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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问，陆斯年转头，喝了口酒不说话。
眨眨眼，这回轮到苏简凑过去了：“我记得你好像是刚回国吧？这才回国就连人家什么约炮史都知道，太不寻常了。”
她追得紧，陆斯年不自觉抿抿薄唇。
苏简眯了眼睛：“嗯？”
“跟苏莜走得近的就那几个，查苏莜的时候顺便多看了两眼。”转开眼，陆斯年算是给了个解释。
不过，这答案听起来不寻常。所以，苏简又凑近了一些，甚至于还胆大到把人的脑袋掰过来，逼他看自己：“你为什么会查苏莜？对了，顾轻舟你是不是也查了？”
不然，刚刚他那番话怎么回事。
“是。”陆斯年因为她的靠近，呼吸似乎是停滞了一下。
苏简奇怪了，皱眉头：“你没事查他们做什么？”
“好奇。”简单干脆的回答，陆斯年忽然抬手拉开两人距离，眼睛再次转向别处：“你问题真多。”
这回答不能让苏简满意，她忽然一拍手：“你是不是因为调查我？也是，你都莫名其妙跟我结婚了，肯定要把我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才行。”
“……”陆斯年沉默。
苏简咬牙，狠狠地拽着他领带：“你查了我什么！”
“没查你。”陆斯年抿唇，有些烦躁地推开她：“我查你做什么。”
要不是那苏莜和顾轻舟跟苍蝇似的，他也懒得浪费时间。
苏简眼神幽幽地看着他，似乎是在考虑他这话的可信度。被她看烦了，陆斯年干脆一把将人扯过来，狠狠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
她惊呼一声，恼怒地瞪大眼。
陆斯年眼神危险：“你看一次，我咬一次！”
苏简不知道，原来陆斯年这男人还有这么无赖的时候。唇上虽然不痛却麻麻的，还有些痒，她想要继续瞪，却看到对方真有再来一口的样子，吓得赶紧坐回位置捂住嘴巴。
紧紧抿着唇，她耳朵尖红成一片。
目光在那耳尖上转一圈，陆斯年见她收敛也没去招惹。
这时大厅里面也喧闹起来，感觉到气氛突然热烈，苏简有些奇怪。抬眼看去，却看到人群中分出一条路，昂首阔步走向台前的可不就是陆家老爷子？
“爷爷怎么也会在这？”她觉得奇怪，转眼过去问陆斯年。
陆斯年表情淡然，抿了口酒，这才道：“今天是爷爷的生日。”
“什么？”苏简一下瞪大眼：“这是寿宴？”
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舞会，没想到竟然是……
陆斯年点点头，此刻那边陆老爷子已经在众人簇拥之下上了台。他放下酒杯，一手拉起苏简：“走吧，我们也应该过去了。”
陆老爷子接受着众人的恭维，摸着胡须乐呵呵的。
看到他们过来，眼一亮，便让人拿了椅子过来让他们坐。
陆斯年慢条斯理坐下，苏简道了谢倒也没推辞。她表情淡定，全然把突然转向她的目光彻底忽略。
在苏简出现后，全场突然沉默了那么两三秒，随即才重新热烈起来。
有人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斯年，这是？”
听的问话，大家目光聚焦到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身上。这男人高高壮壮，皮肤黝黑，一双鹰眼格外锐利深沉。
“二叔。”陆斯年简单地打招呼，然后才道：“她是苏简。”
那双鹰眼落在苏简身上，其中的探究和嘲弄让苏简皱起眉头来。碍于对方是陆家的长辈，她也不好多说，只能维持着个僵硬的笑任由对方打量。
陆斯年眉头一皱，微微侧开身子挡住陆苍龙的目光。
陆苍龙见状勾了勾嘴唇，眼色意味不明。他收回眼去，笑着道：“斯年你这些年的口味还真是一致，就喜欢这样子的女孩。”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微微变了。
“我就说，什么结婚啊，怕又是一个抱大腿的。”
“可不是吗，人陆家人都说了，陆少身边的其中一个而已。”
“我说呢，这种人哪里真能进陆家的门。”
……
说是窃窃私语声，但是字字句句都能入得台上之人的耳朵。
苏简微微垂下眸，沉默不语。她这时候倒是想起来之前她爸拿来的那些照片，里面陆斯年的情史堪称丰富。
口味一致？
她真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和照片上那些女孩子一个层次。
“二叔说笑了。”陆斯年微微眯了眯眼，语调淡淡：“没想到二叔对我的事情倒是了然于心。”
“毕竟我就你这么一个侄子，不关心你关心谁？”陆苍龙笑得和蔼可亲，眼角鱼尾纹纹路加深：“作为你的长辈，我还是希望你多收收心，年纪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身边也该找个知冷知热的好女孩，乱七八糟的还是不要再贪玩。”
身为被隐喻“乱七八糟”的那个，苏简微微抬了抬眼皮子。
“噗嗤！”
一声不大的嗤笑落入耳朵，苏简寻着声音看过去，却是双手抱胸一脸嘲弄的苏莜。看她看过来，苏莜眨了眨眼，面上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丢人。”虽然没听到声音，但是还是可以从苏莜的嘴唇看出来她在说什么。
苏简没理会，面无表情地转回头。只是，双手却不自觉握紧身下的椅子。
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真不好受。
她垂着眼，所以没注意到身边陆斯年微微沉下的脸色。黑眸里露出些许冷意，他眯着眼看陆苍龙：“二叔，还请你慎言。”
这目光让陆苍龙心里打了个突，目光不自觉又看向苏简。眼神微变，他沉默半晌忽地一笑。
“是我话说得不对，斯年和苏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朗声一笑，他端出酒杯来自罚了一杯。
见状，陆斯年和苏简便也不好多说。
陆苍龙也轻轻松松越过这么话题，对着身后站着的助理挥挥手，接过助理递上来的东西。众人看清楚他手上的东西，顿时一片哗然。
微微翘起嘴角，陆苍龙恭恭敬敬对着陆老爷子鞠躬：“爸，我回来的匆忙也没能好好准备寿礼，这是千年珊瑚雕件，祝您寿比天高，福比海深。”
“嗯，辛苦了。”陆老爷子摆摆手，面上微微带着笑意。
底下的隐隐的有些骚动，这礼物可是价值连城。就算在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还真没人亲眼见过真正的千年珊瑚。
“爸你喜欢就好。”陆苍龙抬起身站直身子，志得意满，目光却看向陆斯年：“每年啊都是我们斯年能把爸您哄得高高兴兴的，今儿个也不知道是带了什么来。”
被点名，陆斯年掀开薄薄的眼皮子。
苏简却是皱起眉头，就算是再迟钝，她也能感觉到陆苍龙和陆斯年之间气氛的不对劲儿。这陆苍龙拿出来这么一份大礼，现在又点名陆斯年，这不是纯粹的想要来个下马威吗？
抬眼看着被收起来的千年珊瑚雕件，她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么珍贵的玩意儿，陆斯年能再送什么？
“放心。”
耳边热气拂过，苏简一愣。抬眼看过去，陆斯年对着她笑笑，大大方方站起身。
面上一热，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羞赧。
“二叔真是抬举我了，我每年送的不过都是些小玩意儿罢了，只是恰好对了爷爷的眼。”陆斯年笑看陆苍龙，不卑不亢。
看他这气定神闲的样子，陆苍龙瞳孔微缩，面上还是一派平静，笑眯眯的。
也不多言，陆斯年招手让助理将东西拿上来。助理递过来一个白色的绒盒，方方正正，质地精良。
他接过来，双手递到陆老爷子跟前，恭敬道：“祝爷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好，好。”笑眯眯的点着头，陆老爷子没让旁边人动手，他自己把那绒盒接了过去：“呵呵，让你这孩子费心了。”
相较于刚刚和陆苍龙的互动，很明显陆老爷子现在要热络开心上许多。
陆苍龙袖子里的手悄然握紧，面上恁地依旧若无其事。
陆斯年抬眼，一向冷淡的眼此刻多了许多人情味：“爷爷开心就好。”
“开心，看到你爷爷就开心了。”拍拍他肩膀，陆老爷子当众打开绒盒。
众人翘首以盼，都很是好奇里面是什么玩意儿。因为有陆苍龙的千年珊瑚打头阵，围观群众的心更是像被猫咪抓挠一般痒痒的。
绒盒打开，里面一方白里带青的洗笔砚露了出来。
“确实是好东西，你小心真会挑。”陆老爷子哈哈大笑，把那洗笔砚拿出来细心把玩。
水质清透，玉里毫无杂质，这是一方整玉雕琢出来的。在洗笔砚之上还利用玉本身的颜色雕刻出青松白鹤，巧夺天工。
陆苍龙垂首，没再说话。
陆斯年慢步走回自己的位置，嘴角似笑非笑。
没有硝烟，苏简也闻到战争的味道。她看陆斯年回来，周边人也一一上前贺寿没人注意自己，便凑过去看好戏似的问道：“你和你二叔感情还真不错。”
“我和你感情也不错。”陆斯年眼皮子都不抬。
悄悄翻个白眼，苏简摸摸鼻子坐直身子。人家不愿意和自己说，她也懒得去热脸贴冷屁股。
陆斯年在苏简转开眼的时候才看过去，目光很快又转到对面陆苍龙身上。陆苍龙目光就一直没离开陆斯年和苏简，看到陆斯年看过来，他意味深长地笑笑，眼神幽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