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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厚雾中，碰撞激烈，沉闷的碰撞声夹杂微弱的碎裂声四散而出。
隐约可见是一个庞大的身形节节败退，无声的怒吼着，最终绝望倒地，散成它本来该是的模样，一地碎落的骸骨。
那巨大的骷髅兽头头颅内的灵魂火焰只剩一丝，不过还是没熄灭。
下一刻，破空声至，巨大的惨白骨矛精确的穿透这个头颅，将它钉在地面，彻底将它毁灭。
喧闹戛然而止，这片死气沉沉的地域又恢复了它的宁静。
科里莫夫和骷髅约翰并立，看着十数米的巨兽骸骨倒下，扰乱了沉重的阴霾带来些许空气流动，尘土飞扬，纷飞不止。
艾伦从半空飞落，在他身后十数道四五米长的骨矛飘舞，如游鱼般灵活跃动，只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攻击的目标，只是在不规则的胡乱游走着。
挥了挥手驱散周边的灰尘，艾伦苦着个脸把自己腰间的钱袋打开，拿出来十个金币扔给了约翰。
“你个糟老头子，都死了还要什么钱财。”
“哦呵呵，我好歹还是要带点陪葬品走的，当然，其实我只是想别人都失去点什么。”
“还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啊。”
十个金币对于艾伦来说是不算什么，不过打赌输了这件事就相当让人不愉快了。
科里莫夫笑得开心，比起外面的世界，这里虽然没什么好看，可是熟悉的人在身边也就是他所知的时代。
“和一个亡灵打赌亡灵魔法，艾伦，你太膨胀了。”
对于科里莫夫的嘲笑，艾伦给了他一个白眼，到底是谁刚才在怂恿自己打赌还给建议的。
“说到底还是你们功课不够，亡灵可是奇迹之下最接近永生的魔法了……”
骷髅本来是没有话说这个技能的，不过约翰依旧能从灵魂直接发声，他骷髅头颅内飘摇不定的火焰都熄了许多，像是快要燃尽。
来自约翰的悲伤和执念直入人心，科里莫夫稍微感叹，艾伦却别过了头去。
“你都已经死了，约翰……”似是缅怀般，艾伦轻声是自言自语般:“总该知道永生是不可能的了。”
人类对于永生的执念，或者说智慧生物对于永生的执念总是那么相似。
总有些聪明人或是蠢人或是以为自己是聪明人的人选择冲向这个不可能的项目，可是从古至今，谁又永生不死了？
前人的悲惨结局让后人学习，只是后人却总会不相信，或者选择不相信。
就像在一个曾经富裕然后落魄一直奋斗到将死之际都还在拼搏却落得个行乞街边的人面前出现了一座金币堆积的山丘，该怎么告诉他面前那些金币前充满了致死陷阱他才会知难而退呢。
大概是不可能吧。
毕竟都快死了，也不差这点时间，这是最后一搏，成功就成功了，失败也只是提前些自己的结局，或许还要受点折磨，谁在意呢？
有些萎缩的灵魂之火逐渐开始活跃起来，亡灵不能隐藏心情，基本都会被看光。
“我还能怎么办呢，放弃等死，我可做不到。说到底，你也不可能理解我的心情吧，艾伦，你不会知道这种感觉的。”
约翰失败了，在最后一搏的时候干脆利落的死掉，无声无息的，在荒野中辞世。
“你本来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最后一段日子，享受最后的时光，回忆一些过去的事情，找几个朋友闲的无聊的聊往事，我只是不懂而已，约翰，我不懂。”
艾伦平静的描述着自己幻想的美好时光，双方期待的不一样，选择自然不会一样，极致的对立面只需要一个想法的不同。
科里莫夫没有参与进两人的对话，对于他来说艾伦也好约翰也好，都是不一样的，他是死了活过来，还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再活过来，对此事立场和现场两人都不同。
对于艾伦来说，生命体如果没有了终结，那这一生就几乎失去了一切。
不会再有一样东西会追着你走，且不说无尽岁月的孤寂令人无法忍受，就算日常想必也会变得相当随便。
懒惰是本能，总是难以剔除的东西，作为勤奋的对立面，还能有什么拥有自我思维的东西能一直勤劳到死的吗？
可以用一百年学会一项技能听起来很炫酷，但是隔壁家小孩十五岁可能就学会了，永生不是不死，被杀谁能不死。
先天的长生种就普遍存在这个问题，精灵里百多岁还傻的和个十岁小朋友的比比皆是。
至于这些人追求后天的“进化”或是改造，成功了也不过是换一种形式享受孤独。
约翰似乎是不想再和艾伦讨论这个问题，一拉自己的大黑袍遮住自己:“好了，这只是些无所谓的事情，你说的对，我都已经死了，不过……真遗憾啊。”
默默跟在约翰身后，三人沉默着，配合上周围的气氛，有点像三个行尸走肉亡灵在走。
……
营地，午后。
欧文和他的部下们在喝下午茶，这段时间没事可干。
外出的斥候们傍晚才会陆续返回，周围的布置也都已经完成，关于后勤的事情也没多复杂，主要是没有具体情报的时候讨论战术也是白说。
清闲下来了欧文也就打算喝个茶，他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多的是行军作战还会喝酒的将领，比起来他已经算好的了。
“殿下，关于援军的问题已经通过了批准，但是要求我们要两个星期内解决问题，我感觉有点急躁了，可能是那边出了问题。”
面对这些忧心忡忡的部下们，欧文心中虽然也有些疑惑不安，面上依旧如常。
也因为是感受到了他们的情绪波动，欧文才特意的进行了这次下午茶。
“别担心，今年确实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战略部门紧张也是正常的，我们被牵制得开启了太多战场，终究不是好事。”
“越是这样，就更不应该这样急躁才对。”
欧文对于自己部下对自己的辩驳并没有不满，他的初心是为了这个国家，这就没什么好恼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