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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公子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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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婉婉,她才两岁啊!她与神像塌落没有关系啊!大长老,您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啊!”形容憔悴却依然美丽的女子声嘶力竭,紧紧的抱着一名老者的腿,试图阻止他向外走的脚步。

那名老者面露不忍,但还是以严厉的语气道“清儿,你应该知道,你与风族男子成婚已被不容,诞下这个孩子更是不该,若顺其天命,魂归自然也就罢了,偏要逆天而行,这与我族的生存之道大大相逆啊!再放任这个孩子在这里生长,我族的千年基业就要毁了啊!”说罢,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该说的早就已经都说完了,如今再说,还是希望她能想开,放弃这个孩子,好好修自己的道,过自己的生活,毕竟她是他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如果可以,还是希望她能回到从前的。

美丽女子闻言更加绝望,知道无论如何族人都不会留下她的孩子的。她暗自冷静下来,松开了紧抱老者腿的双手,缓缓站起来拂了拂自己的裙摆,对老者说“大长老爷爷,您说的对,我不该再继续这样了,我有我的责任,我不能只顾自己任性,而置族人于不顾。您这是要怎么处置这个孩子?”

老者见女子肯放弃这个孩子,老眼里涌出了激动的泪花,“好,好,想开就好啊。你知道神像对我族代表的意义之重大,如今竟因此子坍塌,你也知道这孩子本就不该存活于世,如今不仅顺利诞生,还隐隐有茁壮之势,断不可再留。经过长老会的商议,我们一致决定斩杀此子,护佑我族安宁。”

女子轻拂袖口,掩住宽袖下手指不自觉的颤抖,不动声色的对老者说:“大长老爷爷,杀害幼子毕竟是有害天理之事,于我族族人修行也不利,不如将此子放于九重渊,九重渊中凶险异常,很多高手也是有去无回,但其中也暗藏天机,将此子放入其中,由天道惩戒,便也不算我族的杀孽了。”

“这…”大长老皱起了眉头,“容我想想。”女子当即跪落在地,哀求道:“求大长老爷爷成我这幼子以及我身为娘亲最后的心愿。”大长老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子,终究还是心软了,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好吧,就依你的”

“谢大长老爷爷成”女子对着老者磕了一下头,然后站起来,从大长老怀中接过孩子,“请让我送她最后一程吧。”大长老默默的点了下头。

女子抱着孩子同大长老一起走出门,门外,长老会的几位长老在门外等候。此时,看到他们出来,所有在门外的长老都盯着女子怀中的孩子,过了一会儿,又齐齐看向大长老。大长老清了下嗓子,道:“将这孩子送去九重渊,由天道惩戒,以免我族杀害幼子之孽。”大长老环视其余长老的脸色,见多有反对之色,又道:“清儿既已回头,便还是我族的公主,老朽于公主同做的决定,任何人不得异议。”几位长老闻此言,也只能接受。其实九重渊乃是凶地,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将那幼子放入其中,也不会不再影响本族的气数。

如刀削般的风肆虐着,风吹到脸上,竟比刀割还要痛。山之巅,九重渊边缘。大长老不禁用宽袖挡了挡脸,随即转身对女子说:“清儿,该放手了。”女子点了点头,向前又走了几步,任风在她柔嫩的脸上肆虐,双手伸出,似要向下抛出这孩子。而就在所有人心下稍松以为就要结束的时候,女子忽然收回双臂抱紧孩子,纵身一跳,在一众长老阻拦不及时,消失在九重渊深处。十三年后,楚国京都。

闹市街巷,走卒商贩,人声鼎沸,一片祥和热闹。“嘿,听说了吗?今日一位大人物要来京都呢!”

“当然知道,早几个月前这消息就风靡楚国了”

“哦?那你可知到底是何方人士?”

“嘿嘿,”那人神秘一笑,“老兄不知道?”

“小老弟若知道还望告知啊,京中传了几个月,也只道是位大人物,但要说起到底是谁,却极少有人知情啊,但这传言却越演越烈,真真是吊足了老兄的好奇心啊。”

“我这可是独门消息呢,还是我大舅在程家那样的大世家当职,偶然听见程家夫人与程家大小姐交谈中透露了一点,惊讶不已,按捺不住才跟我分享了,嘱咐我万万不可在人前议论呢。”

“老弟你这样说,岂不是说的更神秘了。这样,你跟我说,我也不外传,再请你喝一壶清香居的龙井茶如何?”

“清香局的龙井茶价格不菲啊,老兄大手笔!”男子投去了赞叹的目光,道:“既然老兄如此有诚意,老弟自然也不能再不告知,只是老兄最好还是不要再跟其他人说起了,此人,冒犯不得!”

“好。这人是?”

“清河萧氏,萧仪公子。”

“就是那个当今陛下的表弟,一门出九相的萧氏?”

“没错,只是这萧公子当年出生时被钦天监的人断言,十六年内不可回京,否则有性命之忧,吓坏了萧家家主,连忙让人好生护送着送到了萧公子的外祖家,听说如今那位公子刚过完十七岁生辰,萧家便立即派人把他迎回京。”

“啊呀,今日便会到?那我们快去茶楼,占个好位置,边喝茶边一睹这位萧公子的仪容。”

清香居二楼,天字号雅间内。

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静静的躺在一华丽舒适的躺椅上,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如涂砂不点而朱,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露在外面的皓腕如凝霜雪。当真是一绝色佳人。

佳人静静的躺着,似睡着了一般。只是不时眨动的睫毛显示她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忽然,人声鼎沸至非常,下面的街道上似有官兵维护秩序的声音,夹杂着马儿不安的叫声。女子倏的睁开眼,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凝神看下面。

下面的街道的确很混乱,好奇已久的百姓们异常激动,争相挤到前面想一睹那位公子尊容。官兵们费好大力才将百姓们控制在了街道两边,在中间留下了可供马车通过的道路。只是百姓们太过兴奋,守在两边的官兵需时不时的喊上两句。而随着城门的打开,一辆并不怎么起眼的马车缓缓驶了进来,街道两旁的百姓们渐渐安静了下来,都看着那辆马车,似要将马车看穿。但马车内的人似乎并没有掀开帘子打个招呼的意思。就在百姓们渐渐希望破灭的时候,一个清越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停。”驾车的小厮急忙扯住马缰,马车堪堪在清香居门前停了下来,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缓缓的掀开了车帘。

围观的百姓望着这位声名鼎沸的萧公子,皆被公子姿容所惊。白衣黑发,公子无双,果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萧仪微微仰头望着清香居二楼的窗户,因为窗户独特的设计,看不甚清里面的情景,萧公子自然能够探出里面有人,有趣的是他从那里感受到一股气息,一股不善的对他而来的气息。而这周围的屋顶处,似也藏了不少蓄势待发的高手。萧仪的眼中闪动着趣味的光芒,他才刚入京,便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了吗?第一场好戏,会会便是!萧仪撩动衣袍缓缓下了马车,友善的微笑着对周围的百姓们点了下头算是问候,然后便负手站在清香居门口,也不进去,只是隐藏在宽袖下面的手微微抬起来对暗中做了一个手势。

“哗!”众人又掀起了一片哗然,不少藏在人群中的姑娘们都偷偷红了脸,只觉公子一笑,春风醉。

突然,一声清哨响彻,一群黑衣人迅速从各自藏身处越出,落在萧仪周围,形成包围之势,与此同时握紧了各自手中的长剑。肃杀的气氛迅速在这片街道上蔓延开来,刚才还沉浸在萧仪仪容中的众人受此阵势所吓,慌忙逃离现场,唯恐刀剑无眼,枉做冤死魂。

萧仪看着这些黑衣人,都是内功厉害的且数量不少,虽然他此次出行并未带多少人,但武功并不逊于这些人,可试着一搏,如果不行的话,萧仪望了望二楼的某一窗口,笑了笑。萧仪抬手,不过片刻,又一群黑衣人落地,数量不多,却能感觉到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两方敌对,一触即发。就在后出现的一批黑衣人要赢的时候,第一批黑衣人突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后齐齐引爆自身,一群人的集体引爆使这大半街道都漂浮着肉屑,而肉屑所沾之物齐齐冒出了黑烟。暗卫的内力所做的屏障竟有支撑不住之势。萧仪面色一变,宽袖扫出,磅礴的内力缓解了暗卫的压力,萧仪沉声下令,“都退到清香居之中。”暗卫部进去之后,萧仪足尖一点,凌空而起,双手结印,拍向半个街道的毒物,顷刻成齑粉,以免后续对不知情的百姓造成伤害。忽有破空声传来,四支羽箭齐齐朝萧仪而来,萧仪眉头一皱,刚内力消耗太过,此时已不够迎箭,而暗卫营救距离稍远来不及。萧仪眸中泛着冷光,避开要害处,四枚飞刀祭出,即使受伤也要取暗害他之人的性命,“砰、”不远处接连传来四声身体落地之声。

箭将要至萧仪身体时,忽有一股力量将四支箭打落。而力量的来源,是对他感觉到对他不善的那个窗口,萧仪落地,拱手作谢:“多谢出手相助。”

“请公子上来一叙如何?”天字房中的女子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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