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才应该是赢家

穆贵妃穆含凝那冬日的寒霜已变换成春日的桃花，泛起微微柔光。我摹极了他宠爱的人儿的模样，拔高了音调，声儿尖锐的似是要把我的尊严伤的支离破碎。

“帝君的宠妃，还不是像极了她！”

一枕流云未语的苍凉蕴笑是我在这深闱里沉浮不定，奴将陈年旧茶奉上我蓦地将茶盏掷于大理石板，热茶香烟袅袅升起笼罩着我将一切化为朦胧。眼神徒然添了几分冷凝，傲骨铮铮的模样。

“那绣娘既失了孩子，就不该挡本宫的路。”

“去请婕妤一坐。”

永宁二十三年，奉仪安氏一夜承欢，诞长子，养于太子妃李徐氏身侧，晋承徽。及登基，册为才人，封号怡。

明祯二年，贵妃穆氏诞皇长女，封号昌华，阖宫皆送大礼。

同年三月，上苑春猎，帝遭刺杀。同行婕妤楚氏一身挡之，求帝为其父母平冤，帝感其一片真心，遂封其为修容，多加宠爱。

同年十月，太后病笃，药石无医，偶闻佳人有福之人，礼聘入宫，封昭容，赐号娴。

十一月，太后身子愈渐康复，众人叹以为神奇。

明祯三年，修容楚氏诞二子，未满一月夭折，帝查无果，晋德妃，以表抚慰。孝元皇后诞皇二女，封号昌乐。

同年七月，大选，皇后主持，贵妃德妃辅之，大封。

明祯四年一月，才人陈氏诞双凤，一生一死，皇四女封号昌安，晋婕妤，赐封号肃。二月，美人赵氏诞皇三子，晋充媛，赐号明。

同年六月，充媛复孕，帝喜，晋贤妃。腊月，不幸小产，赐金银玉器数百件。同日，帝偶遇君才人，其人温婉大方，与之交谈甚欢，容貌间肖似贤妃，特晋为婕妤，赐号析。

明祯五年六月，皇后诞五子，帝赏无数，才人陈氏无意害之难产，贬为御女，幸有才人谢氏提醒及时叫来御医，才得安然。特晋婕妤，封号宁。

同年八月，宝林虞氏一夜承欢，未赐药，孕一女，却无奈小产，特晋美人，封号沁。

同年十月，查皇后之事为太后暗中所令，皇后太后彻底不和，皇帝特派人送其护国寺修养，至此凤印终由皇后掌管。

明祯六年，查才人安氏因言语不和，害虞氏骨肉，贬入冷宫，又以其子迁居冷宫，生母卑微为由，赐死于冷宫。

明祯七年三月，娴昭容诞六子，奈何生来体虚，未足月即逝。

同年六月，贵妃诞七子，生来祥瑞之兆，颇得帝喜，于身侧教养，后宫言论纷纷，太子之位虽定，却也可以更改，七子夺位可能极大，贵妃惶恐特请旨，封七子为瑞王，封地郑州。及成年，搬离京城。

七月，帝独宠美人许氏，晋为昭媛，众人不满，在皇后面前提及，于是帝后争执，皇后要求帝子雨露均沾，被责备。

同月十二，才人萧氏与宝林沈氏，无故起争执，被推入湖，至此大病一场。而沈氏坚持己见，当时并没有推她，而是有人借了争执混乱之际，推她入湖。二人各罚半年俸银，此事了结，但二人终是结怨。

同月二十，才人江氏投靠皇后，欲寻庇佑遭严词拒绝，爆出当日太后暗害子嗣，实则皇后知情，不过是做了假样子。帝怒，特请太后回宫，大摆寿宴以示歉意，由贤妃主持，九嫔助之。江氏昔日知情不报，被贬为宝林。帝遂决定推迟一年选秀。

同月二十八，后宫流言纷纷，太子与翊王之女，暗生私情，罔顾伦理。帝特招翊王夫妇归京以解决此事。

八月，太子选妃，皇后重掌权，棒打鸳鸯遭嫌弃，成阖宫笑话。

九月，县主随翊王夫妇一同归洛州，王妃为其重觅良人。

“你曾说凤凰能架起彩虹，却不知那雄鸡一唱天下白啊。”繁华空荡的殿宇回荡着我悠悠然的声音，熬过了一个冬天，春便倒折这江水来了，我打开双臂架起一身华服，和风吹鼓的我的双袖，吹得我的服铃叮作响。柳树抽枝，她们争相着成长与开放，一切都预示着繁荣与昌盛，莺声婉转，一花一木尽是讨人欢喜，我挑逗着林里羞怯的黄鹂鸟，柔荑拂过它柔软纤细的羽毛，眼神也柔的像融化的冰山。

“风花雪月，万里长安啊我这般如此，你可愿再见我？”

她曾经与我并驾齐驱，她总道高官显位衣冠锦簇，絮絮叨叨寒酸着我的一身浅色宫服，我一气之下便出了她的门，发誓不成名气终不回，她期待功名，现在我回来了，带着她梦里的样子回来了。

春风已经轻快的来了，我却只感受到冬的寒意，和风细雨我求你莫吹的太狠打的太烈，恐我衣衫褴褛不敌寒风，欲坠的古木屋经不住那暴雨。我扶枯木站着，眼神看着一望无际的天边，南燕北归，四周鸟语花香，燕子掠过，在寂静的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她一气出走，我尽是冷眼嘲讽，她无貌无才，平庸之辈不成气候，我却是那雏凤呐，时机成熟便百鸟朝凤，可我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她如此卑劣啊。

我素衣擦过过青石板的细纹琐碎，看着满园春色却道了一声“满目荒凉”我不念她，这里的从木屋到枯草皆是她一针一线编出来的，煞费苦心喏。

我平了心气，在架起傲骨，“我瞧瞧，这是哪位贵人来了，我给您唱个礼。”我提着声调，开了那吱吱呀呀的门。

“妾身受不起”我扬着调子“您是凤，我是雏鸡。”我嘲讽着她，她期待功名，如今她尽可期待，期待我成了她想要的样子，让她看着让她嫉妒着，让她知道那年她瞧不起的人活成了什么模样。我不管什么样的手段，衣锦还乡，目的达成才是王道。

我看那尘土飞扬，春风也吹着木屋欢喜的咿咿呀呀的唱歌，一派安详，也一片荒芜，是个退隐的好去处，可她不想归隐，可怜又可悲。我挑起她洁净的下颚四目相对，生的一副好皮囊，可惜是沙漠里的珍珠，被埋没了。我柔声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带着骄傲与不屑。

“我赢了。”

“不，我可没输。”

我眉毛弯如月牙，嘴角微微上扬，睥睨着她，衣衫褴褛，我依然铁骨铮铮，虚荣心促使我高昂着头颅，不屈服，不低头。她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一点点把我逼近死胡同，最终帝子对我只是一纸空文，了无几行。

“我不甘！你卑鄙！卑鄙！”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字，如厉鬼般扯着她的衣襟，恨的欲将她提起。她陷害我，我没有撒招蜂引蝶的药，我是自带花香，生而有之。

“我是雏凤！我才应该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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