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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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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沈府回来后越发触动了贺罄成亲的冲动,每天跟着赵屠和赵母一起忙进忙出,忙到都忘记去替暧担心了,一直到鄂挪提出要回海里并请他多多照顾暧之时,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在满答应之余,盛情邀请鄂挪留下喝杯喜酒,鄂挪许是过于伤心了,所以最终还是婉言拒绝了,我便派人护送他回海里去了。

“大姐,”贺罄一直没有改叫我丁香或者香儿,一来可能是习惯了,二来他我就是他的大姐,他会一辈子好好疼我宠我,“我的大姐呀,明天我们去做囍服好不好?你是想找师父来府上给我们替我们量身呢,还是想我带你去店里找他们量身?”

“还是请师父来府上吧。”我随答道,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既然师父能来府上,那我也懒得出去而已。

然而,我却没想到这点让他不乐意了,他不开心地:“大姐呀,你不能老是躲在家里啊,你要多去街上转转,这对你有好处,知道吗?”

我乐了,“你明明心里有主意了,那干嘛刚才还问我?”

“我以为你会同意出门啊!”他倒一副委屈的样子。

“大姐呀,这块料子怎么样,喜欢不?”在裁缝铺里,贺罄兴奋地东看看西看看,最后挑出一匹用金丝绣满双囍字的正红色丝绸。

我眨巴眨巴眼,愣愣地看那匹布,问:“你打算用这匹做我们的囍服?”

“不好吗?”贺罄反问。

“你单用这布做囍服吧,显得素了点,但若要再在上面绣龙绣凤吧,那又显得累赘了。”

“呵呵,也是。”贺罄不好意思地笑笑。

“要不你看看这布还有没有别的颜色?比如酱紫色或者翠松色的,给我爹娘扯上点回去做两身衣衫,让他们在我们成亲时穿,怎么样?”

“行啊,都听你的。”贺罄一答应。

“客官,没有看中的料子吗?”店老板从上前来询问。

贺罄看了看我,我环顾了下店铺,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果价钱不是问题,要不跟我进后厅来看看,许有你们中意的料子。”老板盛情邀请。

贺罄看了看通向内厅的门廊,门廊曲曲弯弯,而且门框下还有两格台阶,他便回头看了看我。

我:“要不你进去看看吧,我在前厅转转。”

“好。”贺罄答应着,跟老板走进了后厅。

伙计上来招呼我,我摆手示意不需要,自己随便转着轮椅在店内随意看看。

“夭。”

“啊?”我听见有人唤我,随应了。可这个“啊”字刚一出,我的背脊便渗出了冷汗,谁啊,现在还有谁知道我是夭冶?谁还会叫我夭?我转头看去,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大师兄。

“大师兄?!”我惊愕地唤他。

“夭……”

我鼻子一酸,双眼噙满泪水,道:“大师兄,你终于相信我是夭啦?”

“对不起……”大师兄歉意地。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哇地一声委屈地痛哭起来,“你过只要我在你面前我是你的傻妞,你就一定会认得我的,你过的,可是,可是……呜……”我泣不成声地用仅剩的一条左臂一把抱住了大师兄的腰。

大师兄弯下身,将我揽入怀中,心疼地:“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苦了你了!我的傻妞呀,你还好吗?”

我哭得更凶了,“好?!好什么好呀,大师兄,你看看,看看呀,我的腿没了,手也没了,什么都没了,没了……呜……连你们都不要我了……”

“好了,好了,我的傻妞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吗?快别哭了,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不许哭了!”

多么熟悉的话啊,年少之时大师兄见我哭鼻子时,总是这么,后来当他执行完秘密任务回来时见到我,他还这么,现在他又是这么,我突然感觉到特别安特别温暖,像是一个迷途很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

“大师兄,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抽泣道,“我的腿没了,手也没了,现在的这幅皮囊还是借用了别人的,我还得扮演好这幅皮囊的角色,整个人简直就是失去了自由,我根本没有办法去完任务。”

“所以你选择了放弃?嫁人生子,替这个躯壳走完她今生的道路,然后坦然面对灰飞烟灭?”大师兄用略带生气地吻问。

“我……我……”我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是我真的错了吗?

“跟我走吧?”大师兄认真地。

“走?走去哪?我还在执行任务,任务没有完成前,我跟你走了又有何用?我还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我痛苦地,“我累了,真的累了。贺罄就像是海面上的一块浮木,在我挣扎得没有力气之时,刚好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只想抓住他,靠一会儿,歇一会儿,因为我真的真的累了,游不动了。”

“那你跟我走啊,我让你靠,我让你歇,我还可以帮你完成任务,让你重返诱导师界。”

“当真?”我抹着眼泪看着大师兄严肃的脸,应该不像是在哄我。

“那你现在就跟我走吧。”

“可是……”我犹豫了,回头看向后厅。

“别可是,我真的能让你重返诱导师界,跟我回去吧。”大师兄劝道。

“可是他……”贺罄正一无所知乐滋滋地在后厅挑选着我们的成亲的囍服。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臭子了吧?”大师兄急了。

“我……”我支支吾吾地半天没上来。

“那君主——你的主人呢?他还在等着你啊?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回去了吗?”

“我……我……”

“大姐,大姐,你看这块怎么样?”贺罄喜滋滋地从后厅抱着一批布向前厅走来,透过门廊我能看见他,他也能看见我,但是大师兄的位置刚好没能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他来了,你走吧。他为我付出了很多,事已至此,不论如何我都要陪他走下去。”

大师兄生气极了,骂道:“你真真是个傻妞,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以为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以后还会对你这么好吗?他恨你入骨,恨不得灭了你,到时候你就等着被他抛弃吧!”

听了这话,虽然我心里也开始发毛,可是嘴里却倔强地:“不会的。”

“你不跟我回去,到最后你会灰飞烟灭的!”大师兄急叫,“就为了他,你甘心灰飞烟灭?”

“我……我……”我的心略略地动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个人影——主人。也许贺罄真的还是不够分量让我心甘情愿为他而灰飞烟灭,只是那个真的能让我心甘情愿的人他在哪?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他带给我的除了伤害还有什么?爱他需要太大的勇气和心力,而我此刻似乎已经被磨灭所有的勇气和心力,即便没有被磨灭,恐怕我也不再有机会能去爱他了,所以想起他来,除了刻骨铭心的痛便只剩无限的绝望了。我感谢贺罄,他是我绝望的时候唯一照进我生活中的一缕阳光,面对这样一个用心呵护我的男人,难道我回馈他的将是我曾经经历过那种绝望吗?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你决定了?”大师兄失望且无奈地问。

“是,我决定了。你快走吧。”我催着他赶快离去,因为我已经看见贺罄越走越近了,马上就要上台阶了。

大师兄无奈而绝望地叹了气,走出了店铺。

“大姐,看看这块可喜欢?”大师兄前脚走出店铺,贺罄后脚就走进了前厅,抱着匹布乐呵呵地问我。

“喜欢,喜欢。”我看都没看地敷衍道,“就这块吧。”

“那好,我叫师傅给你们量尺寸吧。”店老板殷勤地招呼。

我心事重重地让师傅量尺寸,师傅问什么我都嗯嗯啊啊的,贺罄看在眼里却没多问,直至走出店铺时,他这才问我:“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一下子不开心了呢?”

“没有啊。”我随回答。

贺罄不相信地问:“真的没有?”

我心虚地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大师兄的话,于是反问他:“你真的想好要娶我了?”

贺罄先是一愣,随即笑言:“那是当然啊,怎么了?”

“那……那万一你到时候发现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好怎么办啊?”我怯生生地问。

他笑着反问:“我想象中你是怎样的?有多好?”

“我怎么知道?”

贺罄打趣儿地道:“所以咯,大姐,你不用担心,你看看你这没手没脚的,哪个能有你那么特别,还能有谁比你好呀!”

许看我沉下了脸,他又笑着:“和你笑呢!我早过我不在乎这些的,我是看中你这个人,你是个很善良的人。”

“善良?”我听着更害怕了,“若是你最后发现我一点都不善良呢?”

“呵呵,”贺罄大笑着问,“你是想你自己一点都不善良是吗?那你能有多坏?”

“很坏很坏,比如……比如像那些诱导师这么坏呢?”

“是吗?你会有这么坏?”贺罄仍是一副笑的样子。

“哎呀,你严肃一点啊,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贺罄收住笑容,认真地看着我,“就算你这么坏,我也娶你好不好?”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甜甜地笑了,心想有你这句话,即便我当真有机会回到诱导师界,我也愿意放弃,虽然并不是为了你,但你却是那个给我勇气让我为自己而活一把的人。再见了,哦不,永别了,我的主人。还有最后的几十年,我希望我能自由地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贺罄将是我生命中一盏不灭的引路灯,有了他,我将不再迷路……

------题外话------

不好意思,婈儿不是专业写手,平时工作也很忙,所以更新得太慢了,现在这一章终于写完了,明天就可以揭晓投票的答案咯,我看了下投票的结果,答案可能会让大家失望哦,因为和大家选得不太一样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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