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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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荣华倾莞颜双鬟高绾,额绘梅妆,亦笑语声温柔,命人掌灯,看了眼天色,垂眸看她,“你既急着走,我也便不多留你,若那时有时间咱们细说无妨。”

宫灯照得园内幽旷,寂寥无人。

看着那人身影袖袂当风,衣带飘飘,盈弱身姿渐离视线。

“我们回去吧。”暮色中的九重宫阙平添几许安宁,凤阶绵延远去,黄昏渐渐,平静似逝水流年。大皇子侧妃卿嗣音

盛夏的闷热炙烤着整个景逸院,连墙角处,水缸中的莲花亦是蔫蔫的,提不起来精神。我趴在雕了岁岁合欢的窗棂上,听着蝉鸣一声响过一声,双眼无神的张了阖,阖了又张开。实在是热得无心入睡,子矜将冰盆子挪了挪,又靠了几寸,手中的团扇不停,可送到身上依旧是热风。遂挥手示意不用扇了

“子矜,你说花园的亭子是不是比景逸凉快些?”

刚刚说完便也停不下了,遂立身直奔花园。

“果然还是这里凉快”

大皇子良娣沈长清

从夜妃宫回皇子府中,有了靠山越发的娇纵,徐步走下宫阶,立在梨花树下,素锦长裾逶迤身后,秀眉锋略微一抬“这花如此乡气何摆这里讨嫌,快去差人把这树给砍了!”

行至廊庭,丽人亭亭风吹盈袖,人似雪砌,貌若凝琼。只见前有佳人,原是侧妃卿氏,虽不喜但也不好拨了脸面,起身微行礼,“姐姐近来可好?”

大皇子侧妃卿嗣音

原本静谧的花园忽从月洞门外传来喧闹声,着了子佩前去打听,方知是沈氏要砍了那株梨树,怒从心生,那株树可是少彦亲自为我而种下的,如今竟也碍着了她的眼?遂赶紧止了砍树,又着人细心培护着

怒未消,那厢又闻鹂音。遂拢了远山一抹黛,斜乜来人

“沈良娣如今好大的阵仗,连本妃的梨树也要砍,哪日是不是也欲对本妃除之而后快,嗯?”

大皇子良娣沈长清

听了她的话,不免恼了些,“姐姐说的那里话?我自知它是俗物,看不惯罢了,怎得姐姐上等树类颇多,独与它过不去,与它相比,它这般俗物怎能与姐姐相配?”眼中笑语微展,以袖掩笑。

府暗争斗颇多,独身不惹事事,但把那指桑骂槐之口学个七八。

“快遣人去,别砍了,别让树惹了侧妃姐姐伤心啊。”

娥眉匀扫似春山远隐,朱砂紫钿轻点广额,面靥戏谑之色尽显。

大皇子侧妃卿嗣音

嗤笑一笑,看着她的腥腥作态甚是反感,可顾及着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又发作不得,几次深吐呐,方将怒火压在心底

“沈良娣眼中的俗物可是殿下亲手为本妃移栽的,在你眼中是本妃俗,还是殿下俗?”

柔荑理了理鬓边碎发,引得耳畔玉珰摇摆不定。晚风卷斜阳,垂柳随风起舞,满园的花香扑面,却终究不如梨花来的清新

唇角嗤之以鼻的挑了个弧,淡言

“不用劳烦沈良娣了,这府中还是本妃作主,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记得自己的本份”

大皇子良娣沈长清

“是呢,是呢,姐姐虽是侧妃,但这倒像正妃的阵仗,妹妹断也不敢发话了。”

含笑随在她身侧半步之遥,妆髻精心梳成,言笑间神采飞扬,广袖飘举若行云中,衣袂迭迭若曳月华。

“自知殿下与姐姐有情,以往喜欢个妾室,都选那明珠璨璨的簪子,镯子来赠,独与你一起栽树弄柳,自是比不上这般闲雅。”

话虽收敛点点,却更见暗潮涌起,回眸去看,似笑非笑摇着执扇,浑若看戏一般。

大皇子侧妃卿嗣音

“本妃是奉了殿下的意思打理这府中事务,气势和阵仗自是不敢小了,免得有些人得志忘本,错了主意”

纤指微曲,弹了弹衣角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继又扶了扶鬓边的水晶步摇,一派的闲淡,看不出喜怒来。月华如水,为这一池的荷花披了银霜,连人也冷了三分,再也找不到盛夏的影子。眸中的淡漠也染了七分寒光,三分嘲讽,一瞬不瞬的乜着前人

“是呢,以往喜爱的侍妾是送些金银玉器,沈娣锦瑟院的库房怕也堆满了吧。可娣忘了,本妃不是妾”

挪步至伊人侧,柔荑重重压在其肩膀上,声音含了三分轻蔑

“胎还未过三月,天黑路难行,谨慎着些……”

说话间柔荑缓缓下滑至其小腹,不轻不重的抚着

大皇子良娣沈长清

“虽是同是妃,到底还差那个正字,姐姐也不必这样,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也没法强求啊。”

索性回眸相迎,似笑非笑看向她,拿起那双抚摸肚子上的手,“多谢姐姐关心,不过我这胎能否生下,还仗着姐姐意思。”

唇畔笑意非但不减,更觉慢慢加深。

“呦,看妹妹说的,倒像姐姐会害我一样,该打,该打。”

作势拿了手假装的拍了拍脸颊。假意看向那些耳鬓交接的婢人。

大皇子侧妃卿嗣音

“嗯,没错,是差个正字呢”

食指轻点朱唇,似在作思考模样。明眸流转,打量了一周,瞧着婢子们窃窃私语,忽挑了巧笑,可眸中的寒凉却是更盛了几份

“沈娣何出此言?可是哪个奴婢不知本份,对娣说了些什么?”

闻听此言,小婢均垂首作恭顺

“况且本妃还指望着娣可顺逆产下男胎呢,到时本妃再去凤仪宫领了皇后娘娘懿旨,将孩子养在名下……”

眉目轻挑,斜乜着佳人,唇角勾了个轻蔑的弧

“到那时,本妃的正妃之位怕是也跑不掉了吧。沈娣以为呢?”

嗤笑一声,继而挪步归景逸。单凭一个沈氏也想来拿捏卿国公府的嫡女,我这位婆母还真是瞧得起她。

大皇子良娣沈长清

垂眸笑,目光藏进深深睫影里,缓缓而清晰地说道“那妹妹可要好好养着这个孩子,省着让姐姐做的这个正妃梦破碎那可真是罪过了。”

摸着肚子走其身边,贴她的耳边替掠一掠鬓发,侧眸似笑非笑

“妹妹有了身子,倒有这一堆苦药等着妹妹,不像姐姐如此闲,还能赏花赏树的。姐姐慢慢赏,妹妹便不陪姐了。”携婢向着殿阁绵延远去,眼眸深邃越发凝重。大皇子侧妃卿嗣音

前院的喜乐和戏子的九腔十八调冲刺着整个府坻,连这偏安一隅的景逸院也没放过。微凉的风拂过低垂的柳枝,亦是牵了动了,拴在枝头用来粉饰喜庆的彩带。明明这份喜悦在几月前还是属于自己,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主子,好了。您瞧瞧还有哪处不妥”子矜调动着我鬓间的八宝如意钗,转首瞧着菱花镜中的伊人,远山微蹙间含了一抹胭脂水粉都无法掩盖的愁苦。明知高傲如她不愿做这般的事,却又不得不为,且得甘愿。抿了唇又言“前院已经开戏,宾客大概也到了,您是主母……”

“我省得,必不叫你们为难”

掩了落没,淡淡的笑恰到好处,立身理了裙裾,往前院而去。一路的喜庆事物便是没停过,也不知楚氏腹中的小人儿是否承得住,凤眸划了一抹轻蔑,又很快被掩去

八皇子侧妃冉琉双

六月的初阳正燥,却染绿了半边的京郊。红尘骚客在这山河平静中来去匆匆,几年又几月?青瓷捧了碎冰,在一片躁动中薄凉了时光荏苒。

流云鬓翻飞,近日褥夏烦闷,这般倒也清爽。逶迤的裙摆拂过这临安王府上的一片笙歌,却不知几家欢喜几家愁,无论后宫还是王府,都不过是只见新人笑罢了。再见她,她仍端的高贵,一如往昔。“嗣音嫂嫂,别来无恙啊。”

上前挽住她玉臂浅笑安然,明眸皓齿依旧。“那位可是今日的主角了?”朝着那堆满笑意的人儿看去,她孕意像极了姑姑当年怀窦儿时,又是一时娇宠叠叠。只不过良娣之位,能将她这孩子送到什么地步,还得依着造化了。

大皇子侧妃卿嗣音

分花拂柳间端得是雍容大气,穿梭在一群女客中,议论的话题无非就是谁的发鬓新颖,哪家布庄又进了新料子……都是一些家常理短的闲言碎语,可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着,当真是提不起兴趣来。也不知家中的父母和哥哥们看见昔日如脱缰的小马驹,如今成了长安城贵妇中的翘楚,又是何感想?

“主子,前头回禀,说是八皇子侧妃到了。”

点头回应,这边和众夫人们请辞,移裙裾接应佳人。

“拖八弟妹的的福,自是不敢有恙。有些时日也不见你了,一会儿可要多饮几盏。”

“是,她就是沈良娣,殿下心尖上的人儿。你看她如何?”

相携入内院,待入席,宴开

八皇子侧妃冉琉双

七月朔风,八月流火,唯独六月最深得我意。我欢喜六月的万重山愈见苍翠,我欢喜六月的晨光带着微暖,我欢喜六月的桃花落尽铺满十里,我欢喜这六月,亦是欢喜我能在这六月看透些世事无常。女人们聒噪,我只端了杯微苦的茶细细吃着,同她聊聊天。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女人之间的争宠斗争,最是闹心。敛眸浅笑,梨涡深陷。“有小家碧玉之美,别是一番滋味。”小家碧玉,难登大雅。再抿一口茶,苦尽甘来。“嫂嫂喜欢她吗?”凤眸潋滟朝她看去,笑意不减。

大皇子侧妃卿嗣音

抽了丝帕细细的擦试颊边的汗珠,六月虽不是顶热的时节,然这一群人坐在一起,还是有种闷热的感觉,就连清风也送不来一丝舒爽。遂吩咐了子矜去男宾席处瞧瞧,可是也燥得难受,实在不行便摆上冰盆和凉茶。女宾这头也摆上了冰盆,须臾放觉好些。

闻她语,只是淡淡的勾了唇角,小家碧玉也罢,倾城倾国也好,只要能得君真心相待便是好的。

“只要是殿下喜欢的,嫂嫂就该喜欢”

转首相视间巧笑倩兮,纤指轻抚其白荑,似安慰她,又似在告诫自己

“这是出嫁时母亲告诉我的。生在帝王家都一样,习惯便是了”

八皇子侧妃冉琉双

人言难尽,越发聒噪,缠绕着这褥夏的燥一起往周身撞来,闷的头脑越发不清晰,须臾又带着青瓷捧冰的一丝凉意而来,一冷一热之间,头疼欲裂。

“爱屋及乌,大抵如此。”再饮一口茶,已微凉见底,茶虽不比酒,却也会大醉一场,就像这府中的情向来不敢至深,唯恐大梦一场。凤眼一挑,状似好奇。“嫂嫂,只一件事儿,你这日子过得可舒心?”沈氏身边一波又一波的贺喜之人,连着她的流苏啷当,又是一波噪音连连,远山青黛在眉心一锁,良久渐渐舒展开来。

大皇子侧妃卿嗣音

许是边城的风没有长安的柔婉,许是这宴上的琼浆没有边城小酒官中来的豪放,也许,还有许多个许是……总之这香风环绕的长安城中,没有一样是我所熟知的,也没有哪一样是该那个卿国公府中的小霸王所熟悉的。我如一只囚在笼中的鸟儿,过了那段对华丽牢笼的欣喜之情,此刻更加向往自由自在的天空

我大概是又醉了,还是饮不贯长安的琼浆,无论尝试多少次都一样。纤指揉了揉额角,她的话叫我更加思念边城,思念三哥的霸道,五哥的宠溺,还有大哥的严厉。这些记忆将是我独自面对困难的勇气,和希望的灯烛

“日子好与坏,都得走下去,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难得的机会同桌对饮,别光说我了,你与府上的宁氏可处得来?”

八皇子侧妃冉琉双

收回了已有些出神的目光,又在眉眼染了笑意,轻嗤一声,“相处?她可不配。”我的傲气从未减,此刻它满怀着不屑。“她不过只敢整些小打小闹而已,有我那幽州第一美人的姨母和贤妃姑姑在,她敢闹出大动静来?再者说了,我这姓可是御赐,晾她也不敢怎么样。”眨巴两下眼睛平添俏皮模样,凤眸娇艳似长安街夜晚的虹霓。

折子戏咿咿呀呀又唱了不知几回梅花三弄,只是戏中那般美好的大团圆结局,在这红尘中难寻。我身处尘世多年,越发厌倦了。“不过嫂嫂,这临安王府的茶水是真心不错,欢喜到我心坎儿里了。”话锋倏忽一转,连同婢女新添的茶,漂浮的茶叶打了个旋儿,飘飘然又沉了回去。

大皇子侧妃卿嗣音

我挑了巧笑嫣然,知她是不愿多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的一生是只有平坦顺逆,没有坎坷歧途?

“觉得好也不可多饮,许久未见自是要一醉方休的,多饮那几盏茶又算怎么回事?”

白荑提玉壶,斟满其樽。眉眼带笑轻眄身侧伊人,似她不喝醉便不罢休般。此刻宴上的贵妇们都如台上的戏子,每个人都端着最得体大方的笑靥,谈笑风声游走在相熟的夫人之中,可望得到对方的人际关系,助自己的夫君官运享通,或是为自己的子女攀上一门好的亲事。

“身为女子本就可悲,若是自己都不爱护自己,又能指望谁呢?夫君还是子女?”

我挑了最是轻蔑的笑,双眸瞟了一眼四周虚与尾蛇的诸人,唇角溢出一声轻嗤,很是不屑。纤指执樽,昂首一口下肚,颊边的潮红和着双眼的朦胧,我知晓是又醉

八皇子侧妃冉琉双

她有些醉意,似在看我,又似透过我看着远方的缥缈。不知她想起了什么,亦是不知她缘何忧愁的皱了眉。拿下她掌心紧握的杯盏,看着她婢女缓声嘱咐。“你家主子醉了,扶她去廊前吹吹风。”

起了身,带了一阵步摇的伶仃,连同衣摆上绣了金丝边的海棠一阵轻摇。“嫂嫂,我去送个贺礼便先行离开了,你也知晓,我素来不喜这样的局儿。”后头小厮手里环抱着幅献之真迹,是要送的贺礼,也不知道沈氏是否是个识货之人。

出了府门,回首看着临安匾额上恢宏的题字,轻易便禁锢了那些个女人的一生。姜宝林姜九黎

闻说前些时候子柒与简美人起了争端,还被那应氏打了一巴掌,心里头也是担忧的很。怕那丫头年轻气盛忍不得气,教那应氏抓了把柄去好生磋磨,真真是个得不偿失。

思来想去终归是怕她因着脾气直吃了亏,也怕说教惹了她厌烦,寻个由头往崇宁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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