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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沈玉芝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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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周忙令夏雨荷给接生婆去做饭菜,接生婆略略吃了一些。她洗过手,要了铜盆和草纸等物,对沈宗周笑道:“这位大爷,爷儿们稍回避一下吧。我看少夫人马上要生了。”沈宗周几人到院子里,顾允文留在屋内听接生婆差遣。

两个多时辰后,沈玉芝禁不住肚子疼痛,喊叫出声。小玉忙去院子里,让沈宗周诸人咱去别处,孩子生下来了再叫他们过来。顾允文也到屋外,沈玉芝强忍着,实在禁不住疼痛就叫一声。杜婵带着顾辛夷出去了,约过了一个时辰,屋内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顾允文忙往屋里跑进去,小玉也跑出来,两人撞个满怀。小玉笑道:“大哥哥,是个胖小子。”顾允文问道:“是个小子吗?玉芝好吗?”小玉笑道:“不像你,像姐姐。母子平安。”顾允文就要进去看,小玉说道:“姐姐说先去告诉老爷,让老爷高兴高兴。”顾允文跑过去,告诉沈宗周。沈宗周听生了个胖小子,眉开眼笑,乐的无可无不可。

顾允文先要去看沈玉芝,到了屋里,沈玉芝额头上满是汗水。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脸颊上。沈玉芝笑道:“大哥,是个男孩子。”笑说“生下来就好”。田姨娘和小玉忙着给孩子洗过澡,穿上沈玉芝做的衣服。沈玉芝环顾着屋里问道:“妞儿呢?抱来给她看看孩子。”夏雨荷叫杜婵过来。

顾允文看孩子闭着眼睛,眉目口鼻端正,心里嘀咕着这是他的顾家的血脉。玉面狐也过来凑在顾允文身边看孩子,对顾允文笑道:“恭喜你喜得贵子。”顾允文笑说:“多谢师父,有劳师父了。”玉面狐笑道:“长大了又是一个俊俏的风流公子。”顾允文笑说:“俊俏就好了,风流二字还是不沾的好。”玉面狐说道:“妞儿大娘还好,小玉生妞儿那晚,扯着嗓子喊了大半夜,声震屋瓦。”沈玉芝给孩子喂过奶,顾辛夷趴在床上,哄孩子。她常常哄田姨娘的孩子,这时坐在旁边手拍着孩子,像大人一样有模有样的。沈宗周过来在院子里待着不进屋,吩咐夏雨荷给接生婆和玉面狐几人去置办酒席。顾允文抱了孩子,出去给沈宗周看。

酒席过后已经是夜深时分,接生婆和玉面狐几人都住在三山岛上。第二天早上,大家到沈玉芝的屋里。夏雨荷置下一桌丰盛的酒席,招待玉面狐几人。酒席过后沈宗周厚赏接生婆,顾允文送接生婆和玉面狐几人出岛。

沈宗周看顾允文得子,不免也考虑起自己传宗接代的事情。眼下只有沈嵩一子,顾允文和傅山几人和小玉杜婵成双成对的,偏偏沈嵩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的终身大事。晚上在沈玉芝的屋里举办酒宴,沈宗周对沈嵩说道:“嵩儿也老大不小的了,就没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吗?”沈嵩笑道:“眼下杂物分头乱绪的,等这些事过去了再说嫁娶之事。”沈宗周的意思是要夏雨荷嫁给沈嵩,沈玉芝屋里及三山岛上的事情全是夏雨荷操办的,沈玉芝这边却没有夏雨荷不行。沈宗周说道:“嵩儿什么时候也给我生这么一个大胖小子,那时我就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两腿一蹬,心里踏踏实实的去见列祖列宗。”田姨娘先察觉沈宗周的心思,她对沈玉芝笑道:“不特大公子老大不小了,雨荷姑娘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依我看,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撮合了他俩。雨荷这样的姑娘,嫁了外人岂不可惜?”沈玉芝笑道:“大哥和雨荷要是情愿的话,那就让雨荷去做咱们的大嫂。”夏雨荷也在旁边打横,她笑道:“小姐和姑爷这边什么事少的了我,不然我也乐的去做这个清闲的少奶奶,享几年清福去。”却是夏雨荷不愿离开沈玉芝。沈玉芝对顾允文笑道:“爹给孩子取个名字,大哥这些上什么都不知道的。”沈宗周让傅山取名,傅山却说曾涵道学术精湛,赶明儿让曾涵道去取。

沈玉芝得子,和岛上下都欢欣鼓舞。这天傅山从曾涵道那边回来,是给孩子取了名字。孩子随着顾允文的姓,叫顾平,是说眼下国家纷乱,寓意当着这孩子的这一辈上,天下能清平安宁之意。小玉几人叫“平儿”,小玉笑道:“这小小的一个人儿,怎能担负的起让天下清平的重任?要是像他爹一般,整日不务正业,只在娘儿们堆里厮混,那更没出息了。怕曾老夫子期望太高了。”顾允文说道:“名字只不过取一个吉祥寓意而已,像师父这样的名字,难道真的变成狐狸精不行?向你,叫小玉,也不见得你就变成了一块玉石。叫玉音,也不见得你就金玉其音了。每天屋子里都是你吵吵闹闹的声音。”顾允文说的田姨娘几人都笑起来,小玉看顾允文毫无忌讳的拿着自己做譬喻,说道:“得了个儿子你就得意忘形到这份上了,看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她说着顺手抓起手边的尿布,一把摔向顾允文。顾允文偏生没躲避,才换下来的湿尿布盖在顾允文的脸上。

小玉看看,叫声“了不得”,忙往屋外跑去。顾允文取掉脸上的尿布,追出去。田姨娘几人笑着,顾允文追到院子外,小玉站在门口的一株柳树旁边,看顾允文要怎样自己。顾允文举着衣袖擦擦脸说道:“你过来。”小玉笑着问道:“你要怎样?”顾允文才生气间,却又平复下来。他叫道:“你过来,我好好疼你。”小玉小心的笑着向顾允文走过来,说道:“大哥哥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你会躲开。”顾允文拉了小玉的手说道:“去看看师父吧,在给几个孩子买些杂耍小吃。”小玉又撒娇说道:“大哥哥,我真不是有意的。”顾允文说道:“有意的又能怎样?难道我还奈何的了你什么?”小玉笑道:“你越来越像沈姐姐了。”顾允文问道:“有吗?我自家倒不觉得。”小玉说道:“你这份通情达理、宅心仁厚,可不就是从姐姐那里学来的吗?”顾允文说道:“以后我要言传声教,把这些交给妞儿。”小玉笑道:“你还关心妞儿,看你整天凶巴巴的那样子,妞儿见你都害怕。”顾允文说道:“孩子当爱之以其道,我还说你对妞儿太宠溺了,什么都顺着妞儿。”顾允文想说每次看见顾辛夷眉目间显出小玉的神情,他都禁不住想落泪,却说不出来。小玉叹道:“说的好听,我看咱们平儿长大了,你还能不能爱之以其道。”

沈宗周这些天和曾涵道悠游度日,又得了外孙,胸次间豁朗起来,吐血之症竟而也颇有好转。

两人说着往湖边走去,顾允文忽然问道:“玉音,你生妞儿时怎么叫的声震屋瓦的?”小玉笑道:“谁像姐姐那样,你看她生孩子满头大汗的,还拿的那么稳,大气都不喘一声。这一点又是姐姐学你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顾允文笑道:“嗯,回来要好好服侍玉芝,玉芝这么艰难的剩下孩子。”小玉叹道:“我生妞儿那会一个人,身边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我和妞儿就是活该孤苦伶仃的”顾允文说道:“我也觉得没来照顾你,对你有所愧歉。”小玉没好气的冷笑道:“不用这会子来说这些甜花贴小意儿,我生妞儿那会你正和姐姐谈婚论嫁呢,早把我娘儿俩忘得一干二净了,想起来,真一百年不理你才好。”小玉说着又生气起来,她在顾允文的腰间一把一把的掐着,顾允文说道:“那会,你和妞儿那么远,想来看你俩一趟,也不是去苏州这么容易。倒不是把你俩忘得一干二净了。”

两人说着到湖边,乘船到了苏州。到了玉面狐和徐道芳住的院子里,小玉对顾允文笑道:“不要这样贸贸然进去,不出意外的话,师父和徐道姑正在玩弄小厮,别唐突了她俩。”小玉嗯嗯的清清嗓子,扬声喊道:“师父,我和大哥哥来看你来了。”屋内没有徐道芳平素玩弄小厮时的笑声,顾允文往屋内看着说道:“多是出什么意外了,难道魏忠贤来了?”小玉也摇头看着屋内问道:“他又不是紫元道长,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又没有他所希冀的事情。”小玉又喊了一声,不一会,玉面狐一瘸一拐的从屋内出来了。

玉面狐神色凶煞,小玉看着有点害怕,又小心说道:“师父,我和大哥哥来看你来了。”玉面狐不似先前看见顾允文时的那份殷勤,对小玉问道:“妞儿没带吗?”小玉说道:“妞儿在她大娘那里哄孩子,我俩没带过来。师父,你怎么了?”玉面狐扭头往屋里喊道:“妹妹,文儿小玉他俩来了。”回头说道:“没什么,受了点伤伤。你俩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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