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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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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华倩瞧见羿王转移了话题,一脸的不开心,想要看卿慕被收拾的样子又被搪塞过去了。

“就是啊!爹爹,这传出去,可不止丢女儿的脸啊!”

卿慕没有给羿王说话的机会,她可不傻,当下就得快刀斩乱马。

“爹,今天扎了针以后,小王爷的气色好了不少,只是再听到某些人的酸话,我就不敢保证明日会怎么样了?”

卿慕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她这累了一天,疲倦至极,可不想再把卿轻染将她当做世家公子,想要搭讪的事情再拿出来扳扯。

虽然很想陪她们玩玩,但是有那个心没那个力气!

羿王一听这话,就觉得卿慕定是有把握,什么也不细问,连忙让卿慕快些回去休息,看得曾华倩母女俩直跺脚。

如今这丫头的地位是直线上升,不仅有穆齐做靠山,还与古亲王扯上了关系,以后不知道还要受多少气!

隔天午时,卿慕如约来到古亲王府。她让古虞天脱了上衣坐在药浴里,她为他行针疏脉。

古虞天的气色好了很多,也比平时多吃了几口饭,但是身体还是很虚,他能感觉到自己瘦弱的身躯有了些许力量,身上的疲累感减轻了不少。

待下人将他穿戴好,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床走几步,他在床上躺了太久了,以至于走动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了。

“小王爷可以下床走几步试试了。”

卿慕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模样,直接开口,她知道这种兴奋的感觉。

王妃站在一旁,生怕他摔倒,让人在左右看着,要是站不稳了,就伸手扶一下。

古虞天虽然走得很慢、很僵硬,但是很顺畅,明显有了些力量。

古亲王看见这一幕,竟然落下了泪,他的儿子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幸好那日没有将这位小先生拒之门外。

“卿大夫,多谢!你真是救了本王一家啊!”

说着竟向卿慕一拜,他贵为亲王,见了皇上都被免了礼数,如今却对一个毛头小子弯了腰。

卿慕吓了一跳,她哪里担得起这一拜,怕是会折寿的。

“王爷这是折煞我了,救人本就是大夫的职责所在。”

“多谢大夫了,之前是我这个妇道人家唐突了。”

卿慕摇了摇头,“王妃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看着这些人激动的模样,吴御医心里可骄傲了,“就是!你们不必客气了,我家大哥可是连瘟疫都能治的人!”

一句话就将卿慕的身份给出卖了,看见卿慕警告的眼神,才知道自己犯错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古亲王妃不知道这事,但是古亲王却是知道的。

皇上还因为有人治好了苏州城的瘟疫提拔了几个官员上来,其中除了原来的苏州知州李明洲以外,还有如今的巡抚羿王。

只是,听闻是因为何瑞的女儿研制出了救治天花的方法,还无条件的教授给了别人,皇上感念此女有功才升了羿王的官职,嘉奖羿王有这么一个好女儿。

如今这怎么说是这个小先生治好的瘟疫?

瞧见古亲王的反应,卿慕就知道瞒不下去了,连忙福了福身子,“王爷恕罪,小女的确是治好天花的卿慕!之所以隐瞒身份只是为了方便行事!”

“原来是个娇俏女子啊!是本王眼拙!哈哈哈......”

古亲王听了并没有怪罪,反而笑了起来。他知道能为百姓造福的就是好人,更卿况还医治好了自己的儿子。

亲王妃也笑了起来,自古巾帼不让须眉,就是这个道理!小小年纪竟比太医院那些御医还要厉害些。

“卿慕,你对本王一家有恩,你想要什么就说,只要本王办得到。”

“唔,卿慕只想请王爷送我进太医院研习医术。”

古亲王一愣,看了看王妃,“你就这一个要求?”

“是的,卿慕知道太医院有不少医家典籍,想着好好研习研习,只是我父亲刚来京城,就送我进太医院始终不妥。”

王妃蹙了蹙眉,握住卿慕的手,有些担心,“卿慕,这太医院的学徒每日功课繁重,你一个女儿家扛得住吗?”

“王妃娘娘放心,卿慕不怕吃苦。”

古亲王答应了卿慕想要进太医院的要求,王妃担心卿慕可能会吃亏,便给了一块令牌给她做护身符,万不得已可以用来解困。

回府的路上,吴御医就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姐,你为什么要进太医院啊?”

明明她的医术已经很厉害了,哪里还需要再去修习。

“我自有我的打算!”卿慕神秘一笑,并不打算告诉吴御医。

她其实是想在太医院待一段时间,将来借着太医院的名头出来开一家医馆,还有就是趁机在宫里打探打探,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单家会被贬。

吴御医不再追问,反正这个姑娘很有主见,既然她要去,那便去就是了。

两日后,卿慕在一个小公公的引领下进了太医院,太医院的院首将她与学徒们安排在了一起,让她从基本的药理学起。

反正她来太医院主要也不是为了学习的,对于什么安排也不在乎。

“你们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太医院学徒,在院里修习期间,一定谨记吴院首教诲,潜心研习医术。”

“是!”

卿慕和其他学徒一样,每日就在院子里翻晒药材,辨识都是些什么药材,都有什么功效,做一些基本功课。

平阳因为私自之前三番两次私自出宫,惹恼了皇上,她看自己惹父皇生气了,就跑去琉璃长公主那里谋法子。

“好姑姑,父皇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她去见他,都被他关在了殿外,不允许踏入御书房一步,以前则是想进就进的。

长公主看着娇生惯养的平阳,有些无奈,这会儿闯祸了,才知道到她这里来求帮忙,平日里想见她都难,不是成天追着自己儿子身后跑,就是去叨扰她的皇兄,鬼主意多得很。

“你呀,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你父皇忙于政务,近来没有好好注意身体,你呢可以去太医院问问那几位太医,要一些去火舒缓身心的药膳方子,做好了送去给你父皇尝尝,你父皇准会消气。”

“琉璃姑姑这个点子不错!那平阳先行告退!”

“嗯,你悠着点。”

平阳带了两个宫婢往太医院赶,刚跟着徐太医往药膳房走,就瞧见了一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是那天在街上看到的卿慕,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她很确定刚才那个人就是她!

没想到她竟然进了太医院,还是女扮男装的模样。

最近传闻说她那个病秧子堂兄已经好了大半,想必就是这个卿慕的功劳,一定是古亲皇叔感恩她救好了堂兄,才让她进太医院的。

近日她还苦恼自己不能出宫去找她,教训她一番,让她知难而退,离竹哥哥远一些,没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双小鹿一般通透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顿时就有了主意,在父皇面前拆穿她,治她一个欺君之罪,将她赶出宫去似乎太便宜她了。

没准皇叔还会为她求情,到时候父皇知道她就是救治天花的那个人,没准一高兴还会赏赐她呢!

她才不要做这么无把握的事情,她要慢慢的折磨她来,打发自己无聊的日子。

在平阳公主几人进了药房后,卿慕才推了推身旁的小哥,“这位主子是谁啊?”

“平阳公主你都不认识啊!”

卿慕摸了摸鼻子,我该认识她吗?

平阳在寝宫里琢磨了几日,终于熬出了能喝的汤来,迫不及待的就盛放在食盒里,让秋儿拎着就向着御书房去了。

她这几日除了煲汤熬药膳以外,还潜心跟着教养嬷嬷学礼仪、跟着女太傅学琴、还跟着绣娘学女工,比往日用心乖巧多了,为的就是让父皇知道,她是诚心改过的。

到了殿外,平阳接过秋儿手中的食盒,便让她等候在外面。

这才看向一直伺候在父皇身边的大太监,李喜德,“李公公,我给父皇煲了药膳,麻烦你通报一声吧!”

要是以前她一定不会如此客气,还跟一个奴才好言好语的说话,仗着父皇对她的宠爱,就连御书房也进出无阻的。

李喜德弯了弯腰,很是恭敬,“公主,皇上正在处理公事,交待了谁也不能进去打扰!”

“你连通报都不通报,怎么就知道父皇不想见我,我偏要进去!”

平阳见李喜德不愿意进去通报,就想着硬闯。

“公主啊,让您进去的话,皇上会杀了老奴的!”

平日里,皇上处理奏张的时候最不喜别人来打扰了,除了眼前这位刁蛮的小公主,但是这几日皇上动了怒了,下令不见平阳公主。他可不想去惹怒了皇上,断送了这条老命!

平阳见硬闯也不行,干脆在殿门处嚷嚷了起来,“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父皇,儿臣保证以后一定乖乖听您的话。”

“父皇......”

......

北古宁无奈的放下批阅奏折的笔,抬手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高声道,“李喜德,让她进来吧!”

堂堂一国公主,竟在殿外大吼大叫,这成卿体统!要是让他的臣子看了去,指不定怎么笑话他教女无方呢!

平阳趾高气扬的瞥了一眼李喜德,才抬步走了进去,但看到自己的父皇一脸严肃,又有些后怕,弱弱的喊了一句,“父皇。”

北古宁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句“嗯”就不在开口,依旧看着手里奏折,余光却往平阳的方向看,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平阳走到旁边的桌子前,将自己煲的药膳给盛了出来,这才走过去将北古宁手中的奏折放下,拉了过来。

“父皇,儿臣知你辛苦,特地为你煲了药膳汤,来尝尝味道如何?”平阳说着连忙端起小碗来吹了吹,才递给北古宁。

北古宁嘴角不经意间上扬,接过小碗喝了几口,味道还不错,药味也不刺鼻。

“这是你自己熬的?”

说着又喝了几口,虽然味道比不了太医院熬出来的,但好歹是自己宝贝女儿的心意,能够喝到自己女儿亲自熬的汤,也是一种幸福。

平阳坐在一旁,双手杵着下巴,一脸希冀的看着他,“是啊!怎么样?父皇,好喝吗?”

北古宁点点头,表示还不错,但也不想这么快就缴械投降,故作严肃的说,“知道自己错了?”

“知道了,父皇。阳儿以后一定潜心学习,不调皮了。”

北古宁虽说下令不见平阳,但还是心里挂念着,悄悄让人注意着公主的动向。他很是欣慰,平阳这几日的表现,派出去的太监都报告给他了,自己的女儿说到底还是很优秀的。

穆齐急匆匆从训练场赶回定王府的时候,就直奔母亲琉璃长公主的屋子。看到床上一脸惨白的北琉璃,心里很是心疼。

“教父,可请太医来看过了?”

穆远摇摇头,“已经让府医来看过了,天气转热一下子适应不了,你娘心里舒缓不下就会心悸,从而吃不下饭,身子也跟着受罪,吃几贴药就好了!”

“齐儿,教娘没事,不用担心!”

北琉璃安抚的摸了摸穆齐的手背,“天气转暖,我本就体弱,不像你们行军打仗身强体健,难免受点影响。”

“前段时间,南疆那边向我朝进贡了一批珍贵药材,孩儿明日去太医院问问,可有什么好方子缓解母亲的病况。”

北琉璃想到近几日平阳公主频繁出入太医院,许是会和自己儿子遇上,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感情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倒腾吧,缘分到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也就闭口不提这事了。

第二日,太医院晒药场。

卿慕有些无语的看着又混合在一起的药材,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这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从她进了太医院,就过了两三天的安生日子,接着这些同门总是给她找麻烦。

一个木架子上放了三种药材,谁知这些人毛手毛脚的,再翻晒的时候又将上面的药材给弄翻了,与下面的全部堆在了一起,害得她又要再分一遍,每日都做些无用功。

“嘿,我说你麻溜点啊,做事这么慢行不行啊!”

今天终于是忍不住了,快步走到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面前,一点也不留情面的说道:“我说小哥,我这几日偷你银子了还是睡你娘子了?”

你要这么给我使绊子,每天蹲在地上挑挑捡捡就算了,还要被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副院首挤兑。

再这样下去,她自己冒死进来想要查的事情,什么时候能着手做!

姚理懒洋洋的抬起头,看了看处于冒火边沿的卿慕,毫不在意的开口,“打翻了捡起来就是,骂人作甚?要是不想干,退出太医院不就行了。”

反正之前公主和他说了,让他们尽管欺负他,有什么事她担着,既偷了懒又有银子拿,那卿乐而不为呢?

“我就是骂你怎么了?你们不觉得你们很过分吗?”

卿慕指着周围看好戏的学徒,明明大家的身份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他们就要高人一等,每天指使她干这干那,他们自己坐在一旁偷懒,等张院领来了又假装干活。

如此会做戏,要是生在现代,一定是很成功的大明星!

姚理听着这话乐了,原来是受够了欺负,爆发了啊!

“新来的就得孝敬老人,规矩都不懂,当然得给你一点教训。”

一脸的欠扁相,双眼充满了挑恤。

卿慕紧紧握住了拳头,她本不想惹事,安安分分的待着,谁知这人太过于自傲,让她极不顺眼。

一只手拎着姚理的衣襟,一只手就朝他的脸揍了过去。

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是拿了平阳赏钱的,看着姚理挨了打,顿时一窝蜂的涌了过去,其中劝和的、打人的乱作一团。

幸而欺负她的都是一些空有架势没有实力的花架子,三两下就被卿慕给打倒在地,药材也洒落了一地,整个院子杂乱不堪。

正在屋子里配药的张院领听见动静,急忙走了出来,看见这种残局,顿时双眼冒火,“卿慕,你是不是不想待下去了?看看太医院被你搞成了什么样子?是给你搭的杂耍班子吗?”

他真是搞不懂吴院首为什么要同意古亲王将这小子给招了进来,一事无成就算了,还成天惹祸,不是把药材分错就是筛选不干净,今天还将一院子的药材都洒了。

卿慕理了理衣袖,低着头没有说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院领嘛,惹不起就不去招惹了,今天痛痛快快的打了他们一顿,也算是解了气。

张院领以为她知道错了,语气缓和了一些,“其余人下去上药休息,卿慕,你今天不把院子里的药材捡完分好,就不要吃饭了!”

说完又回了屋子,留下其他人看着卿慕一脸的幸灾乐祸,虽然挨了打,但是让卿慕挨了罚就够了。

卿慕只能瞪着他们,咬牙切齿的开口,“还想挨打吗?”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拳头。

围观的人相互看了一眼,快速的离开了。

这一幕恰巧被来太医院拿药材的穆齐看在了眼里,站在庭院门口,看着卿慕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捡着药材,心里一股异样感一闪而过。

之前暗十四派人跟着卿慕,说卿慕扮成学徒进了太医院研习医理,今日是他头一次瞧见女扮男装的卿慕,一身男装穿在卿慕纤细柔弱的身上倒不突兀。

只是这一个人孤零零的模样,他竟然有些心疼,想帮她,这个念头一出就止不住,脚也不由自主的迈了进去。

“怎么?在这里被欺负得这么惨,不像某人的作风啊!”

本想开口安慰的,出口却成了挤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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