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灵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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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常在一身粉衫,随着微风悄然起舞,见宫女对自己行礼,面上璀璨一笑,在这夜晚显得分外光华,“婶婶客气了,灵儿怎么会嫌弃呢?只是灵儿入宫许久,未曾拜访过娘娘,白日倒是来过,只是宫女通禀娘娘未在。故而只得寻此时间来。”

见人疑惑的表情,自己的眼神遂有些飘忽不定,随即心虚道,“阿,婶婶莫要惊讶,灵儿只是初来乍到识不得路,故而走着走着便到这里了,毕竟这锦华宫不比灵儿寒舍,寻觅自是要花一番功夫的。”言语间步摇轻晃,睫毛微垂,我见尤怜。

锦华宫膳食房外,只见厨娘瞬间露出了慈祥怜爱的表情,不禁伸出粗糙的手替自己理了额前的发丝,“老身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像见到女儿一样,投缘!也罢!老身叫人看了火,这便带你去。”

于是用围裙擦了擦油腻的手,对着厨房嘱咐了几句,随即做了个请的姿势,将人一路带着,一边走一边热情的叨叨着自己乡下未出阁的女儿。不久便将人带到正厅门前,执起人白嫩的小手弯起有些褶皱的眸子关切道:“婶婶知道小主这般年轻的丫头在宫里头生存实属不易,娘娘性子烈,小主便多担待下,若是训了骂了,让着些。”

灵常在一边含笑回应着人,虽然被人的话所感动,可内心却还是有些着急,今夜可是最佳时机,若是错过了……夜那边怎么办?随即语气变得有些敷衍,索性旁人并未感到不对劲,继续热情的与自己寒暄着。待厨娘将自己送到皇贵妃所在地,假装作出欲踏进门槛的模样,确定人已经走远之后,自己遂悄悄返回。

膳房的后门恰巧开着,虽然屋内还有人,但比起刚才已是少了许多,只有两三个宫女匆忙拿着碗筷放入托盘准备出门。待最后一个离开后,遂从后门进入,眼神警觉的环顾四周,凭着自己曾经是江湖儿女的嗅觉,很快发现了一锅还在炖的老鸭汤,于是轻手轻脚的掏出怀揣着的药粉,掀开瓷盖,一波波的撒到了里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趁着还没被发现,迅速返回了正厅,理了理玉簪,慢条斯理的进去假装问安了。

锦华宫正厅殿内,一道道精致的佳肴逐一摆到了蹋前的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不一会儿便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房间。贺兰明珠慵懒的从蹋上被人扶起,执起筷子正准备大快朵颐,此时却见一个小宫女匆匆走进,于是刚刚兴奋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耐,“什么事啊?”

“回娘娘,是棠梨轩的灵小主,说想要拜访娘娘。”小宫女定定的站着,腿肚子有些发软。

夹起五花肉的手一顿,“灵常在?去,传她进来,让她陪本宫用膳!”

灵常在知晓来意后,露出了略显意外的神情,只是来陪她用膳?怕是来意并不简单。于是颔首微笑道,“本主知道了。”

小宫女行了个礼,一转身眼中却尽是轻视,随即与另一位宫女窃窃私语,“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岂料这话被自己听了个着,于是攥紧了袖口,眸子中的受伤一览无余。柳墨,当年你弑我族,今时今日我受到的这些委屈,迟早会跟你算个明白。

于是迅速恢复了平日温婉灵秀的笑容,带着自己的裨子足尖轻移,向前一拜,“妾身给皇贵妃娘娘见安。”

锦华宫膳食房,“嘿,今儿个娘娘又给了不少赏银,我家那口子的病有得买药钱了。”大厨娘一边喜悦的算着自己的月银一边走至门口,突的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突的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哎呀!差点将这老鸭汤忘了,这帮小妮子真是粗枝大叶,哎!年轻人就是不靠谱。”于是赶忙将瓷锅从灶台上端了下来,“嗯,火候正好。赶紧给娘娘送去,娘娘喜欢这汤,不然啊又得被数落。”

忙不迭的将汤盛到彩色瓷盆内端了出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遇到小宫女,忙将其递到人手上,有些埋怨道:“哎!你们这些丫头片子就是不细心,这汤若是炖坏了,口感就会变涩,看娘娘怎么让你们挨几下棍子。”

小宫女嘟起小嘴接过,一边碎碎念一边快步走着:“一大把年纪了话真是越来越多了……”

贺兰明珠于是笑眯眯的抬手招呼让人坐下,“来来来,灵妹妹这么拘谨作甚,本宫又不会吃了你去。来,尝尝这道东坡肉,这可是陛下给本宫安排的湘西的厨子做的!”于是给人夹了两块,自己也不顾人如何,开心的享受起了桌上的菜肴。突然浓眉一皱,突地随手将筷子打到了一旁伺候的宫女脑袋上,怒道:“本宫的汤呢!汤呢汤呢!”

于是瘫在精致的宽椅上揉揉眉心,红唇淡淡微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凡是膳食房的宫女,部仗责四十板。”

于是不顾一些宫女瞬间发白的脸色,继续恢复了笑眯眯,仿佛刚才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一样。

直到汤最终逞了上来,这些宫女也未能幸免。

灵常在看着几乎满桌的鸡鸭鱼肉,胃里不禁一阵翻江倒海,从前因为自己有旧疾,自己并不可食荤,也不知她贺兰明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来个下马威?不过也罢了,只要今日那老鸭汤进了她的肚,她便得求着自己做她的主子。可眼下便是由不得自己做主。抬头看了眼已经被护卫拉下去的几个宫女,再一次把眸子垂了下去。

贺兰明珠见到几个凄厉哀嚎的宫女,表情更加烦躁,摆摆手用眼神示意旁边的瑶光,瑶光心领神会,随即用抹布分别堵住了她们的嘴巴然后命护卫带了下去。

于是给人盛了一小碗,弯眸看人,“瞧灵妹妹这瘦的,这老鸭汤可是最新鲜的鸭肉和上等药材所炖,恰巧给妹妹补补身体。”

随后也端起瑶光替自己盛好的那份用汤匙舀起一口吹着细细的品,一边叹息道,“真可惜,有些涩了。”

却见人迟迟坐着不动,虽然自己的表情未变,可心中却依旧升起了一股嘲讽,哼,不愧是小门户出来的,本宫想借此提点都如此不识好歹,不过……虽然这灵常在身份低微,可毕竟出生江湖,若是用的好了,培养一股民间势力也还不错。呵,至少比起祺贵嫔珍妃这样不安分的货色来说,不乏是一枚好用的棋子。

可自己却并未意识到,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令自己措手不及,亦低估了这位看起来毫无威胁的灵常在。

灵常在看了看汤许久,又偷偷注意着皇贵妃的脸色,于是暗自思索,夜好不容易筹划许久,若是因我这关前功尽弃……干脆心一横,端起抿了一口,趁其不注意暗自从袖中掏出手绢吐到上面,随即假装抿唇得体一笑,“娘娘宫里的汤自然是上乘之作,方才妾身饮了一口,这汤中之滋味自是与其他饮汤不同的呢。”看着皇贵妃喝了好几碗之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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