗的二人,迫使其不得不分开。长鞭尖梢快逾闪电,只在众人眼中留下一点模糊虚影。那虚影仿佛毒蛇吐信,骤然裂为两半,将这二人捆绑得结结实实。

沈提不由多看了那率先动手的侍卫一眼。

阿兰若堂的弟子自然是因为知晓少宗主与同僚心思,然不做反抗。而沈大夫人身后窜出来这名侍卫,竟也知道进退,趁势跟风被绑,可见是个聪明人。

沈提话音未落时,持鞭的弟子手腕一振,碧绿如青藤的长鞭拽着那二人跪在鸿宗主灵前,自然已有宫人将白绸拖了回来重新盖上,掩住了狼藉尸身。沈搏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其间有药香飘逸、道力起伏,是有修为高深者当场在为他接续斩断的手掌。

沈大夫人亲眼见宝贝儿子被斩断一只手,面色青灰,却在最初探视之后,便将沈搏交予下属,挺直了纤细腰背,冷笑道:“你想对搏儿动手,总该先问问为娘的意思。”

沈提轻轻笑了笑,讥诮冰冷的视线里,竟浮现出几分愉悦。侍女捧来装着苦涩药汁的白瓷盅,轻一饮而尽,又喝了几口清茶漱口,方才悠悠笑道:“为娘?夫人说笑了,我娘英年早逝,配享宗祠,是家父明媒正娶的妻子。夫人原是我娘的婢女,如今三生有幸被扶了正,千万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沈家的事,不用夫人越俎代庖。”

人群包围中传来沈搏的惨呼怒骂,有葛长老坐镇,令沈大夫人脸色愈发阴沉,并不同他纠缠,只一字一句沉声问道:“沈提,宗主究竟……怎么死的?”

沈提道:“莫非夫人与诸位叔伯长老方才看得还不够明白?先父被罗刹诏绞杀而死,还有人胆敢造假不成?”

沈大夫人厉声道:“无缘无故,罗刹诏为何要——”她兀然停了口,大步走到尸身前,再度掀开白绸,无视血肉模糊的丈夫,只将那染满了血痕的黄金布帛拾起来细细一看,随即身躯微微颤抖,坚毅眉宇间终于浮现溃散之相。

沈提冷眼看着她,轻声道:“只可惜机关算尽,反受其累。我佛慈悲,报应……不爽。”

他没头没脑一句话,对沈大夫人来说却是当头棒喝,那美貌夫人手指紧紧抓着诏书,两眼隐隐发红,心头却是寒气直冒:他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她能坐上主母宝座,一则自然是靠着容貌出色,外能执掌内宅、宴客持家,内能小意温柔、讨沈鸿欢心;二则是因为在沈鸿半暗示、半默许之下,用毒害死了沈提的生母。

沈提方才就是以此嘲讽她。正因这些心结,沈鸿虽然二十年来对她宠爱有加、偏疼二人所出的一女一子,暗地里却仍然防备。也正因有所忌惮,沈鸿一面承诺要扶持沈搏为下任宗主,一面却将委任令植入脉轮之中,并不敢交予沈大夫人保管。

沈大夫人原先只觉他多此一举,倒不甚在意,这男人早在她掌控之中,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又是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病秧子,只等敌人按捺不住对着靶子动了手,她那宝贝儿子便能一路畅通、成为下任少宗主。

却当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任凭她百般打算,却也未曾料到,沈鸿竟会遭遇这样的死法。

罗刹诏写得清楚,这一次武斗会丑态百出,令天帝震怒,是以降下罗刹诏惩戒各方。恐怕连勇健阿修罗王都逃不脱处罚。

只是作为主办方的问道宗,沈鸿身为宗主,所受的处罚就格外重些:令其自毁两处道种,并退位让贤。

沈鸿必然是生了别的心思,不肯当场自毁道种,才令罗刹诏化成了催命符,反倒将他三脉七轮连同蕴藏其中的道种、令符都吞噬得干干净净。

然而沈大夫人到底不是常人,心性坚韧、远胜男子,分明已经毫无退路,此时却突然厉声道:“鸿宗主忠心耿耿,罗刹诏降临,岂有不从之理?定然是被人横加干涉、反倒引来误会才惨遭横死——沈提,你安的什么心!?”

沈提愣了愣,不由对这女子生出了几分叹服,只往软榻上一靠,疲倦道:“绣竹,赢不了大小姐,你就这么不甘心?”

“你——你——!”沈大夫人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抖抖索索说不出完整字句。绣竹是她当年做侍婢的名字,不过短短两个字,仿佛令她忆起了当年屈居人下、连膝盖都跪肿的艰辛岁月。随后沈大夫人便当真气急攻心,两眼发黑、膝盖一软、身姿一歪,急忙伸手扶住了侍女。

顿时又引来一阵骚乱,沈搏治好了伤,一边推开众人上前扶住沈大夫人,一边怒视沈提,恨不能以目光为刀,将这病歪歪撑了多年的障碍千刀万剐、打入地狱,“沈提!你害死我爹不够,如今还要害死我娘不成?你当叔叔们看不出你的狼子野心?”

沈提原想着要反驳一句,只是他这些时日耗神颇多,如今也隐隐两眼发黑,只强撑着维持清明,以眼神示意侍从送药来。

他日常用以提神的药丸本不该多服,今日却顾不得了。

沈翎见沈搏眼巴巴看过来,只得摇头叹气,他反倒羡慕妻子被一具尸身吓晕,得以趁机离开。如今这殿中,反倒是他地位辈分最高,只得沉重叹了口气说道:“大哥才走,你们就上演兄弟阋墙,成何体统?提儿,做叔叔的当然相信你,只是兹事体大,理当慎重调查一番。..co如照老规矩,叔叔请诸位长老在照昆殿中相候,提儿、搏儿,你们一道前往照昆殿,将此事分说清楚。”

沈搏忙道:“是,侄儿但凭四叔父做主。”

沈提笑了起来,声音清冷,有气无力,却带着说不出的讥诮蔑视,令沈翎很不是滋味,他皱眉道:“提儿这是什么意思?”

沈提道:“侄儿凑巧想起来,上一位去了照昆殿的宗主,可是连命都丢了。”

沈翎沉下脸来,喝道:“放肆!哪怕你暂居宗主之位,我也是你叔父!沈提,你这般目无尊长,如何配做宗主?倒不如……”

他一不做、二不休,竟想趁势以长辈的名头压迫沈提弃位,谁料话都来不及说,突变又起,一声轰然巨响自紧闭的大殿门外传来,顿时地动山摇,连殿内的柱子也跟着微微颤了几颤。

沈翎同沈大夫人视线相接,微微摇头,都知道不是自己人,一颗心不由沉了沉。

紧接第一声,随即又是轰然巨响,尺余厚的殿门被轰出个两人高的大洞,伴着腾腾烟雾,又有一行人马涌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穿着阿兰若堂弟子服色的年轻人,同持鞭的那名弟子相貌竟长得一模一样,他无视了周围人警惕目光,低头恭敬抱拳,行礼道:“禀宗主,离难宗程先生有急事求见。”

程空一行人就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不免令人腹诽——说是求见,这分明摆出了见也要见,不见也要见的强硬架势。

只不过此时此刻,程空此举于沈提等人而言,却是一股有力的援军力量。

沈提得了一点喘息的机会,又服了药,打起精神道:“程先生来得急,不知是什么事?”

程空道:“程某冒昧,要同宗主讨一个人。”、

沈提问道:“什么人?”

程空略略沉吟,往殿上堪称拥挤的人群扫了一眼,说道:“此事还请宗主恕罪,在下要同宗主私下谈……”

他张口宗主,闭口宗主,引来沈搏不满,怒道:“沈提,父亲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以宗主自居,你心中可还有孝道二字?”

沈提尚未开口,程空又行了一礼,肃声道:“恕在下再冒昧多几句嘴,沈小公子此言差矣。宗主身负守卫修罗界安危之职责,一日不可轻忽、一刻不能断续。父死子继、天经地义,宗主殉职、少宗主继位,是为前仆后继,乃是我世家宗派分内的职责,岂能因儿女情长而耽误?”

沈搏到底只是个纨绔子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今被程空条理分明理直气壮地一反驳,哪里还想得出半个字?只得气冲冲瞪了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眼,回头看自己几个跟班。

众跟班个个都成了入冬的鹌鹑,恨不能把头埋进胸里,此情此景,谁也不愿吱声,徒然引火烧身、百无一利。

沈提合了合眼,他到底还是势弱了些,筹备时间也短了些,身边人手不足,以至于陷入眼下的窘境,只得依靠个外人来援手。

沈大夫人却在此时笑道:“程先生字字珠玑,发人深省,妾身受教了。正是因宗主日理万机、肩扛重担、不可轻忽责任,是以若是身子骨太弱,只怕……”

程空却突然粲然一笑:“夫人这话在下听不懂,你们问道宗选宗主的章程,莫非要张榜公示,叫天下人都知晓?”

沈大夫人脸色一白,程空这句话说得委婉,实则不过四个字:“关我什事?”

沈提终于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随即气血虚浮,咳嗽了几声,这才说道:“既然是紧要事,请程先生随我到书房一叙。”

程空笑道:“谢宗主体恤。”

二人客客气气,沈提的软轿一起,殿内气势顿时弓拔弩张,隐隐形成了对峙。就连阿兰若堂的弟子也隐隐形成了三派:一派护卫沈提,一派阻拦去路,还有一派却茫然左右四顾,不知何去何从。

护卫沈提的阿兰若弟子以那两个相貌神似的青年为首,正是刘昶与刘崇两兄弟,此时刘崇望着与他们对峙的同僚,沉声道:“叶光、周策、李进,你们莫非忘记了青宗主当年的教诲?我阿兰若弟子,只服从宗主、绝不选宗主。”

被他点到名字的三人微微一震,纵然神色看不出动摇,手中剑的气势却不知不觉泄了大半,其中两人缓缓迈出行伍,在沈提软轿前单膝一跪,便退回到护卫的队伍当中。

陆陆续续又有更多精锐弟子退出对峙,加入到沈提这边。周策眼见得沈大夫人这边愈发人才凋落,便阖了眼,颓然低头,叹道:“是我错了,无颜再见青宗主。”他收回手中长剑,干脆利落反手一刺,穿透心轮,身躯随之软软倒下。

周策一死,场中形势顿时瓦解,再无人阻拦沈提一行的去路。

沈提的软轿无声无息越过面色青灰的沈大夫人与沈搏身侧,越过被踢了一脚后至今无人问津的白樱身侧时,那宫女适时醒转,呻||吟唤道:“宗……主……”

沈提置若罔闻,径直出了栖阳宫正殿大门。

程空低头看了一眼那宫女,跟着沈提一道走出大门,若有所思道:“这等美人,竟只做了个宫女,未免可惜了。”

沈提道:“她自己也觉得可惜了。”

程空但笑不语,便不再管那宫女,二人进了书房后,才说道:“你身子撑不住,我就长话短说,我要讨香大师。”

沈提道:“沈雁州要用?”

程空道:“沈雁州要用。”

沈提便点了点头:“好。”

竟不再多问,阖眼道:“只可惜登基大典,我只怕去不成。”

程空道:“不过是些虚礼罢了,何必拘泥。还望宗主早日养好身体,与鄙宗携手扫平魔兽巢穴。”

二人相视一笑,遂不再多言,彼此道别。

程空一行再度离宗,这次多带了香大师,终于踏出了问道宗山门。

此时沈雁州尚未收到消息,二人在铜宫中缠绵半日,正懒洋洋倚靠软榻中休息。..cop>沈雁州打着赤膊,合着双目浅眠,沈月檀伏在他腹上,侧头打量那男子线条分明的端正侧颜,亦是昏昏欲睡中。

春眠正浓时,窗台吱呀一声响,被初六挤开了。

沈月檀转头去看,发现初六口中咬着块奇形怪状的冰块,走到房中间,往地上一扔,冲着沈月檀喵喵直叫。

沈月檀好奇起身,身后被热气包裹,原来是沈雁州也察觉到了异常,跟着起身,顺势将这少年抱在了怀里,拿下颌轻轻磨蹭他光滑肩头,沉吟道:“原来是这东西,想不到竟当真存世。”

沈月檀被他摩得痒,一面躲一面笑,一面仔细打量那冰块,问道:“雁州哥哥,这是……何物?”

沈雁州道:“说来话长……”

这也当真是说来话长。

话说上古之时,天下不分六道,却有无数洲陆。

彼时有个宝掌寺有艳僧嘉叶,声名远播。

大贡州百年来流传着一句俗语:大贡炉鼎三好,韩胸鹤口僧腰。说的是大贡的三大炉鼎,各具其妙,引得天下修士趋之若鹜,莫不以能一亲芳泽为大幸事。

这三大炉鼎便是指出云阁花魁韩六娘、照月观修士姚归鹤,与宝掌寺艳僧嘉叶。

人间界幅员辽阔,不知亿万里,至今无人得窥边界,大小国度则有数万之众。大贡州位处修真大陆中央,人口数百亿,国度三百,是修真大陆位列前十的富饶强盛之地。

宝掌寺便位处大贡州最强大的王国——庆霄国的王都中,香火鼎盛,佛修、玄修、灵修虽然彼此理念差异巨大,却都能求同存异、和谐共处。

尤其到了嘉叶供奉的欢喜佛塔中,便愈发和平友善,只差彼此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一则是因为嘉叶和尚生性良善,最厌烦修士间争强好斗、寸土不让的斗鸡架势;二则……大家都进同一个洞了,难兄难弟,终归生出了几丝香火情,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僧腰。

韩六娘二十年前受了重伤,便一直在闭关疗伤,三大炉鼎便只剩了鹤口僧腰。

鹤口说的是姚归鹤的口舌技天下无双,一张无情薄唇如刀削般凛冽刚硬,然而吮含舔咬,出神入化,能让人享受到绝顶快感,销魂得甘愿化在他口中,一尝之后再不做他想。

而嘉叶的腰后却有天生的莲花纹,传闻这莲花纹平素里只是个素白花苞的模样,若是动了淫性,花苞便会染上红色,越是情动,花苞的红色就越是浓艳,若能叫他登顶极乐,高潮射精时,那莲花红如鲜血,湛然盛开,顿时满室光华灿灿、莲香萦绕,仿佛有万千神佛梵唱,就连大圣欢喜自在天也会降临灌顶。

此时双修,修为能得绝大进益。

因此又被人称作升莲台。

修士们私下里又为他做了划分:莲花粉红半开,是升小莲台;绯红半开,是升中莲台;若是化作大红而盛开,就是升大莲台。若是莲花开到极致荼蘼、又殷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升血莲台。据传嘉叶自进宝掌寺供奉欢喜天以来,一百六十年间仅有两人成功升过血莲台。

一人是宝掌寺前主持,升血莲台后突破虚空境桎梏,闭关清修,至今不出。传闻大师参悟入道、登天人境指日可待。

一人是庆霄国主,升血莲台后功力大进,数百年积累的暗伤尽数痊愈,而后突破武人境界极限,成就半神之体。

既然能得莫大的好处,求见嘉叶和尚的修士更是踏破宝掌寺门槛。

嘉叶的身价自然水涨船高,能做入幕之宾者非富即贵,寻常修士却连欢喜佛塔的百尺之内也无缘靠近,只能远远望一眼佛塔四角悬挂的驱魔铜铃,做个美梦聊以自慰。

这嘉叶和尚虽然艳名远播,实则生得清贵隽秀,身姿如青竹挺拔,眸光似苍天朗阔,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笑容,雪白的僧衣裹着修长身躯,竟显得冰清玉洁、不染尘埃。

就宛若他后腰的莲花纹,被抚弄揉搓,欲念高涨时犹若红莲业火,一离了性事,就再度变回素白清净的白莲花苞,褪色得干干净净,半丝红色也留不下。收放自如,倒叫人佩服起来了。

这一日嘉叶做完早课,出了欢喜佛塔,却见一群小师弟们围在大树下窃窃私语,个个神色慌乱。

他信步走去,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沙弥们受到惊吓,一个接一个红了眼圈,小声哭泣,年纪最大的心圆说道:“嘉叶师兄,听说韩六娘和姚归鹤都死了。”

嘉叶面上淡定得很,回道:“哦。”

心圆心说哦什么哦啊,性命攸关啊!忍不住也跟着哭了:“呜呜呜……是被大魔头杀死的。”

嘉叶:“哦。”

心圆险些抓狂:“三大炉鼎死了两个,师兄也不担忧吗?都不问问是哪个大魔头干的!”

嘉叶一笑:“不用问也知道,除了燕北辰,还有谁这么无聊?”

心圆被堵得气结,连张几次口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一阵子才期期艾艾道:“可……他要是来宝掌寺怎么办?”

嘉叶摸了摸心圆光溜溜的小脑袋,语调温柔:“放心,他若是来宝掌寺也只会找我,看不上你们这些毛都不齐的小炉鼎。”

被挑选来供奉欢喜天的小沙弥们,个个都有炉鼎资质,虽说比不上嘉叶天赋异禀,却各具优势,长大了也是有资格做艳僧的。如今被嘉叶一通鄙薄,顿时也不害怕了,反倒个个圆睁双眼,气鼓鼓瞪着他。

嘉叶倒不在乎,笑笑便一甩袍袖,说道:“有这闲功夫杞人忧天,不如多多修炼,先长齐毛再说。”说完转身潇潇洒洒走了。

几个小沙弥在身后大叫:“嘉叶师兄最讨厌了!”

嘉叶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宝掌寺大半僧人都知道,艳僧嘉叶看似得道高僧,一副清净高洁、与世无争的唬人皮相,实则有三大缺点:惫懒、毒舌、耽于享乐。

他身怀名器,能升莲台,但本身修行的根骨却只算资质中上,若是肯刻苦修行,也不至于一百六十余年里,修为只涨了两层,如今只不过在二重天中等境界。就这两层还是他因为担忧容貌衰老妨碍及时行乐,才不情不愿闭关修炼换来的。

嘉叶懒到了什么程度?曾经有个大僧正看不惯他好吃懒做,强行撤掉了伺候他衣食起居的小沙弥。斋饭倒有寺中稳定供应,可衣服却没人洗了。他修为低微,连净衣咒也不会,没多久脏僧袍堆积成山。嘉叶换无可换,又没钱买衣服,且他还挑剔洁癖,索性光着身子走出欢喜佛塔,见人就抱上去挑逗:“师兄,你给我买件新僧袍,我让你肏一次。”

被追究时还振振有辞:“我供奉大圣欢喜自在天,欢喜由心、色身自在,本就是受佛祖指引,有什么不对?”

气得大僧正吹胡子瞪眼,竟拿他毫无办法。

宝掌寺风平浪静过了两日,韩三娘和姚归鹤遇害的消息就传遍了庆霄。

修士中传得绘声绘色,说燕北辰如何残暴血腥,韩三娘有伤在身不肯侍奉,就被他挖出灵珠、割去双,血淋淋剥了皮,丢进火蚁洞中,被慢火烘烤、万蚁噬咬而惨死。

至于姚归鹤,素来就是心高气傲的主,被迫吞舔魔头的??物,就暗暗施展起吸阳的邪术。燕北辰立刻就发现了,当场捏碎他的牙关,随后索性扣住下颌骨,将姚归鹤的舌头、下颌、喉管气管连同肺脏一整套地撕扯下来。

随即又为自己一时冲动后悔,遂将这一套部件填回姚归鹤身子里,仔细缝补妥当。为保住姚归鹤性命,他不惜用了大量珍贵灵药,甚至耗损魔功为他提升修为,比救自己亲爹还尽心尽力。

只是程不给姚归鹤止痛,也不令伤势痊愈,只吊着他性命,拔光牙齿,肆意享受了几日温热销魂的口唇,随后招来几头魔宠:有虎豹豺狼、蟒蛇毒蛛,更有一头三尺獠牙的大黑猪,挨个插他口腔,直磨得口唇血肉模糊,痛苦不堪,若换了凡人,死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最后被这魔头折磨了九九八十一天,死时眼角皲裂,鲜血淋漓,一张嘴被磨得满是肉泥,深可见骨,无人形,十分可怖。

这修士说得越来越离谱,就有人不信:“蟒蛇也就罢了,谁见过毒蜘蛛长了能行那事的物件?”

这修士一瞪眼:“没那物件……它还有八只脚!”唬得一众修士骇然不已。

也有不满百岁的修士年少无知,偷偷问道:“燕北辰何许人物?很厉害吗?”

老司机呵呵冷笑。

修真大陆有四大魔头,燕北辰若自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他修为已臻九重天,却因修魔道,自然无缘窥破天机,更不能入道成佛、登天人界。只有困在人间界,或是待耗尽绵长寿数后,堕入地狱界受苦,或是设法求长生,破碎虚空,去别处异界寻找机缘。

这魔头喜怒无常、行事随心所欲,偏偏实力强横,运道又好,连番奇遇,实力一强,就更养出了霸道性子。当年他看上了三岳派的一件镇派之宝,竟直接上门去抢,杀得三岳派血流成河,死伤无数,边喜州第一大派就此被他覆灭。

他又喜好美色,且男女不拘,为给自己建魔宫,满大陆搜刮美色,也不管对方出身背景,看上了就强抢,几乎将大陆前百的大宗门得罪了个遍。正道仙门联合讨伐他不知多少次,怎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魔头修的本就是血煞魔功,越是杀戮、修为越深,可怜无数心系苍生、壮怀大愿的讨魔志士,反倒成了给他送上门的经验值。

正道死伤惨烈,那魔头却日胜一日强大起来,更给自己取了个称号叫灭道魔尊,招揽了许多魔修妖兽,隐隐成了大陆以东魔道之首。

这大魔头时隔一百年重现,先就将人人魂牵梦萦的炉鼎给杀了,当真是行事随心所欲,莫说正道修士,就是魔修也对他隐隐有了怨言,当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浪费可耻!

惋惜之后,众修士便担忧起硕果仅存的嘉叶来。

嘉叶知道了,只是温和一笑:“不怕,他要我,我绝不反抗。”

又过了三天,灭道魔尊果然现身宝掌寺,指名要见嘉叶。

燕北辰不愧是东大陆执牛耳的魔尊老大,降临时宝掌寺上空狂风猎猎、乌云滚滚,天地为止变色,满是不祥之兆。

随后惨白雷电划破天际,一团血红雾气突然落在宝掌寺门外的宽阔广场上,血腥煞气强横无匹,骇得广场上成千修士落荒而逃,平日里总是挤满人的广场上顿时空空荡荡,再无旁人。

血雾凝成了人形,是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人,看外表年纪也不过三十岁,但这魔头成名大陆就已超过千年,更遑论这之前有多少修炼年月,实际年纪只怕已经数千岁了。

修士若入一重天,能享寿元五百,凡增一重,则寿元翻倍,以此类推,九重天修为就有超过十万岁的寿元,区区数千岁,反倒可称年轻得很。

因此就算赞一句这魔头少年英俊、器宇轩昂,倒也算名符其实。

燕北辰穿着嵌银边、绣银龙的玄黑长袍,腰间还附庸风雅地挂着玉雕的刀币、半月璜等配饰,束发用黑银两色的发冠收束起来,插着根栩栩如生的蟠龙簪固定,乍看就如同人间界一个悠闲的富贵王孙般,尊崇倨傲,矜持典雅。

他面目如明月皎洁白皙,眉目形状清晰端丽,只是星辰般的双眸中,环绕深黑瞳仁的边缘透出一圈血红,令他原本犹如世外谪仙的样貌沾染了邪佞血腥气,气势如血河滔滔,汹涌袭来,望之胆寒,任谁一看也不会将这大魔头误认成正道人士。

灭道魔尊燕北辰抬起手整了整衣冠,迈步往宝掌寺走去。

离了尚有二三十丈距离时,宝掌寺大门洞开,一个身着素白僧衣的年轻和尚走了出来。

这和尚神色平淡,无喜无悲,单手缠着一百零八颗砗磲佛珠,安静前行,一步步不疾不徐,走得极稳,仿佛虔诚朝觐而来。

离得近了,这年轻和尚两手合十,垂下一双波光潋滟的清明双眸,宣了一声佛号,“南无圣尊欢喜天,小僧嘉叶,是宝掌寺欢喜佛塔的供奉,特来恭迎灭道魔尊。”

燕北辰饶有兴致眯了眯眼,血眸自上而下打量这和尚,捏了他下颚左右晃晃,哼笑道:“你就是腰藏莲花的艳僧嘉叶?长得倒合胃口,脱了给本座看看。”

嘉叶也想不到这魔头一言不合就叫人脱衣服,清净高洁的表情就有点绷不住,只得叹道:“但凭魔尊的吩咐。”

他手脚利落,不过几息功夫就脱下外袍中衣,正要脱裤子时,燕北辰又道:“转过身去。”

嘉叶言听计从,转过身去,松开裤带,松垮垮的亵裤就落到了脚边。

他皮肤不白,而是呈现十分诱人的浅浅蜜色,紧实肌理塑就修长优美的身躯,鹿背优雅、蜂腰细窄、豹臀挺翘,一双长腿无一丝赘肉,处处都养眼可口。

尤其醒目的便是腰后有成人拳头大小的莲花苞,位置正在后腰中央,笔直伫立,一丝红色也无,只比周围肤色更粉嫩雪白。花苞下一根同样无色的花茎,微微弯曲,贴着后腰骨蜿蜒,最后越过尾骨,没入到目力不及的臀瓣中间,颇有种“邀君入洞”的香艳意味。

燕北辰哼笑,指尖贴在花苞上抚摸,一直下滑至尾骨,只觉肌肤滑如软玉,温润趁手,嘉叶已闭目轻喘,低声道:“痒。”他嗓音清正,如击鸣磬,叫人生不出半分遐想。

燕北辰却抓着他挺翘臀丘,揉搓捏挤,如揉面团一般毫不留力,不几时便在一侧臀瓣留下斑斑指印,嘉叶终于倒抽口气,双臂环抱自己胸膛,仍是道:“宝掌寺简陋,只怕惹贵客不快……嗯……请魔尊随小僧移步山溪别院……”

他话音未落,面前的石砖上便突然浮现出一张能滚十人的巨型圆形大床,无遮蔽,四面八方皆能窥伺,嘉叶微愣,心中哭笑不得。他自己便算了,这魔尊倒是大方,不惜以己身娱乐大众,竟要在数千人偷窥下上演活春宫。

嘉叶正暗自腹诽,肩头推力让他身不由己,面朝下跌进如云朵般轻软堆叠的绸缎床单中。

燕北辰单膝跪在床上,掰开这和尚两片臀瓣验看,只见那清浅花茎一直延伸到后庭入口才消失,那入口小巧紧致如菊花蕾,条条褶皱都是粉嫩嫩的色泽,好似从未经历人事。许是察觉被人观看,含羞带怯地缩了缩。

燕北辰赞道:“原以为被肏得发黑了,如今看倒是干净漂亮。”一面伸出拇指贴在小小花蕾上画圈摩挲,磨得紧闭的入口露出一丝小缝,也不润滑,中指整根捅了进去,只觉内里说不出的软腻湿滑,偏又紧紧吸附上来,不由在他臀侧抽了一巴掌,“什么艳僧,湿成这样,分明就是淫僧。”

他掌掴的力度极大,嘉叶左臀丘上立时浮现出红彤彤的掌印,自然是痛的,嘉叶倒抽口气,忍着每次交合之初,异物侵入的怪异不适,沉了腰,垂了肩,只将赤裸挺翘的屁股奉上魔尊面前,任他手指把玩,心中却暗暗夸赞自己有先见之明:“小僧不敢,请魔尊明鉴,小僧后道不易开拓,颇费周折。是以提前抹了妙乐膏,免得扫了魔尊的性。”

燕北辰不过手指抽插了几次,那窄小肉孔中就盈盈渗出了水,清澈滑腻,散发淡淡甜香,正是宝掌寺的珍品妙乐膏,他并不碰嘉叶身体别处,只一手揉捏臀肉,插入时加了一根手指,两指撑得狭小肉孔变形,拔插得滋滋有声,淫水四溅,原先浅浅的粉色褶皱渐渐染上粉红,后腰的莲花也稍有染色,花苞尖梢显出些许绯红。

他笑了笑,赞许揉抚尾骨上泛红的花茎,“摸一摸就红了,敏感成这样,为何百余年间,血莲台才升过两次?”

侵入感太过鲜明,嘉叶连腿都有些抖,手肘伏在床铺间,尽力支撑着任手指抠挖越来越深,一双挺秀眉毛微微蹙起,发出急促喘息声。他分开双腿,毫不抗拒地接纳侵入,胯下沉甸甸肉块也有觉醒征兆,嘉叶自己握住阴茎,上下捋动摩擦,“启禀魔尊,升莲台易,升血莲台难……嗯……”

他才开口,挤进肛口的手指已经增加至三根,进进出出磨砺着入口褶皱,那处被撑得紧绷,仿佛时刻都会开裂,魔尊动得粗鲁,疼痛也就加倍,嘉叶连剃的光洁的头皮上都渗出细细汗珠,只得加紧了刺激前头,竭力放松入口,一面续道:“嗯啊……那、那两次,也是大费周章,花费了许多时日……唔……”

燕北辰在他说话时,三根指头稍稍张开了些,他个头魁梧,手指自然也粗,三根就让嘉叶肛口紧绷得血色退去,嘉叶疼得嘶嘶抽气,柔声道:“魔尊、魔尊……不敢劳动魔尊动手,容……小僧自己来。”

燕北辰哼笑,“怎么,嫌我弄得疼了?”他撤出手指,见三根手指上淋漓流淌,半是妙乐膏融化成的水,半是自发分泌的肠液,他又在嘉叶屁股上狠狠掴了一掌,“快些,被多少人肏过的洞还这么紧,本座不如直接捅了。”

嘉叶轻哼一声,哼得却是尾音绵软,似在呻|||吟般,听得人百爪挠心,血脉贲张。

他忙转过身跪在燕北辰面前,层层拨开燕北辰的长袍下摆,“魔尊息怒,升莲台后,旧痕俱消,就连肉洞也会紧如处子,虽说诸多不便,有人倒是喜欢得很……”

他一面解释,一面讨好仰头,仰头隔着裤料,在魔尊胯下亲了一下。燕北辰拉下裤腰,露出了一柄狰狞巨物,紫红经络环绕茎身,形成条条肉棱,不过半勃起就已远超寻常人的尺寸,仿佛一条毒龙煞气腾腾探出头,要择人而噬。

嘉叶暗暗心惊,忙仰头舔了舔前端,只觉滚烫顺滑,恍惚有种反倒要被其烫伤的错觉。他伸出舌头,顺着肉棱来回扫舔,从龟头舔到根部,直到鼻尖埋进胯下毛发里,又张口含着沉甸甸的肉囊吮吮,如此反复,将整根巨物舔得水光粼粼,硬得笔直指天,冠状沟张开成小蘑菇,散发腾腾热气。

上头舔着,下面自然也不曾闲着,嘉叶往体内送了四根手指,弯曲抠挖,磨砺内膜,努力将这窄小肠道拓松。

燕北辰被舔得舒服,赞许拍了拍嘉叶光溜溜的头顶,“不比鹤口差。”

嘉叶抬眼看了燕北辰一眼,巨型肉刃就在他脸颊上磨蹭,沾染得满脸淫靡水光,脸色已微微泛红,原本娴静高洁、清心寡欲的高僧,顿时透出既香艳又崩坏的神韵,年轻僧人笑道:“谢魔尊赞赏。”

随后他就这么含情脉脉仰望着燕北辰,张口将硕大龟头含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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