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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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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是你阴险恶毒、表里不一,是你痴迷权术、不择手段!”严笙用力吼出来,却像是用尽了毕生力气,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

流了这么多天的泪,她原以为自己早已哭不出来,但看到赵瑄那张丑恶虚伪的嘴脸,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感到凄惘。

为什么忠贞之士冤枉惨死,而阴险小人却洋洋得意?

为什么昏庸无能者,偏偏安坐皇位?

为什么这世道如此不公?

当世上的法则道义沦为权势者麻痹百姓、杀害清白之者的刀,那么所谓世道的公正究竟还有何意义?

她盯着他的眼,喃喃念道:“你接近我不过是想得到父亲的支持,登上皇位罢了,如今我父兄已去,你为何还要如此苦苦相逼呢?”

严笙嘴角扯出一丝苍白的笑意,似嘲似讽。

她赤着脚缓缓向他走进,仰头附在他耳边。

一字一句道:“你现在所获得的一切权势,皆是用最卑劣的手段和无辜人鲜血换来的!我,即便是死,也永远不会臣服于你!”

当她看到赵瑄眼里已经怒极的火焰,她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自己,先前是觊觎父亲手兵权,而后在严家落败后,仅仅是想获得一种征服所得的快感。

就像驯服桀骜不驯的汗血宝马,成功者总是春风得意的。

静谧的夜里,赵瑄忽然发出一声轻笑,紧握的双拳松了开来,抬起在空中轻轻拍了两声。

门外的内侍听到命令,立即弓着身子,端了酒进来。

赵瑄伸手拿起酒壶,取了琉璃杯,慢慢斟满。

他眸中慢慢变得阴鸷,双目微红,接着便骤然狠狠使力捏住严笙的下巴,将毒酒灌进她口中。

严笙用力挣扎,但纵然她会武,也终究反抗不过一个同样会武又身强体壮的男子。

拳打脚踢,皆被他轻易地挡下。

毒酒入喉,因为挣扎,呛到鼻腔,严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赵瑄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又握上她纤细的脖子,将她狠狠抵在墙上。

以手钳制住她的手腕,双腿压住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这么多天的折磨,已经让她再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她没有挣扎地任由他压制住自己。

长时间见不到光亮的地方,墙壁也是冰凉,冰冷的温度像是一只一只的蚂蚁,顺着背部肌肤爬至全身。

赵瑄慢慢收紧五指,冷冷睥睨着他,突然邪恶一笑,“笙儿,你说得不错。但你不懂我,我费劲心力都得不到的东西,不如毁掉来得痛快。”

随着他手掌的不断紧缩,严笙的呼吸逐渐不畅,她原先惨白的脸色此刻涨得通红。

从未如此逼近过死亡。

每一秒的时间都是折磨,像是涸辙之鲋,濒临死亡前总是痛苦的。

不过幸好毒药发作得很快,她只感到胸肺一痛,呕出了一大口血,意识便开始丧失。

可是,她不甘心呐!

她还未来得及替大将军府和平南王府翻案平反,还没有替父兄寻得清白!

还没有,告诉祁王府要小心!小心皇帝,小心赵瑄!

一行清泪,从眼角流下,顺着脸颊滴落到赵瑄掐住她脖子的手上,和她的鲜血融合一起。

触目惊心的红!铺天盖地的红!

在严笙快要喘不上气,窒息而亡的时候,终于,梦醒了。

她从床上弹坐而起,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这个梦,让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感受。

她呆坐了一会儿,便将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看了眼窗外。

青黑的天边只有一点亮光,整个天空还是阴沉黑暗的,天还没有彻底亮。

她打量了一下屋子,看到床榻边放置的茶具,觉得喉中干涩,就伸手去拿。

许是因为做了噩梦,睡得不好,精神不济,竟一个不留神将杯子碰落在地。

顿时,寂静的房内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茶杯摔得粉碎。

就在严笙准备去拿另一个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进来个清秀的姑娘,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惊讶地看着满地狼藉。

严笙打量了下她的着装,想必是个丫鬟,应该是茶杯摔碎的动静惊动了她。

她动了动唇,发出了有些干涩嘶哑的声音,“抱歉,姑娘,惊扰到了你。”

那丫鬟笑了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看起来乖巧可爱。

“郡主哪里话,奴婢就是公子叫来服侍您的。”说罢上前来,替她倒了杯水。

严笙接过道了声谢,待觉得嗓子舒服了些,开口问道:“不知你们公子是哪位公子?”

丫鬟答道:“我们公子叫陈宴清。”

严笙点点头,不再多问。

“郡主再歇息会儿吧,奴婢去给您煎药。”临出门时还带上门。

严笙正在想,这陈宴清是谁,却听门又嘎吱一响,被推开了。

本以为是小丫鬟去而复返,但抬头望去时却发现是个青衣男子。

严笙见过他两次。

第一次是在燕春院门口,温亭身边的那个公子。

第二次是在昨夜,湖心亭中与温亭一起饮酒之人。

“你是世子的朋友?”严笙问。

陈宴清摇了摇头,颇有些自豪道:“不,是知己!在下陈宴清。”

严笙点了点头。

丫鬟端着药进来,朝陈宴清福了福身。

陈宴清伸手探了探她的脉门,接过了药,递给严笙。

“已经无碍了,所幸没有感染风寒,喝了这碗药就行了。”

严笙伸手接过,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药汁,将空碗递给丫鬟。

陈宴清震惊的看着,她这药喝得,像喝酒一样,这么苦眉头都不皱一分。

果然是大将军之女,他笑道,“郡主将门之女,当真豪爽。”

严笙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未多谢陈公子相救,只是,不知世子如何了?”

提到温亭的伤,陈宴清皱了皱眉头,无奈摇了摇头道:“伤势不浅,血流了好几大碗,又被湖水泡久了,怕是容易发炎。对了,郡主,你得帮我多照看着他,让他尽量不要动武,免得我刚缝的伤口又被他给扯裂了!

严笙点点头,温亭的伤还挺严重的。

不过陈宴清这话,怎么好像自己时时刻刻与温亭待在一处似的?

天亮时分,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从陈府驶出,直达大将军府。

回到了自己房间,一踏进房门就被从屋内冲出的青若撞上,严笙扶了扶额,感到有些眼冒金星。

“青若,你冒冒失失的,何事这么急啊?”

青若紧张地看着自家小姐,都快激动地哭了出来,“郡主,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一夜未归,将军和公子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奴婢还以为郡主遇险了。早知如此,昨夜青若就该陪郡主去明月湖的。”

严笙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了。你去告知一下爹和两位哥哥我回来了。”

青若领命出门,过了片刻,严珩、严景至、严景延都到了。

父子三人都面露焦急之色,看到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严笙吩咐青若关好门,守在门口,请三人坐下。

“妹妹,你昨晚去哪里了?”严景延率先开口道,“昨夜我见你许久未归,准备去寻你之时,听到远处湖中传来落水声,生怕是你,后又派了人去寻你。”

“找我没有闹出很大动静吧?”严笙谨慎问道。

严景至摇了摇头,“景延说你交代过,就让人暗中找你。”

严笙点点头,“那就好!”放下了心。

“昨夜我无意中听到了画舫中的谈话,被发现后,幸得亭世子相救。他拉我跳入水中,顺着河道游走,我因落水昏迷,他就带我逃进了附近他朋友府上避避。”

严珩听到女儿落水还晕倒,神色又是一紧,“我叫个大夫来给你瞧瞧,现在可有感觉不适?”

严笙对面露担忧的父亲和哥哥们安慰一笑,“已经无事了,世子的朋友会医术,我也喝过药了。”

说罢又垂下头去,神色愧疚,“笙儿未及告知爹爹和哥哥,让你们担心了。”

严景至温柔地拍了拍严笙的头,“昨晚,我们可真是急坏了,不过如今妹妹没事变好。”

严笙心中一暖,沉默了一瞬,又想起来正事。

“爹还记得袁修吗?”她抬起头认真问道。

严珩颔首,“他曾随我一起南下,平定南疆祸乱,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严笙闻言笑了笑,“爹,你也许从未想到过他其实不似表面上这般忠厚,实际上他是个攀附权势、背忠弃义的小人!”

“妹妹此话怎讲?”严景延有些诧异。

严笙叹气,将在画舫里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严珩神色凝重。

“如今我们的处境越来越艰险了,皇上随时都可能对我大将军府动手,姑且只能谨慎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了!”

兄妹三人赞同地点头。

待到父兄离去,青若抱了堆衣服进来,放在了床榻上。

严笙疑惑看向她,“拿骑装干什么?”

“今日秋狩啊,小姐你莫不是又忘了吧?”

严笙还真是忘了,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近日记性好像不太好。

忽然又想起在陈府,陈宴清叮嘱自己照看温亭。林中狩猎,拉弓射箭难免会牵扯伤口,不禁有些担忧他。

但愿温亭不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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