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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秋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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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走了之后,小扇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打算去叫醒苏姑娘,其实,早在三刻前,她就该叫醒苏姑娘的,可是,因为昨晚苏姑娘睡的有些晚,又难得睡的这般安稳,所以,便想着多让苏姑娘睡会儿,而,秋菊这一过来,便又是晚了两刻。

不过,她这一进屋,发现苏姑娘早就起了,只是,一直坐在镜子面前发呆,这让小扇有些不解,她小步走到苏缘依的身后,行了一个礼,问道,“姑娘何时醒的,怎么不唤奴婢进来伺候?”

而,苏缘依依旧是瞅着镜中,披头散发的自己,眉头轻蹙,似乎正在被什么事情烦恼着,“何必这么麻烦,我见你同人说话,就没有打搅了,可,是聊完了?”

小扇点了点头,很是自觉的拿过,被随意搁置在梳妆台上的木梳,开始打理着苏缘依散乱的长发,只是,她并不知道,苏缘依为她这发丝,可是烦恼了许久了。

半个时辰前,她就这般坐在铜镜前,披头散发着,而半个时辰之后,她还是这般,并且发丝还凌乱不少,她低头瞅了一眼,被自己随意搁置的到处都是发簪,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她这手啊,是真的笨拙啊,平日里见小扇梳起发髻来,是这般轻松从容,且简易,可,为什么到了她手里,便是连个形都不曾有,真是愧对这双杀人救人,甚至指点江山都易如反掌的手啊!

不过,好在小扇回来了,她这下便不用操心了,而且,她打算以后都不操心这事,不擅长的事情,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姑娘,今日,想要个什么样式的发髻?”,小扇一面仔细的打理着苏缘依的发丝,一面如常地询问了一句,这话,她几乎日日都在问,不过,苏姑娘每次都是随意,打发了她。

而这次一如既往的不出所料,苏缘依又是一句,“随意吧,简单点就好。”

对此,小扇了然的点了点头,继续着自己手里的活计,她知道,苏姑娘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但是她还是想尽心尽力的做好这件事,伺候苏姑娘三年了,只有这件事,苏姑娘都是让她做的,那她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下,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没用了。

不过,说实话,苏姑娘,可以说是她见过长的极为好看的人儿,跟个仙女似的,所以,即便是再简单的发髻都何事,哪像她,圆成了球不说,便是这些首饰,衣服穿她身上,都显得小了几分,也难看了好几分,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吐槽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盘桓髻便弄好了,小扇,在为数不多的首饰中,选了一个金步摇,给苏缘依戴上,而后,拿过铜镜,递到苏缘依面前,想让苏缘依看看效果如何,“姑娘,你看看,可有不满意之处?”

苏缘依瞅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淡雅如仙,风娇水媚,金瓒玉珥,煜煜垂晖,颇有几分仙姿卓越的气质,不由地玩儿一笑,而,镜中的美人也随之莞尔一笑,惊艳万分。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其实也不那么难看,以前,她总是觉得极为的差强人意,明明同苏媛媛是亲姐妹,偏偏一个是天上皎白月,一个如地上尘土埃,到如今,她还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回苏府时,第一次见到款款而来,如步生莲的苏媛媛时,她一脸惊呆了的模样……

那时候,就是这么一个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的天下第一美人,伸出纤纤玉手,牵着她的手,清喉娇啭的,叫了一声“妹妹。”,便让她神魂不守了好久,整个人都傻了一般,只顾着随着苏媛媛的话,而动。

她还记得自己寻了很多药方子,想让自己变白,变好看一些,不过,再如何努力,终究是比不得这天生丽质的第一美人,当然,她也不想同自己的亲姐姐计较,做那么多努力,除了是想让那人多看自己一眼,更多的是不想给如此完美的姐姐丢脸,更不想每每听到,天下第一的美人,居然有着如此丑陋的亲妹妹时,都要替她维护一遍。

只是,如今再回头想想,当初的自己也真是两眼蒙珠了,什么都要效仿,却不知,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若是她早日发现,或许,也就不会闹那么多东施效颦的笑话……

“姑娘,怎么了,可是不喜?要不,奴婢,再换一个?”,小扇见苏缘依望着铜镜久久的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这盘桓髻,是不是还是有些复杂了,她知道苏姑娘喜欢,简单的,但是想着今日苏姑娘要出门,便稍微繁琐了一些,现下苏姑娘半响不说话,可是,不满意?

不过,很显然,小扇是多虑了,苏缘依放下手中的铜镜,“不是,小扇姑娘的手这般巧,我哪有不满意的,只是,想起了一些曾经的陈年旧事而已,”

“姑娘,惯会取笑奴婢,我这手艺哪里是能见得人的,这些简易的,奴婢或许会,但像宫妆那些,可就不会了。”,一听这话,小扇的小圆脸,染上了一丝腼腆的红晕,她可是第一次被苏姑娘夸奖呢,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而,苏缘依见着小扇这腼腆的模样,觉得极为可爱,说起来她发现这叶家的伙食真不是一般的好,不过半个月,小扇的圆脸又圆了一大圈,都快把那原就不大的眼睛给挤成一条缝了,让她忍不住的想要伸手掐掐,“小扇,我瞅着你似乎又圆了?”

“连姑娘都看出来了啊,奴婢最近都少吃了不少,可不知为何,这肉啊,却还在往脸上长……”,说起这个,小扇也很是苦闷,她总觉得自己就是喝会儿水的功夫,脸又圆了一大圈,身上的衣服似乎又小了的,而且,这衣服,还是她半个月前,因为要来叶府,特意赶制的新衣服啊。

想着,想着,小扇的脸不由垮了下来,但因着脸上肉多,反倒是看不出,苏缘依只能瞅着小扇嘟着小嘴,眯着一条缝的小眼,心下一动,便伸手捏了捏,手感还不错,“瞧给你小脸皱的,胖点可爱,多好。”

“姑娘,你就打趣奴婢吧,我才不信呢!”,然而,小扇却是嘴一撅,她才不信呢,苏姑娘是因为自己这般瘦,才说她可爱,若是同她一般,才不会这么想呢,呸,呸,她怎么能这般想,苏姑娘怎么能同这样,苏姑娘要更好看才是……

而她这厢一走神,更是让苏缘依得寸进尺了起来,刚收回去的手又伸了过来,又在小扇的右边脸上,捏了捏,她呀,是真的喜欢这手感啊,软软的,可,这一下,倒真是给小扇弄急眼了,只见小扇捂着自己的脸,后退了好几步,颇有些委屈的说着,“姑娘,你怎么,怎么能捏奴婢的脸呢。”

“为什么不能呢?”,苏缘依莞尔一笑,她突然觉得这丫头,怪可爱的紧,惹得她想要逗一逗,其实,她本来是没这心思,可,瞅着小扇这小脸一晃一晃的,惹的她忍不住下手,当然,她也没料到,这一下手,便有些舍不得松手了。

于是,她刻意朝前逼近了一步,而小扇却也顺势后退了两步,恍惚之间,让她有一种一股逼良为娼的错觉,仿佛她是那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正在调戏着良家妇女,说着极为调戏的话,“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然后,小扇颇为无辜可怜的在一旁,求着她放过一般……

苏缘依看着已已被自己逼到角落,委屈都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扇,伸手擒住了小扇的下巴,轻笑了一声,说道,“好了,好了,瞧给你吓的,我不戳你小脸了,不过,若是再不出现,你家大少爷,可就不是捏脸这般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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