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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芷蕾将车开到顾宅的时候大概六点一刻，佣人都换了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很正常，一朝君王一朝臣，她江芸能把持着顾家当然不能留以前的老佣人。
她刚下车，一辆白色的宝马开了进来。
宝马车里下来的是顾晴曦，她的继妹。
佣人很殷勤地对顾晴曦嘘寒问暖，顾芷蕾看着觉得无趣。想来这是江芸要做的戏，在她这个大小姐面前突显出谁现在才是这个家里的小姐？
只可惜，六年前她并没有给江芸认清她的机会，如果她顾芷蕾在意那一点虚荣，那么她就不会离开家，更会在六年后的今天盘接收顾长明抛过来的一切。
顾晴曦开车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顾芷蕾，见她一身奶白色的连衣裙，标准的淑女。也许这才是顾家大小姐的风范，而自己，永远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姐，你来了，我们进屋吧。”面对这样自带光环的姐姐，顾晴曦还是无法忽视的。
顾芷蕾扯开唇，微点了下头，在顾晴曦的带领下走进自己曾经生活过十六年的房子。
“太太，小姐回来了。”
这一声听得顾芷蕾微微抬了抬眸，现在的佣人果然都很会做人。趋炎附势的本事不用人教。
江芸从厨房里走出来，标准的阔太太，丝质的旗袍外披了一件丝质的披肩。
“回来……芷蕾呀，你来了！来来来，晴曦，快招呼姐姐坐！”一见顾芷蕾也在客厅里，那神情像是突然见了土地生花一样欣喜。
顾芷蕾内心里被江芸的演技折服。
“姐，坐。”顾晴曦毕竟还小，没达到她妈那样的段位，实际上她也不屑演。
顾芷蕾难得配合，乖巧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拿起佣人俸过来的茶，轻轻啜饮起来。
“姐，你先坐，我去换身衣服。”顾晴曦觉得有必要同顾晴曦交代一下，以免显得她怠慢了人家。
顾芷蕾还没有表态，只是刚刚直起身子，脸还没有抬起来便听到江芸的声音响了起来。
“瞧你说的，你姐是外人么，你快去换你的衣服，你姐不会在意的。这孩子！”
江芸边笑着说话边瞄着顾芷蕾的反应，推了一下自己女儿让她该干嘛干嘛。
这丫头还真是沉得住气！江芸在顾芷蕾背后狠瞪了一眼，对着佣人使眼色。
轻轻放下茶杯，顾芷蕾此时抬起头看向江芸，扯开了唇，那笑容无害而温暧。“江姨，不用抬呼我，我坐着等爸就好。”
“那怎么行，今天是我邀请你回来吃饭。你放心，厨房里有厨师在忙，我刚刚都吩咐下去了，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可都记得呢。”江芸一屁股坐在顾芷蕾对面，一脸不能让人忽视的热情。
要不要这么假？顾芷蕾在心中抚额。觉得江芸这戏演得有点过。
这时佣人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托盘。
“来，阿姨记得你爱吃陈记的点心，下午特意让人去买的。”
谁知佣人将托盘放在茶几上的时候，一下子碰倒了顾芷蕾面前的茶杯。
江芸幻想的画面没有成功，那茶杯很自然地被顾芷蕾一个十分利落的动作扶正，那里面不多的茶水也没有流出来。
顾芷蕾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很自然地接过了佣人手中的点心盘，还顺手拿起了一块点心浅尝起来。
江芸瞪了一眼那名佣人，那名佣人对她做无声的解释。明明她做的很好，谁知这顾大小姐的动作更快，更像是反射神经一样，一下子就扶正了茶杯。
江芸又瞪了她一眼，意思是让她下去。
“哎呀，这佣人毛手毛脚的。芷蕾，这点心，好吃吗？”
顾芷蕾抬起那双漂亮的猫咪眸子睇过去，“好吃。”
江芸听了这话满意地点头，“好吃就好。阿姨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不容易，这次回来了就不要走了，你爸爸的身体你也知道的，将来这公司还得靠你们姐妹俩。”
呵，说来说去，这江芸还是为了她和她女儿的未来打算着。
不过，也是人之常情。
顾芷蕾配合地抬起眸看向江芸，女人活到这个份上也是不容易，更何况楚雨凡打听过顾长明没有留给江芸任何东西，连一个顾太太的名份也没有给。
“嗯，这次不走了。”没有要回她要的东西，她能走到哪里去。
听了顾芷蕾的话，江芸还是不放心，因为这个顾芷蕾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
“是呀，别走了，你刚回来还不熟悉公司的业务，晴曦这些年在公司比较了解，有她帮你，你们姐妹俩一定可以将你父亲的公司打理的更上一层楼。”
江芸的话里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顾芷蕾带上顾晴曦的好处，顾芷蕾怎么会听不出来。
“江姨说得是，不过现在爸还在，提公司的事为时过早。”她正好吃完点心，抽了张茶几上的面巾纸，擦了擦手。说得很自然，一点儿也没有不悦，也没有表现出对江芸的不敬。
反而越是这样，越让江芸觉得在顾芷蕾这里吃了鳖。
江芸的脸色有一瞬间不怎么好，正好这时顾晴曦换好了衣服下来，算是解了这份尴尬。
“妈，姐。”顾晴曦走下来，不戴眼镜又放下了头发，整个人像是换了一个人，比之前看着舒服了许多。
“晴曦下来了，快来陪你姐聊聊天，妈去看看菜准备得怎么样了。”
顾晴曦当然看到了自己母亲的眼色，这顿饭她没回家的时候就知道宴无好宴。她看了一眼顾芷蕾，这六年果然将她历练得喜愠不形于色。
看母亲的眼色，她知道母亲没有讨到便宜。
她坐下来，完不同于那天自己亲自找上顾芷蕾还车损那天的冲动。今天的她，沉稳了许多。
“姐，我妈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说完，也没看顾芷蕾，反而竟自拿起点心吃了起来。
顾芷蕾倒是诧异顾晴曦会与江芸唱反调，这对母女俩在这儿跟她演双簧呢？
“没往心里去，你应该知道，我不在乎顾氏，因为我的钱能买不止一个顾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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