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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朱元璋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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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儿淡淡道:“没人的时候,你叫我什么都行,有人的时候,你必须叫我金菊。不过以防你平时无人之时喊顺了,届时来了外人一下子改不过来,所以建议你还是一直唤我金菊比较好。”

我看了看她,看着她那一脸云淡风轻,但却充满欲望的眼睛,不禁想起了那天在偏殿门听见大师兄与她的话,于是抿抿嘴道:“看来你许给大师兄的东西,他像是还没拿走。”

芷儿笑道:“他不急拿,那我自是留着多感些快乐,以免有朝一日他拿走了我的欲望,我即便高高在上,荣华不尽,也无任何欣喜之感。”

“那大师兄可对你过何时来取?”我脱而出。

芷儿却狡诈一笑道:“他许是不会那么快来取的,因为我有着心机还能护你,若无了心机,恐自己还要别人护呢!”

我心里冷笑道:“你虽有点灵气,有点心机,可是与我这条六百多岁的老妖精比起来还真不知道谁护谁呢!”

接下来的日子枯燥而无味,起初大师兄入了夜还会时常来看看我,不出两个月他主母知晓了他常来探我之事,故差遣得他很勤,以便支开他,好让我孤立无援,所以他让我自己好好保重,他恐怕是很久来不了了。在走之前,大师兄还是收走了芷儿的心机和欲望,他对我,这丫头虽然灵气,但只是有点聪明,恐她自以为是,弄巧成拙,届时反害了我。

于是我便开始守着一个无欲无求只管做分内事的芷儿,在朱元璋造反的队伍里服侍着他的妻子马秀英。起这马秀英来倒是有件我让吃惊的不的事。

原来数月前,我附马秀英身体的时候她已经有孕在身,只是现在算来,当时受孕尚不足一个月,所以大夫在抢救马秀英时并未察觉。而当我附身之后不久,我就不愿意让大夫把脉了,所以一直到那只红鸾神兽把我一脚从马秀英体内踢走,待马秀英渐渐恢复意识后不出几日这才发现的,而当时她已经有三个多月近四个月的身孕了。到现在还有些婢女背地里笑马秀英大大咧咧,只会打仗,却弄不清这女儿家之事。而我心里暗自羞愧,其实真正搞不清楚这女儿家之事的是我这条老人鱼。不过好在朱元璋倒不曾这么想过,反倒是觉得愧对了夫人,让夫人怀着身孕还要陪着自己杀敌打仗,而且险些因此而一尸两命,于是越发地疼爱马秀英。

九月初五那天,他们两个的爱子健健康康地诞生了,朱元璋给他起名:朱标。马秀英对朱标疼爱有加,只要自己得闲,关于朱标的事,事无巨细,她都自个儿亲力亲为,燕丫头和芷儿想插手,她都不让,而我就更搭不上手了,于是也落得个轻松自在。

又过了不到一年,传来消息,郭子兴的儿子郭天叙,在和他舅舅张天祐攻打集庆府的时候,由于被叛徒陈埜的出卖而一起战死了,其妹郭惠逃来投靠姐姐和姐夫。于是马秀英调燕丫头去服侍妹妹郭惠,其实这燕丫头原就是郭惠的贴身丫头。

当时郭子兴听闻义女中箭危在旦夕之时,已知晓金菊丫头不幸战死沙场了,所以郭惠想着姐姐重伤身边定缺个贴己丫头伺候着,便叫父亲将燕丫头带过来。毕竟这燕丫头也是打就跟着郭惠的,而马秀英又是早年就被郭子兴收作了义女,所以燕丫头也是极熟悉马秀英的脾性,想来伺候得也会妥帖些。

自燕丫头拨给了郭惠之后,我便更多地在马秀英近前伺候了。也常在他们打仗时有机会照顾起朱标来。对于马秀英、朱元璋我是有着不自禁地亲切感的,毕竟两人长得与我父母一模一样,而抱着他们的儿子朱标时,我就感觉是在照顾胞弟似的。只是每每抱着他的时候,不禁想起了我自己的胞姐,那个为了救我,而惨死在我面前的姐姐,每次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揪着疼。

姐姐啊,姐姐,如果朱元璋和马秀英是父母的转世投胎,那你又在哪里呢?你可还安好?妹妹好想你。

同年近岁末,马秀英又给朱元璋再添了一子,取名朱樉。

半年后,贤德的马秀英向妹妹郭惠提议,希望她们两姐妹能效仿娥皇、女英,然而却被妹妹一回绝了。郭惠:“父兄之仇未报,大事未成,且不谈儿女私情。”而朱元璋也一心只想着起义,于是马秀英也只得作罢。

又过了半年多,有次我去给来找朱元璋的胡惟庸奉茶时,看到了胡惟庸敬献给朱元璋的一副肖像画,画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达兰。

只见朱元璋看得是满眼放光,垂涎之色尽现。

但听他问:“此女何人,今何在?”

胡惟庸道:“此女乃安庆守将达兰台之女,现已嫁于陈友谅为妾。”

朱元璋一听怒目圆睁,将我刚奉上的茶往地上重重一扫,杯碟应声而碎,我急急上前去打扫。听他骂道:“好个不晓事的达兰台,先开城门放进陈友谅,害我丢了安庆,现如今又将美娇娥送于陈友谅为妇,他也太不把我朱元璋放在眼里了!”

三年了,蚌壳宫一别至今三年了,陈友谅花了三年才打到安庆府门,而达兰早在三年前便有了弃元之心,并开始未雨绸缪,不论是为自保还是为了野心,其心思之缜密不容觑。

胡惟庸:“据是因为达兰台开城门放进了陈友谅,元朝昏君要问他的罪,其女救父心切,亲自跑去求助陈友谅,陈友谅保了她父亲以后,她出于感激才嫁给了陈友谅。所以元帅若对此女有意,只需以其父相要挟,其女孝顺,不怕她不从。元帅不必动怒,此事可交于我办。”

朱元璋听了大悦,遂喜笑颜开,并命我重新上茶。

这胡惟庸请命去办的达兰之事,恐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办就办了五年。

五年后,陈友谅活得不耐烦了,率六十万水军进攻朱元璋,不料在鄱阳湖惨败,据他自个儿在奋力突围时,不慎被流箭射中而死。于是胡惟庸这才算是逮到机会耍手段让达兰同意嫁给了朱元璋。

而这五年中,马秀英又给朱元璋生了三子朱棡,另外一个高丽送给朱元璋的女子又为朱元璋生了四子朱棣、五子朱橚。在生完朱棡之后,马秀英看朱元璋老惦记着达兰的美貌,所以便一直琢磨着是不是该给朱元璋再纳个妾,也好分散下他的注意力,缓解下他的相思之苦。只可惜妹妹郭惠始终坚持父兄之仇未报,大业未成之前不提儿女私情,于是最终马秀英替朱元璋相中了一个贤良淑德又端庄美丽的女子,名字叫胡定儿。

虽然这胡定儿长得也是美丽大方,可恐怕并不是朱元璋所好,加之纳了胡定儿不久,就有人送了朱元璋那个高丽美女,所以对于胡定儿的宠爱朱元璋也只能算是蜻蜓点水,或者更确切地是看在马秀英的面子上勉强地爱屋及乌一下。索性此女尚算福报不浅,在那高丽女子接连为朱元璋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在胡惟庸送达兰给朱元璋之前的八、九个月里,她有幸怀上了孩子,如若不然,恐今生都无望再有怀上子嗣的机会了。

朱元璋娶了达兰的几个月后,胡定儿顺利地为朱元璋生下了第六个儿子,取名朱桢。可是在朱桢诞生前不到两个月居然也传来了达兰有喜的消息。同年年底,达兰给朱元璋生下了第七个儿子朱榑,两年多之后,朱元璋登基。封马秀英为皇后,高丽女子为硕妃,胡定儿为充妃,而达兰则被封为定妃,寓意大局已定、国邦安定,可见喜爱达兰之深。

登基的第二年,达兰又为朱元璋生了八子朱梓。这两年里,朱元璋除了外出打仗,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达兰那过夜的,虽然也有时常来马秀英这,但极少在这过夜,至于胡定儿和高丽女子几乎是被遗忘了,胡定儿倒还好,只是那个高丽女子听怨言颇多。

然而不久前却听闻这位来自高丽的硕妃突然病故了,当时我和芷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觉得简直不可思议,硕妃年纪轻轻而且一向身体康健怎么病故就突然病故了呢,一直到半月后我因为听到马秀英质问达兰,这才得知了真相。

原来当时不止我和芷儿觉得难以置信,就连马秀英也同样觉得难以置信,于是遣人暗中多方打探了半月余,这才心里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手上也有了些许证据,只是证据不足,她不敢妄下判断,便命人召来了达兰,一番诱逼之下,终于让达兰亲道出了实话。

据达兰所,硕妃对达兰独霸恩宠颇有微词,人前人后都不断数落她,还经常怂恿自己手下的宫女去找达兰手下宫女的茬,终于把达兰惹火了。然而这个硕妃万万没想到,不过是寻常的争风吃醋,达兰却下了斩草除根永诀后患之心,于是终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但是用达兰自己的话:“我不过是用彼之术施于彼身。她硕妃不是老爱在人前人后抹黑我吗?那我为何不学着点在陛下面前也给她抹抹黑。”

只是达兰所指的抹抹黑,可不是一般的抹黑。她不止一次对陛下提到朱棣早产一事,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些所谓的证据,一次又一次地暗示朱元璋:硕妃被敬献之时已怀有朱棣。直到最后朱元璋信以为真,命人对硕妃暗施铁裙酷刑。硕妃不抵刑罚,惨死。朱元璋对外声称硕妃得了急病,不治身亡。

马秀英听得哗然了,对达兰:“硕妃产子之时,天下尚未大定,陛下仍未登基,常年征战,后方的条件也不尽好。硕妃不仅每日忧虑陛下之安危,同时时刻提心吊胆深怕敌方前来偷袭,所以终日忧怕之下才会早产。你岂可如此颠倒黑白,诬陷于她,害她丧了性命呢?”

岂料达兰对皇后的义正言辞毫无畏惧,轻佻地:“此些不过是皇后娘娘的猜测罢了,即便是当初太医的诊断也不过是太医的推断而已。既然是猜测和推断谁又能担保事实定是如此?而臣妾也并没有直指硕妃娘娘定是怀了身孕后才嫁于陛下的,臣妾不过是出了真正的事实。何为真正的事实?正如皇后娘娘先前所,当时天下尚未大定,陛下仍未登基,常年征战,后方的条件也不尽好,所以高丽敬献硕妃之时并没有人验过其身,是也不是?”

马秀英哑无言,她知道达兰所言不虚,如此,即便向朱元璋揭发达兰陷害硕妃一事,到头来也会被达兰顺水推舟将责任都推到朱元璋自己的身上去。毕竟达兰只是挑起了事,拿出所有对硕妃不利的证据,最后下判断的还不是朱元璋自己?

退一万步讲,达兰正如前面认的一样,认了自己是回敬硕妃,才找出所有不利于硕妃的证据,欲抹黑于她。可是只要达兰所有的证据确实不假,那她又何罪之有呢?归根结底,最后下判断的就是朱元璋。所以揭发达兰等同于触怒朱元璋,即便马秀英同朱元璋再伉俪情深,也犯不着为了既定的且不清楚的事去冒险触怒朱元璋吧。

于是马秀英只得作罢。

马秀英始终是个仁慈厚道的人,虽帮不了硕妃平反,可却将硕妃的两个遗孤带到了自己的寝宫,作亲儿般抚养。宫里一下子多了两个皇子,加上马秀英自己所出的三个皇子,总共有五个了,够我和芷儿好好忙乎的了,所以日子也突然变得没那么无聊了,似乎每天都过得很快。

我知道我的任务其实是被花海玩了文字游戏,可是我不知道少主和她做了交易后,她对我的任务到底改成了什么?大师兄:“你不用管这个了,总之本来该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等任务完成的时候我自会回到诱导师界的。”

有的时候,我很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有的时候,我却很释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也希望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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