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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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这么久,终于见到一丝光明,满心欢喜,砸下的却是一大盆冷水。

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已经习惯了这一切,见到她眼睑滚下的泪水,心里有些难过,比被狼咬伤,还疼。

“别怕。”他蹲在她面前,仰着头漆黑的眼底,有亮光。

余安安抿了抿唇,抬手胡乱蹭了下脸上的泪“有你在,反正饿不死不怕。”

见她露出浅浅的笑,他才安心冲她认真且真诚的点点头。

是的,他可以找到吃的,饿不死,他可以击退猛兽当美食。

余安安起身在屋子四周观望虽然没找到人,但这也间接表明,此处必定有出路,这样想想,心就没那么堵了。

“我们晚上在这儿休息吧。”她。

余安安歇息着,风出去觅食,这次去了很久,久到余安安已经快坐不住,想要去寻找时,风回来了,还带着两个人。

风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约么五十岁左右,穿着打扮一眼便瞧出是农家人。

男人个头不高,穿着灰色布衣裤,脚下一双黑布鞋,手里还拎着篮筐,女人也是布衣裤,搭一件碎花棉坎肩,头上系着蓝色头巾。

余安安狂奔上前,激动得热泪盈眶,“大叔大婶,我们迷路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位于领安南山麓,与琼安交界,隶属南渠的冯县。

这是一处荒僻山林,人烟稀少,交通与通讯皆落后的古朴地界。

按大叔简单的描述,与她失足跌落的地理位置相距甚远,而大叔大婶对她所描述的地方并无概念,想必她掉下去的位置,暂未有人踏足过。

大叔姓冯,夫妻俩出生就生活在附近村子,所以对外界没有太多印象,对于两个陌生人,开始有一些抵触,但余安安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经过讲来,冯叔和冯婶才面面相觑,把他们带回村子。

余安安兴奋的很,相较于她的兴奋,风就平淡很多,依旧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背着包,手里还拿着她制造的简易弓箭。

“欸,这东西没用了。”

他们已经遇到人了,很快就能走出去。

但风不舍得扔,紧紧的握在手里。

“拿回去干嘛?当弹弓,打你家玻璃?”

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余安安嘿嘿一笑,“逗你玩呢。”

走了许久,终于到达一处村庄。

处于深山之中院落极少的村庄,目测不过二十户人家。

冯叔家是一间草木屋的农家院,院子种着草木,落叶飘在院子里,村子人以打猎为生,拿到集市上变卖,换取生活必备品。

冯婶做了喷喷香的农家菜,用一个盆端上来,热气腾腾。

余安安吃得无比香,好像从没吃过如此美味,风也是狼吞虎咽,连吃了几碗饭。

她一边吃,一边讲着近来的经历,又跟冯叔提起风受伤的事,冯叔看了伤后,便出去寻找草药。

冯叔定是知道有什么草药可以敷在风的伤处,余安安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儿,这里不通电,点着煤油灯。

她不禁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怏怏华夏,世界瞩目的达国家,还有这样不通电的地方。

怪不得手机都没信号,这里人,根本没人用手机。

吃过饭,余安安倒在热炕上,热乎乎的,太舒服了。

风盘腿坐在一边,还是那样闷闷不声不响。

“我们终于不是孤零零的两个人了,你看,这里有人,有食物,有房子,我们明天就可以走出这里了。”

风没话,但看她兴奋,也附和着点点头。

休息片刻,余安安从屋子里出来,见冯婶蹲在灶台前生火。

“冯婶,您在做什么?”

“烧水给你俩娃子洗一洗。”

“谢谢你啊冯婶,真的,您和冯叔真是我们的救星,不然我们不知何时才能走出这深山。”

“咱们这里没来过外人,条件不如你们外面好吧,等亮天让我男人驾牛车,送你们去集市。”

“集市远吗?”

冯婶点头:“很远,要赶一天的牛车。”

一天?

上千公里?

不对,牛车的时是多少?

她真想条朋友圈,在线等,挺急的。

冯婶话不多,普通话也不好,偶尔冒出几句,她也听不懂,两人面面相觑,只能尴尬的笑笑。

水烧开,冯婶用一个大铁盆装上,别看冯婶瘦力气却很大,一个人把一大盆的水端起毫不费力。

她要帮忙,冯婶没让。

水放到另一间屋子,冯婶:“这是我们装猎物的屋子,你们别嫌。”

“冯婶您客气了,我们野外都住了,刮风下雨,还有蛇,狼”她可不想忆起过往,没有一丁点美好。

“山里常有野兽的,我们见惯了,但是熊,我还没有遇到过。”

没遇到熊,那是万幸,不过深山居民,早已有了对付野兽的办法,不然在此处也没法生存过活。

冯婶拿了一条毛巾给她,毛巾不是新的,相比她那屋子里挂的破旧毛巾,已经好很多。而且冯婶没抵触她这个外人,她已是十分感激。

关上门,把背心脱了下来,撩起温水,擦拭着脸和脖子,洗了洗胳膊,舒服的很。

又洗了腿,穿上衣服后,自己动手,换了一盆水,叫风过来端水。

风胳膊的伤还没愈合,不能沾水,她让他蹲下,自己蹲在他旁边,“手伸出来。”

风听话地把一只手臂伸向她,余安安撩起温水淋在他手臂上。

他侧着头看向她,她的手湿热,暖暖的,水温,热热的,心底漾起一种感觉,麻麻的,痒痒的,热热的,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余安安瞟了他一眼:“干嘛,感动啊,以身相许吧。”

逗弄的话落,就见风急忙撇开头,目光落在灰土地面上。

余安安冷哼一声,扶着他胳膊的手用力一掐:“还嫌弃我?我没嫌弃你这个野家伙。”

风缩了缩脖子,频频摇头。

“这还差不多,虽然一丢丢帅,但姐姐审美没问题,不喜欢野的。”

不喜欢,他明白这个意思,风吞了吞水,半晌,怯怯地问了句:“那,你喜欢?”

这是风过最长的话,四个字。

余安安心情不错,冲他挑眉:“你猜?”

风摇头,他猜不到。

余安安傲娇挑眉:“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风期待的目光,渐渐暗了下来,闷闷的低下头。

余安安特别爱逗他,看他吃瘪,得意的晃着脑,一边替他洗胳膊,然后又换另一只手,手臂上有伤,她的动作轻了许多,而且十分心的避开伤处。

“你这破衣服就脱了吧,没几根布条,能遮什么啊。”余安安扯着风身上,变了颜色又没几片能遮体的布料道。

虽然成了布条,但也能遮身子,要是不穿,就真成光着了。

他每天都披着余安安那件大大的羊毛披肩,还是很保暖的,但贴身这件一直跟着他,还是舍不得脱。

余安安见他不动,站起来,抓着衣服往下扯,她根本没使多大力气,就听刺啦一声,布条早就被风雨洗礼得脆弱不堪,轻轻一撕,就碎,碎了?

看着手里的布料,再看着风委屈巴巴的盯着布料,余安安嘴角抽搐,“那个,反正已就这样,那就,这样吧。”

风盯着破布条,满眼不舍,努着嘴,还有那么一丢丢可爱。

余安安特别爱逗他,见他吃瘪又不敢顶嘴的模样,特别好玩,她咯咯直笑,“转过去。”

风转过身,她用毛巾沾湿了水替他擦背,一边着:“别害羞,你生病的时候我天天给你擦身子,前胸,后背,就差没把你裤子扒下来。”

风只觉双腿一紧,两手紧抓着裤子不松手。

“啪”的一声响,余安安照着风宽厚的脊背上狠狠一巴掌,“丫的,还真当我饥不择食啊?”

风慢吞吞转回身,余安安扬着下巴,一脸蛮横,“怎么,有意见,要动手?”

风缩了缩脖子,委屈巴巴了一个字:“疼。”

黑影转头看她,余安安举了举手里蓝白相间的条状物品:“这个是牙膏,不过我没有多余的牙刷给你,我教你。”

她挤出一点牙膏,放到食指上,然后伸进嘴里,蹭着牙齿。

“这样,你试试?”

黑影听话地伸出手,她把牙膏挤在他的食指上,学着她,往嘴里蹭,可是蹭了几下,就把手拿了出来。

余安安看着他的动作止住,不明就理,就见黑影蹙眉沉思,然后伸手抓住自己的衣服布条,唰的一下撕下一条,然后缠在手指上,末了,伸向她。

余安安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这不只是本能,这是妥妥的生活常识。

果然跟人在一起后,慢慢会找回正常的生活状态。

她给他挤好牙膏,看着黑影刷牙,布料比手指好用多了,蹭了一会儿,就见起了白色泡沫。

“你漱漱,再刷一次。”

他又重新做了一次,漱后,冲她呲了呲牙。

他的牙齿洁白又整齐,清爽又干净,呲牙的样子,像个孩子似的,挺可爱。

余安安冲他竖起大姆指,点了个赞。

黑影被表扬,眼睛亮了几分,余安安看着他乱糟糟的脸,胡子拉碴。

当黑影见她拿着刀,嘿嘿直笑的冲他走来时,吓得他急忙躲得远远的。

“刮胡子。”她挑眉。

黑影不住摇头,十分抗拒。

“看你,跟个野人似的。”

黑影漆黑的眸子眨了眨,平日里他定是摇头反驳,而今天却奇怪,点头了。

余安安见他的动作,乐了出来,“自己也承认自己是野人。”

黑影闷着不话,他觉得这样挺好。

余安安上前直接把黑影按倒在地,黑影武力值爆表,但却轻易让她制服,膝盖抵在他腰腹处,手里的刀比划着,“刮胡子。”

黑影还想挣扎,余安安一手按住他的胸:“不许动,心姑奶奶手里的刀。”

她拿着刀,在他面前比划来比划去,黑影只能默默认怂。

余安安低头凑近他些,目光在他脸上打量。

他看着余安安一点点靠近,清新的呼吸,都喷在他脸上,特别好闻,怔怔的盯着她越靠越近的脸,那双大眼睛,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余安安眸子一立。

像是被看穿心思,黑影急忙闪躲,余安安撇嘴,一把扣住他的下巴:“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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