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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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长公主墨莹清时初平乐,乘兴坐胡床。扫眉独描妆,斟斟酌酌,合着大唐歌。华裙绝美,金瓯葡萄酒,芙蓉栗子糕,八宝燕窝羹。极目远眺,山霭苍苍掩不住,万物一片肃杀。

横眉含怒:“滚。”俾把茶水泼在裙上侵入秋色,我犹记鸿霄宫的凤氏,眉眼间是化开的天地惊鸿。踏足她的宫殿。

“鸿霄宫的凤昭容,可还记得本宫?”我手把秋枝,回首她的萧瑟风雨已然过去,如今是平平稳稳。

“本宫独居一隅许久,我看看你了。”我低低笑着,看着她秋水望尽处是枯井,蓦然回首,我打破了她的沉思。

凤昭容凤云倾

这四方天地独我一人,背脊挺直的跪在敏秀宫前,地上的砖石咯着双膝,宽大裙摆挡着让人看不出形貌。

日光洒了半截在身上,越发斜下去,前头卧在美人榻上的女子还在喋喋不休的怒骂,丢了颗不知道什么果子的核到我怀里。

“我来看你了”

我依着椅背寻着这声儿回过神来,起身去迎她。

“记得,您当初说别跪着了的时候样貌和今儿是一样的”

玥长公主墨莹

“几载了?本宫已经记不得了。”苍翠华宫东风踏,眷眷步虚词。凤氏已然是秀木于林的骨,我这妩媚的妆下似一珠风烛残年的心境。

“你的眉眼少了曾经那分桀骜,可我偏偏最喜欢那份锐气,可这宫里头最不能有的也是那东西。”几时重,黯然销魂醉,秋眸窅冥,这本是相对逆反的。

“说不上幸,也不能说哀。”走着走着便累了,支着花木下的凉椅敛裙落座。故是朱阁绮户满珠翠,炫转荧煌照云霄。归来如梦复如痴,何暇道其他。

凤昭容凤云倾

虚扶人手,闻其询音,带着被岁月磨砺干净的棱,掺杂着漫漫长夜里的哀鸣。

“约摸有两三载了,起初的桀骜,现在隐没在眉宇和骨血之中,不过旁人瞧不见,端以为我平和不少”嘴边溢了三分笑,眸子里是古井无波的静寂。

玥长公主墨莹

知心惟有雕梁燕,秋来飞去,不问枇杷愁。千千浮云生急景,馀音弯弯过曲溪。

“时光这把利刃,终究没放过你。”未曾去细望她脸颊上的憔悴,柔荑抚上她袖口一角,这云纹如意,是过得极好的模样。

“这宫里头,最可怕的是人心,如今你步步高升,我本着为你道喜,也少不了为你担忧几许。”几许,也就几许了,春来秋去,本就是世事常态。宁可裹香去,不愿葬无影。

凤昭容凤云倾

“不必忧我,左不过一死”我梨涡浅笑,眸里水波漾。

红颜枯骨,深宫算计,与沙场杀敌,两军对垒毫不相让,自踏出这一步,何曾惧。

恨只恨没能了却心愿,让那人的青云志坠与尘埃相拂,这余生还有几载未可知,但尽毕力。

“这几月闲暇,该让他醒醒了”

玥长公主墨莹

门外送来秋风眷眷,黄叶成满地,迈出浅浅步伐,她要行雷霆万钧之势。青鸟临对,行至碧梧金井,楼台风起。“本宫的眼力,不会有错。”

风动一庭花影,是微微秋色满目疮痍。“早该知道,早就知道,云倾是不甘就此沉寂的人儿。”行路难,归去来。

“我且看着,你如何翻云覆雨。”怏怏说出此番话语,我侧首心神荡漾,她的路,我帮不了分毫,唯有香佛礼之,求天佑我大唐,佑这个美丽的人儿。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凤昭容凤云倾

“既然天允我上了九嫔,我便要奋力一搏。”我眉眼间含着淡淡的愁绪,但及不上我的固执,拂熙拂熙,熙光终究会莅临。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自觉浑圆的说出这番话,面容不见一丝动摇,好风借力,送我青云。

“长公主殿下,昔年的恩情,云倾怕是暂时无力报答。”憔悴落红早作泥,今夕只有秋荣枯,不见卿千回百转,云深恩长不计。

“思我往以……”举目往碧空,多了几分杂质,是缄默不语,是愿杨柳依依。

玥长公主墨莹

双蛾愁黛月牙浅,画楼晓声残,枇杷叶掩绿檀凤凰,大厦永驻难倾,是根基深厚。“当年你才秀女,如今我也得唤声昭容。若非我是嫡长公主,怕是不如你分毫的。”

“哪里算得上恩情,你我之间不必谈这些虚话。”娓娓说着,寄于情思,言辞中殷殷切切,只见玲珑背影。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尚不映衬这秋风萧瑟,我微微阖眸,靠着金栏,同她一齐陷入沉默,就好像当年一样,杨柳依依树下,在贵主手中解救下她后,双双静谧。

西窗下,风摇翠竹,疑是故人来。洛御女洛子柒

阳春三月向来便是不宜幽居之日了。日日困于崇宁硬是将我困出一身的萧索。早几日瞧见御花园花儿打了苞,今儿便想着去瞧瞧开了没有。

轻描眉眼淡凝妆,窈窕身姿环佩叮当,真真是个令人惊艳的娇俏美人儿了。凝神瞧了一瞧镜中人,笑一声意味不明。

我步步行过紫禁,步步摇曳生姿。

许是今年三月甚暖,御苑花已是盛开不少,朵朵摇曳生姿,令人心醉。

“好一个——”

“花盛花飞的妙景呀”

直教人神魂欲醉。

简美人应似非

清晨的阳光透过红木纱窗撒在榻上美人面上,只见美人狭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转醒,唤了声玲翠素手撑榻而起,后洗漱着装。

出殿吸了口清新的空气,今个儿的天不冷不热神清气爽。

携了玲翠少顷至御花园内,寻了处花团锦簇的地赏景。

偶有微风拂过,随之片片绯红掉落在地,见次从袖中掏出锦帕将花瓣一片一片拾起。忽地瓷音入耳,唇启,“谁!”

洛御女洛子柒

我踏那落花轻轻巧巧,嗅的淡香几乎醉倒。伸柔荑拈下枝头一朵娇花在手,花萼相辉当真美丽。眉眼舒展间笑意盈盈。

于花间的言笑晏晏,美目流转便在闻那娇喝之时消殆。虽是不十分熟悉,却也是似曾相识的娇喝。且无端便是不喜。

慢吞吞上了前去,瞅见应氏。

“妾身——给简美人请安呀——”

“美人您——大安——”

字字句句咬足了腔调拖上几拍,娇声软语似能酥了人。

虽是心里头不乐意,面子上的礼数却是做了个儿。

“今儿这如此的好天光,想罢美人您也是来赏花的不是?”

简美人应似非

冬与春混着风,三月草长莺飞的好季,眼里灌进欣欣向荣的绿茵。

难得的宁静与温暖都让洛氏打破!没好气的收拾了落花回身,裙摆在风里摇啊摇。

抬手扶了扶鬓,鬓间斜插一支海棠簪与耳上的祖母绿方形耳坠相得益彰。憋她一眼,闻得请安声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水眸一转,打量了她一眼,“唉,可惜啊,当真可惜!这么美的景,偏生多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还聒噪的很,这要是瞧上几分只会叫人失了兴致。”

搭着铃翠的手,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一个小小的御女也敢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怕是在寝宫待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洛御女洛子柒

三月春花灿烂,落了来入眼便是一番好景。礼数既了便也起了身服了媵手俏生生立在一旁瞧应氏这一副趾高气昂,扶鬓理妆的作态。

闻言不仅不怒反倒是嗤笑。

轻提了裙摆朝后退了几步,道:“您可说的极是,这御花园的好景色呀——”

“可被这些腌臜东西污咯——”

故作嫌恶之态掩了口鼻朝后又退几步。

“当真是——惹人厌烦的紧了”

“您说,是不是?”

纤纤十指拂去肩上一片落花:“这落花惨败,真是扫兴之至了,不若枝头明媚鲜妍,惹人怜爱——”

做甚趾高气昂,不过是瞧不惯这惺惺作态的自做高贵罢了。

简美人应似非

闻落花略有感慨,为家族而生的女人没有心,在这深宫没有人可以信任,家族也从未给我多少帮助,只知道要我光宗耀祖,为了那可笑的荣耀,不惜我的一切,甚至可以牺牲我,其实他们眼中只有嫡女罢了,我不过是块铺路石。将心思掩下,换回以往的姿态,“放!妹妹的眼里可还有尊卑之序。本嫔不曾让你起来,就算日头毒辣,风雨再大你也得跪着!”示意碧苏给她摁下去跪好。

继而折了朵开得盛艳的山茶花,抬葇荑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瞧,这花再美,还不是得盼人怜惜。”

不过是晋了一级位份,有什么好得意的,在这甩脸子给谁看,到底是小家子。“妹妹你呀可别得意太早,妹妹如今走过的路都是我应氏踏过的!一时得宠逍遥不了几时,阖宫还有那么些姐姐妹妹呢!”

洛御女洛子柒

“啪。”

清脆的一声响起,狠狠的落在那侍女脸上。

“一介宫婢,以下犯上,却是谁给你的脸?狗仗人势都不如的东西。”

轻拍手冷冷觑着那奴才,眼中不屑毫不掩饰。

“简美人教下有方,这奴才却是败了您名声。”

嫣然巧笑回望应氏,字字句句清清楚楚:“这样的贱奴才留在身边难免不会害了您,不如趁早打发了好?”

“宫中向来连奴才们都是轻易不得重罚的,妾身再不济——”

“也与您一样是个宫妃呀——”

眼波流转似有万分委屈“若说妾身今儿被您如此无缘无故罚了,日后若说起来,难免对您名声不好。”

“可是呢?”

瞧她冷冷言语,狠毒咒骂,抬手细瞧蔻丹,回的是不紧不慢

“妾身以为呀,若是芳华天成,大可不必如那芳华逝去一般日日苦等——”

“亦不知胜那残花败柳几许。可是呢?”

简美人应似非

见洛氏委屈的样子,双眸似要含泪,真是娇滴滴的美人,我见犹怜呐,可惜我可不是你那心上人,瞧见这副模样就恶心。

上前两步抬手抚了抚那美人面,水眸直视洛氏,啧啧两声,“妹妹巧嘴,三两句错就撂姐姐这儿。不过这好端端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扬手同样是给了洛氏一记耳光,推搡开她。很嫌弃的拿出绣帕擦拭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与本嫔同是宫妃没错,但是妹妹莫要忘了这位份摆在这。”

擦完手便将那绣帕扔了,哂笑,“少拿那劳什子名声来威胁本嫔,你配吗?本嫔今日敢打你,就不怕那些。还有啊本嫔的奴婢是什么样还轮不到妹妹一个外人来评头论足,就算是她做错了什么也不会让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可以来多嘴半句。”

洛御女洛子柒

那一掌落在脸上倒是火辣辣的疼。真是妙极了的一巴掌。伸手捂住脸却是笑的妖娆:“简美人这一掌,可不大像是大家闺秀,深宫美人儿所为。”

“倒像个——”说到这儿,却好像发现了什么,捂了嘴吃吃的笑。

“妾身可当不起您这巧嘴二字。不过话说回来,嘴再巧,也不如您——”

“手段高明——”

最后几个字偏是咬足了重音,抬眼觑着眼前人儿。

“这到底是春天——昨儿妾身院外头几只发情的猫儿嚎了一夜撕打,可热闹的紧呢,美人说这是不是时令所致?”

“妾身还有事儿,先行告退。美人便好好赏赏这——”

“旖旎春光罢——”

转身离去不提。

简美人应似非

刚刚那一巴掌可是下足了劲,看着她捂着脸的样子心底满是痛快,脸上也不显,端着美人的架子。少一个朋友不要紧,情谊从来不是我在乎的,我倒要看看做我的敌人你能撑多久。轻呵了声,“妹妹入宫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怎么还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呢?”

话音未落闻其回宫,也没再言语,露了意味不明的笑。我是残花,总有一日你也会是。

在这宫里,每走一步都需深思熟虑,要是哪一步走错了,就必须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我要没点手段还能活到今日坐上美人这个位置么?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柳氏仿若魔鬼的面容,不!她不是我害的,是淑妃!脑子嗡嗡作响,赶忙扶着玲翠的手走了,旁人看似高傲,实则是落荒而逃。洛阳县令楚靇思

早些日子闻得府内那两位争了风便觉着有趣,偷了闲轻声慢步,想着给那小人儿一个惊喜。

便是袖中藏了中意的簪子,送予心上那娇妾,不知可否博美人一笑。

藏藏躲躲到了那院子,正瞧那人儿独自坐了石桌,像想着什么,没了神思。

美人如画,落花人粉琢,也是惹人喜爱。

半响扬了声。

“你怎一人在这儿——”

楚靇思侍妾夜绾华

近日里恶心了那孟氏一回,心情甚悦。幼时还能背背女则女戒的,现儿反倒无所事事。反正日子难熬,不如与她耍耍,打发时日。

正与白芷商议着,白芷就被府里管事叫走,就只能一人坐在石桌旁,想着如何度过那余生。

早就听着了脚步声,虽有隐藏,但要我说,技艺不精呐。

对来人的身份心知肚明,却不回头,想着他为何事所来,若是要我道歉…

可谁想耳边突然传来一稳重温柔的声音,吓得我一惊,滚烫的茶水洒在了裙上。

洛阳县令楚靇思

看人惹了些许狼狈,忙着扯了袖角,想着擦去几许。可那水渍透了纱制衣物,瞧了瞧,只是笑着看人。

“我可是让华儿受惊吓了。”

正顺了这意,从后提了碧玉搔头,透玉生辉,精致细腻十二瓣金片儿裹了其间,撩青丝,插入鬓发。

“你可好生瞧瞧,为夫这心意,你可满意?”

坐一旁,斟茶,细漾绿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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