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莎瘫坐在墙角,闭着眼喘息着。
被恶狗咬伤了几处,他觉得那是条患了狂犬病的疯狗。
但是当下,他顾不上想狂犬病。
缓了片刻,他站起来忍着恶心,把死狗拖进了墙根下的草丛中。
重新选了一处墙,四下看了看,没有其他流浪狗,他这才起步翻墙。
……
再次进到第一处疗养院的大楼内。
程莎直接下到地下室,手电刷刷刷四处扫照,根本没有我的影子。
走到左侧,他想重新看看那幅画,到底是什么鬼。
走廊尽头,墙还在,墙上根本没有画儿。
不仅没有画,连曾经有过画的痕迹,毫末都寻不出来。
墙上灰尘、蛛网自然分布,墙皮的颜色一致,没有半厘的差异……
程莎骂了句脏话。
这特么是在变魔术呢?
他不久前和我进来时,看见有画的那面墙呢?
说不通啊,即便那画是机关,它重新放下回归原处,总还是必须存在的呀。
那,现在呢?
程莎心里问了自己一万个为什么……
他不甘心,又在墙上摸、捶了个遍……
这回,功夫不付苦心人,安好的墙壁上,他发现了两个弹孔!
他哈着腰在地下搜寻,果然,找到了子弹壳儿。
正是我和程莎才有的特制弹壳!!!
齐略为什么开枪了?
他心乱如麻,…….
开始寻找我,一到六楼故地重走,当然不会发现我,我那时候可能在停车场或进了隧道……
……
他盯着向下延伸的楼梯,唯有这里,没有搜查过。
走了一段,第二段楼梯就不通了。
缺了腿、短的胳膊的各种笨重桌子仰面朝天把楼梯给堵了。
不光是破桌子,破陶罐子、塑料椅子、架子……
各色破烂……
把楼梯封得严严实实,想要挪开它们,那你就得慢下性子,肯花力气和时间。
程莎当然不能!
两侧通往地下二层的楼梯,通通被破烂塞满了。
程莎确定,这里没有通路,我当然不可能从杂物中跑掉。
…….
正当他发愣的时候,他的耳朵,收到了一片嘈杂声。
静静地分辨……
声音来自地下,好像好多的人声…….
…….
程莎判断错了。
他以为是隔壁那个院子大楼下面,因为声音偏向那边。
他又一次从这边墙头翻到那个院子,还差一点踩上死狗。
来回奔波的他,二进宫“井”字楼。
“井”字楼,说来也巧,也是六层楼。也许八十年代,六层楼是标配。
这回他没往楼上跑,直接下到了地下室。
一层没有异样,他继续往下走。
很奇诡,这里每一段楼梯,墙壁上都有一扇小铁门,不足一人高,铁门全锁着一只锈透了的老式将军锁。
下了有七、八段。
到底儿了…..
太不可思议了,楼梯、楼梯,不就是为了通向哪里,而现在楼梯的尽头,竟然没有目的地,只有能站下两三个人的一小片立足之罅隙。
这特么的是个啥意思?
虽然蹊跷,但并非程莎关注的重点,既然我不在,他没必要管这些。
竖起耳朵捕捉那些吵杂的声源。
声音时有时无的还在,可是,不是在这里,是从哪儿传来的呢?
……
他想不明白。
程莎上到了一层,他本想给我打个电话,转念一想不打的好,万一我正在密切地行动着,电话会暴露了我。
他想立刻回到宾馆,看看我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别整得两个人互相瞎找。
……
到了院子里,举头看了看我们住的楼,又听了听。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程莎把带着血的褴褛作战服换下来,把平时的衣服穿上,脸上手上的血污擦了擦。
……
他回到了宾馆……
进了客梯,摁了地下三层停车场……
对,他想到了停车场。
……
他刚从电梯门出来,就看到了三名警察!
不好!
这个时候他不能遭遇警察,他真后悔没有先上楼把刀枪和带血的衣服放起。
他想转身再进电梯,晚了。
其中一名警察已经发现他了。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程莎脊背僵硬,怕什么来什么。
他迅速钻进电梯室,朝着步行梯跑去。
身后的警察叫喊着追了过来。
…….
程莎上了B2之后跑了出来,但是没跑对,没见着B2的停车不说了,越跑越黑。
到处都是管道,散发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特别地昏暗,但是能依稀看见路。
警察穷追不舍……
不能再盲目地跑了,后面追击的警察似乎不是一个两个。
程莎匆匆地看了看周围,长长短短粗细不同的各种管道,没有个可靠的藏身之处。
绝望之余,眼睛余光扫到一个原本白色的粗短塑料管子。
它在墙角,开口朝下,几乎紧贴地面,是一截儿拐把子,从墙壁伸出不足半米,然后垂直到地面上,好像是引流管子。
管道很粗,足可以爬进去一个人。
程莎从一堆粘满黑色油垢的管子中间爬过去。
警察的声音越来越近……
程莎艰难在趴在地面上,把自己百般扭曲,送进了那截白色的管道里。
…….
四、五名警察赶到了,有的继续朝前,有的就在附近搜索。
“刚才还看见那个家伙在管子缝隙里跑,这会儿怎么不见啦?”
“仔细搜~”
……
管子里蜷缩着的程莎听得清楚……
好像往前追的警察回来了,前面没有出口。
一个警察说……
“你们都守在这儿,那家伙一定躲起来了。
我叫所里增派兵源,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抠出来。”
…….
起初,程莎一动不动,缩在里面,等着……
外面,警察敲击管道的声音,走动、说话、喊叫声,一直没断过。
一个姿势久了,程莎顶不住了。
他转了转头,向管道里面看了看,管道深处黑的瘆人。
他试着转了个身,然后学着蛇的样子一点儿一点儿朝里面爬去。
爬了不知道多长距离,突然前面的洞变高大了,他能蹲起身子了。
猫着腰半蹲着,继续往里面蹭。
他拿出手电,光亮拧到最低档,洞很深,好像把光线全给吸引了。
那头儿是警察,这边是未知的黑洞。
他毫不犹豫,选择了黑洞。
越往里走,洞越发高了,不用蹲,只要哈着些腰就可以了。
但是还是很窄…..
身子两侧出现一两根儿被干泥巴、灰垢糊满的竖条状铁栏杆。
程莎好奇心上来。
所以说,好奇怪心害死人。
他扒拉扒拉碎石头干泥巴块、层层罗罗的蜘蛛网,铁栏杆露出来了。
原来是个小铁栏杆门,半人高。
里面是什么?灰呼呼的,似乎尘埃里有个东西。
他伸进手去,把覆盖着的干泥巴扒拉开。
然后,他把脸贴到铁栏杆上,手电伸进去,上眼,仔细看那个灰蒙蒙的东西。
“啊”
一声短促而惊慌的叫声,从程莎嘴里迸出。
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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