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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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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一直昏迷着,却是有些意识的,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卿慕微微摇了摇头,虽然暗院首身体虚弱,很需要休息,但秦楠还在牢里,她没有时间了,只得现在赶紧问,“院首,你可知是谁喂你吃了毒药的?”

暗文韬叹了口气,手颤颤巍巍的,这些年来他对他已经够容忍的了,没想到他最后为了权利还是对自己下手了。

“这人你们都认识,就是张鸿志!”

暗文韬气得直发抖,恨不得马上将他抓起来,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根本就不配做太医。

古人云,为医者,仁心、仁术,他一样都不占,为人阴险狡诈,追名逐利。

暗十五没有想到,最后的凶手竟然是那天带着慎刑司来抓人的院领,“怎么会是他?老爹怎么也算是他半个师父啊!”

这些年,爹没少提拔他,将自己的医术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他,没想到最后竟然恩将仇报。

暗十四对这个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外行军打仗,见识的恶人恶事远比宫里人看的多,好在这次卿姑娘聪明,又得贵人相助,有惊无险,否则他都不知该怎么面对将军了。

“十五,你现在明白了吗?有些事情需要你用心去判断,所见所闻未必就是事实。”

听完这话,暗十五更加羞愧,红着一张脸看着卿慕,欲言又止,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卿慕看出了他的窘迫,主动开口化解尴尬,“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澄清我的嫌疑,没有证据,单凭暗院首的话是没用的。”

那张鸿志一定会咬定暗太医偏心,为了帮自己说了谎话,而且一定会咬紧那个药渣不放。

突然,灵机一动就有了想法,“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怎么样?”

卿慕悄悄的从牢里出来了,还救活了暗太医,这件事她们都是悄无声息的进行着,张鸿志一定想不到。

其余几人很是赞成这样的做法,只是还得计划周全一些。

第二日,慎刑司的司正李明辽拿了卿慕的卷宗在承德殿外求见皇上,毕竟谋害院首也是重罪一桩,判刑的之前还得请示皇上。

李喜德进去通报了一声,立即就迎了出来,“李大人,皇上让您进去。”

得了此话,李明辽才跟在李喜德的身后走了进去,谁知却被殿内的装设给吓了一跳,四四方方的白布围成了一圈,看不清里面放了些什么。

李喜德看见他打量的眼神,笑了笑,“李大人,跟咱家这边走!”说着已经绕过这方,往后面去了。

李明辽按下心里的疑惑,跟在后面,到了皇上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得了赦免,这才直起身子,发现已经站着很多人了,人群中瞧见了卿慕,顿时一脸错愕。

“皇上,这...”

“李爱卿,朕请你看一出戏!看完了你再说话!”北古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臣遵旨。”

张鸿志一早便得到宣召,让他着正装去承德殿候着,看到亲自来宣旨的李喜德,面露喜色,莫非他要做院首这事有了着落了?

昨日亥时,突然传出暗文韬无力回天,已经仙去了的消息,他便高兴得一晚上睡不着觉。现在皇上宣他过去,一定是下旨让他担任院首之职,毕竟太医院不能群龙无首。

李喜德看到张鸿志喜不自禁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人就连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嘴上说又是一回事,“张太医,走吧!皇上还等着呢!”

张鸿志点点头,跟在李喜德身后朝着承德殿去。

谁知他才开了门走进去,就被人大力的推了一下,等他稳住身体,四周就暗了下来,漆黑一片。

“张鸿志,还我命来!”

突然传来暗文韬的声音,吓得他浑身一颤,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有他的声音?!

对,他死了,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吓唬自己,于是壮着胆子开口,“是谁在故弄玄虚?给我滚出来!是谁?”

一声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在找我吗?”

张鸿志闻声一回头就看见披头散发的一个白衣人,头发把脸都遮住了,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飞来。

吓得他目瞪口呆,不停的后退着,“鬼,鬼啊!你是谁?”

“你害了我,还我命来!”

张鸿志吓得四处逃窜,白衣人依旧紧随而至。爱财如命的张鸿志,却胆小如鼠,如今被这么一吓,瞬间就崩溃了,险些尿了裤子。

“暗院首,要怪你就怪卿慕吧!是他害了你。”

暗文韬看他死性不改,都害怕到这个份上了还在说谎,逼得更近了,“你胡说,明明是你喂我吃得毒药,还我命来!”

“你怎么知道?”张鸿志害怕归害怕,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当时他明明是从后面将他给打晕了,才掐着下颚给他灌了毒药的。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莫非真的是死了回来索命来了?

这一个想法瞬间把自己吓了个魂飞魄散,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嘴中念念有词,“饶命啊!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冤有头债有主,要索命你去找姚理吧!是他指使我的。”

白布后面的卿慕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芊芊细手一挥,收回了银镯中的细丝,白布应声而落,穆齐和暗十四、暗十五三人则是快速的取下遮挡住光亮的糊纸。

张鸿志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闭上了眼睛,等适应了光亮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北古宁正铁青着一张脸坐在上首。

周围站着好些人,个个都用凶恶的眼神看着他,心头一颤,立即回过神来,“皇上饶命啊!皇上,微臣是被污蔑的。”

“你当朕的耳朵是聋的吗?!”

“微臣不敢!”张鸿志俯首服软,却依旧不肯认罪。

暗文韬在一旁脱去身上的白衣服,还有头上凛乱的假发,穆眼看着张鸿志,“事到如今你还不知罪,要我将你那些破事都抖出来吗?”

“你竟然没死?”张鸿志看到一脸精神的暗文韬,疑问出声。

那毒药可是堪比pishuang啊!

暗文韬穆穆的哼了一声,“我没死,你很失望?”

下药的是张鸿志,但谋划整件事情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李大人,你对今日这场戏怎么看?”

这明明就是昏官,靠着皇上的信任爬上了慎刑司的司正,却跟那些贪婪的小人同流合污,草草了事。

李明辽自知今日死罪能免,活罪难逃,立即就跪了下去,“皇上饶命,微臣知罪!”

他不该信了张鸿志的谗言,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北古宁深沉的眸子看了一眼李明辽,“说!”

李明辽这才缓缓道来,“家弟明洲得了重病,张鸿志和微臣说有法子医治好家弟,只需帮他一点小忙,尽快定下卿慕的罪即可。”

李明洲的怪病耗光了家里的所有钱财,他们二人虽都是朝廷命官,但是自诩要做个清官的。

朝廷发的俸禄很是微薄,再加上李明洲之前在外搭建粥棚施粥,家里的积蓄所剩无几,谁知他又突然得了怪病,怎么治都治不好,已经在家休养半个月了。

他才听信了张鸿志的花言巧语,想着他信誓旦旦的说卿慕就是凶手,再加上那药渣的证据确凿,也就没再深入调查。

直截略过了三司,将卿慕的罪状拟了出来。

张鸿志一听李明辽认了罪,慌乱下不再争辩,俯首认罪,“皇上明察秋毫,微臣也是被人利用的。”

如今之计,唯有退守,才能保全性命了,想要完全的脱罪也是不可能了。

刚刚因为害怕,他已经说漏嘴了,现在一概的抵死不认反而会惹怒了龙颜,主动招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即使他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本来姚理就是为了讨公主的欢心,他的确是被利用的。

“张鸿志,你是如何说服李司正帮你的?”

说起这个,张鸿志甚至觉得是上天在帮他,因为实在是太巧合了。

那日他到慎刑司来报案,抓走了卿慕以后,本来想直截了当的用银子打点,才走到慎刑司大门,就听到李明辽跟下属的谈话。

“大人,二公子还是没有好转吗?”

在慎刑司当差的人都认识李明辽的弟弟李明洲,因为他也是刚从苏州城调回来不久,在那里还成功的制止了天花的传染,是一个大功臣!

谁知几日后竟然生了怪病,肚子无缘无故的痛,却查不出病症。

李明辽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了,那病症非但没有减弱,那肚子还越来越大了。”

张鸿志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到了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司正不必烦恼,下官有办法救治您二弟。”

听见声音,李明辽屏退了左右的人,看着张鸿志,“张太医,你什么意思?”

张鸿志笑了笑,双眼直视着他,“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就能医治好你二弟,并且还会千金相赠。”

虽然他自己也爱财,但是等他坐上了院首的位置,为宫里各位娘娘请脉、养身也能得不少的赏钱。

现在忍痛割爱一点,也没什么。

张鸿志笑了笑,显然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司正放心,绝对不会害人性命!”

李明辽一听有些心动,“钱财大可不必,只要张太医能就好我二弟。”

就这样李明辽才答应了张鸿志的要求,没有过多审理,草草结案了事。

卿慕听了李明洲这个名字只觉得熟悉,思索了片刻也无果,碍于皇上在此处,她亦不好开口细问。

这厢,李喜德又到太医院走了一遭,将姚理给领了过来。

姚理因为将卿慕送到大牢里的事情,让平阳公主很是满意,得了很多的赏银,只等张鸿志回来,给他出宫的令牌,他的事情就算是做完了。

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却突然接到口谕,皇上召见他,想不通所为何事,不敢怠慢只得匆匆跟在李喜德身后去了承德殿。

走进去的时候,看到殿内站满了人,地上还跪着两个,其中便包括张鸿志,姚理心里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仍是曲着身体,皇上不叫起来,他也不敢动。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卿慕目不斜视,并没有因为大总管的呵斥而露出丝毫怯懦。

“好!朕信你便是!”

北古宁看了一眼一旁的大总管,摆了摆手。

“来人!摆驾后花园!”

不愧为大总管,北古宁根本无需多言,只要一个眼神,他就明确是要自己做什么,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卿慕甚是佩服!

“皇上,这御花园只能您自己步行前往,切不可坐任卿轿辇!”

“好你个卿慕!你到底是卿居心?方才没治你个欺君之罪,已是皇上开恩!此次你却又让皇上步行前往御花园,圣上的尊严怎能容你如此百般戏弄!”

听到卿慕让皇上走路去御花园的大总管,这下忍不住了。从小就与皇上相伴的他,哪曾见过谁敢如此对待皇上。

一旁的北古宁眉头微皱,这次并没有着急打断大总管的训斥,待他说完,示意他将自己搀起。

深深的看了卿慕一眼,心里想着,一切等你为朕诊治完毕,看你是否真的医术高明。

如若当真有戏弄于朕,朕非诛了你的九族不可!

北古宁咬着牙,跟着卿慕往御花园走去,卿慕却是一直在兜圈子,并不停下脚步。北古宁没走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卿姑娘!走了这么久!朕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这药啊?”

一旁的侍女急忙上前给北古宁擦着汗。

卿慕抬头眯眼看着太阳,随即回头轻轻一笑。

“皇上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啊?”

这次就连跟在北古宁身边的小太监都已经累的半死,发出惨叫声。

卿慕又带着北古宁等人走了接近两个时辰,北古宁已经快要瘫软在地了,要不是太监、侍女搀扶着,这会估计已经躺在地上了。

“卿姑娘,朕走不动了…”

北古宁冲前面的卿慕摆摆手,有气无力的挤出这句,就自卿自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是时候了!

卿慕蹲下身子,打开木匣子,拿出药丸给小太监,示意他给皇上服下,小太监急忙接过去拿给北古宁。

“皇上请放心!吃了这个药保准让皇上食欲大开,安眠如常!不需几日皇上龙体便可安康!”

说完,卿慕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已是不早了,就向北古宁请辞。

北古宁这时累的根本一个字都不想说,躺在派人抬来的轿辇上摆了摆手便罢。

次日。

卿慕刚一出现在寝殿门口,大总管便急匆匆的迎上前来向卿慕道喜。

“皇上自从昨日回寝殿,便胃口大开,吃了好些的御膳。昨夜也是早早的便睡下了,卿姑娘当真是华佗在世,真乃神医啊!”

大总管眉开眼笑的不住称赞,对于昨日几次三番的想治卿慕欺君之罪的事好似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不敢不敢,能让皇上龙体安康,是民女的荣幸。民女可不敢居功。说到底这一切也还多亏了赵大人举荐呢!”卿慕推辞道。

身后跟来的穆齐待大总管回到寝殿,这才来到卿慕身边,小声的问道:“皇上到底得的什么病啊?听闻皇宫内所有的御医,都没有这个本事,你怎得只用一日便给皇上治好了呢?”

卿慕转身轻笑道:“皇上哪有什么大病啊?分明就是因常年不走动,导致腹内肠胃蠕动不畅,夜晚胃部胀气,皇上才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时间长了当然会食欲不振啊…”

“我们在御花园走了那么几个时辰,是为了让皇上通过走路促进腹内肠道的蠕动,从而达到把体内的积气排出的作用。然后再服下我昨晚用上好的陈皮,山药,辅以太子参外加山楂膏配制的健胃健脾丹,当然是药到病除啊!”

穆齐听后,当场一愣,任谁也不会想到,难倒整个太医院的疑难杂症竟然是这么普通的小毛病。

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些个太医还不得都人头搬家啊。

想到这里,穆齐不由缩了缩脖子,伴君如伴虎啊。君主身边的日子当真是稍有不慎,便是人头不保,比自己在沙场上都残忍…

不一会,进到寝殿通报的大总管,领着他二人来到皇上面前。

卿慕看到此刻的北古宁脸上红光满面,一改前几日的恹恹之态,与穆齐赶忙跪拜行礼。

因为何轻雪的原因,自己身体得以康复,此刻他看到卿慕就更是满心欢喜。

“穆爱卿、卿神医快平身!”

“自昨日,朕服下卿神医的丹丸不多时,朕便感觉肚腹内辗转不宁,出恭之后方才一片轻松,待得晚膳,朕更是食欲大增。昨夜更是酣然入梦,朕已是多日未能安眠了。这次可是多亏了卿神医妙手回春啊!哈哈哈......”

穆齐看的皇上龙颜大悦,如此的夸赞卿慕,心里也是甜滋滋的,比自己获得皇上赏赐时都让自己开心。

一旁的卿慕自知自己并没有做的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为了给不让自己树敌太多,给众太医留有颜面当时才兴师动众的整了些场面。

“皇上,民女能医好皇上的龙体是上天的恩赐!民女的荣幸!哪敢称什么妙手回春哪!”

“朕说称的上,便是称的上!朕的整个太医院都对这疑难杂症束手无策,卿神医一到朕便得以康复,卿神医不用谦虚,朕本在想赏卿物于卿神医。依朕看,封你太医院院使,掌管太医院,替朕好好教教那帮庸医,卿神医你看如何?”

这一下把卿慕跟穆齐二人都镇住了,两人对视皆是一愣,都没想到皇上竟然要赏给卿慕如此重要的官位。

那可是掌管了整个皇族性命啊!

卿慕赶忙下跪:“民女自知医术浅薄,又生性淡泊,只是一心能为黎民百姓做些事情,实在是担不起此等重任,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况且,此次民女此次得以前来医治皇上龙体,全权仰仗赵大人举荐啊!皇上,如若要赏,不如赏给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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