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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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赞城中央矗立着一座堡垒式建筑。

它由好几栋独立大楼连接而成,顶部相通,设有锯齿状的雉堞和凸出的箭楼,固若金汤。

这里集城主府、神殿祭坛、军政机构、大家族办事处于一身,属于德赞最核心的区域。

城卫军办公室位于建筑顶层,为一栋增盖的独立楼,这里防御森严,整整一个中队的精锐士兵负责站岗、路径巡视和端茶倒水,索刚的冰狼旗和公爵的冰蛇旗在楼顶高高飘扬。

原本应该是严肃高冷的场所,今天却像菜市场一般,充满了争吵喧哗。

并不宽敞的楼道内,此刻挤满了富商、贵族,官太太,神殿使者,高级职业者……这些人都属于从司令办公室门前排起的那条长龙。随着焦急的等待越来越长,他们用更大的声浪和粗鲁的动作来发泄不满。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出动军队?”

“我要对那些虔诚的信徒负责,叫你们的长官出来见我!”

“真相!我们需要真相!”

“不要碰我,我体内的斗气已经蓄满!”

……

原本跋扈的城卫军精英在这群人面前,也不得不收起尾巴,心做人,只因为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

“那个,司令大人,要不然我和他们您不在?”

被无数人望眼欲穿的办公室内,一名身材姣好、穿着军装的女秘书心翼翼地问道。

“不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如果我这个城卫军首长不在的话,那帮家伙绝对会以渎职罪将我流放到苏门德去。”

豪华星纹木办公桌后,德赞城卫军司令索莫夫否决了秘书的提议,继续苦闷地抽着烟斗。缺乏打理的黑色乱发,缺乏睡眠的黑眼圈以及蜡黄的肤色使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更老。

“哎,只能事情正在调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自言自语道,随后猛地摇头,“不行,那帮人绝对不会满意,这种表达会被视为无能和软弱。”

“我们一定会严惩肇事者,还给大家公平和正义?这么好像有点过了,混蛋,为什么偏偏是……”焦虑的司令用手拼命抓头发,原来如此。

突然,他侧后方的一扇门猛地打开,看到来人后,索莫夫一度紧绷的身体又松弛下来。

“怎么又是你子?以前就算了,今天这种天塌下来的日子还来凑什么热闹?万一被那些家伙发现了跟踪你,你师傅我唯一的后路就断了。”

来人正是从大饼市场方向回来的那名队长。

“当然是有问题要问你,我想不明白,就连以往一向不睦的贵族们都支持军方采取行动,师傅你还犹豫什么?为什么不派人进去将这群人部抓起来?”他神色凛然,出言疾愤。

“哎,你也和外面那帮恨不得闯进来的家伙一样啊,”军官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羊皮卷,“好好看看吧。”

羊皮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近期神殿会在城内采取行动,希望城卫军方面看在公爵和神殿的友谊上,给予方便和默许。

尽管文结束的位置没有落款人签字,但加盖了冰之神殿的特殊秘密印章,不可能是伪造的。

队长看完,忽然仰头发出悲怆的大笑:“啊哈哈哈!友谊?神殿把这友谊看得也太贵重了吧,比被无辜者的鲜血浸透的冰蛇旗还要重吗?师傅,你知道大饼广场今天死了多少人吗?”

“不知道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看到血一直流,迎着石砖四散,顺着沟渠蔓延,”

“是啊,我不知道,谁会相信冰之神殿能做出这种极端的事?也许中间哪里出了差错,但无论如何,都不是我能承担的。”

“不能承担?”队长双臂撑着桌面,语气进一步逼迫“老师,官做到你这个位置后,已经没有当年的热血了吗?只会去抓偷和赌徒了吗?”

索莫夫也拍了桌子,针锋相对:“这气公爵都能忍,你为什么不能忍?”

队长目光一黯,接着好像用尽身的力气将腰杆挺直:“我明白了,谢谢你还愿意和我这么多话。”

他转身欲走,又被师傅叫住:

“你等等,别做傻事,圣光之翼的贵宾马上到万烛之城了,别再把事情闹大。非常时期,这件事无论如何压下去。他们达到目的就会罢休。”

“嘿嘿,如果达不到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离开的时候,战斗还在继续,神殿的家伙也许碰到了钉子,可不是所有人都洗干净脖子待宰的。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把握局势,老师,这可是你的。”

后门呯一声关上,入伍多年还只是一名队长的徒弟离开后,莫索夫陷入长久的沉默。就在美丽女秘书不知所措之际,他下达了今天的第一个命令:

“通知第五、第七、第十营、虎扑精英连、第三骑兵中队,面进入大饼市场维持秩序,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还有,”城卫军司令补充道,“可以把正门打开了。”

此刻的大饼市场,厮杀的双方并不知道,这场索刚近年来最大的惨案就要画上休止符了。

罗明等人也没有察觉,围攻他们的佣兵里多出一个身影。

战斗依旧激烈,不容半点分心。还好原本几乎灯油枯尽的桑德尔因为伙伴的回归,仿佛被打入一剂强心针。

他背后的短矛很快投光了,好在利用敌人短暂后撤的空隙,桑德尔找回自己的那把双手剑,避免陷入赤手空拳战斗的窘境。

“爸爸他……用的是危险的体术,虽然短时内能恢复不少力量和体力,但代价却是生命力的消耗。”

只有苏苏看出父亲的不对劲,那面色上有种诡异的潮红,“他坚持不了多久,都时候不仅力量和体力消耗殆尽,生命也会陷入危险状态。”

“那我们就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吧!”一旁,罗明的回答铿锵有力。

他高举法杖,白色的风球在大宝石的尖端高速旋转,发出丝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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