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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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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应和:“是啊!是啊!终于有救了!”

卿慕走上前一步,向众百姓:“大家都起来吧!本官代皇上来看望大家,苍天无情,圣上却有情,大家尽管放心,粮食不日就可以抵达越城,大家很快就不用饿肚子了!”

“好啊!好啊!”

“嗯!果然是菩萨显灵了!”

“真是仙女,真是仙女下凡!这么美丽,又是菩萨心肠!”

“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这等刁官,就该当如此!”

“……”

卿伦上前一步,朗声:“大家都先回去吧,几日之后,粮食一到,府衙自然会通知大家前来领!”

“谢天谢地!原来皇上没有忘记我们老百姓啊!真是个好皇帝!”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起身,井然有序得散去。卿慕终于安心了不少,至少越城秩序没有乱,总算不是太糟糕。

“这都是什么账?寅年三月上,修葺府衙花园,费用四千五百两;卯年七月二十一日,请伍大善人用膳,费用三千八百两!”

已经返回的卿慕,看着账本,气愤的对着卿伦牢骚道。

卿伦肯定的点了点头,:“的确这账本之上记录的,几乎是一笔糊涂账!只怕这些官银都入了这个刺史大人的腰包了!”

“大人!大人!”忽地,门外一声传来。

卿慕疑惑的问:“王校尉,什么事?”

“属下特意向百姓们及乡绅们打听,发现刺史大人不仅鱼肉百姓,平时对富豪乡绅也是横加压榨!这齐府大院原来的主人,就是因为受不了其人,才举家搬迁至洛城!”

王校尉陈述道。

“果然!我果然没有看错,这沈风就是一个贪官!”卿慕愤愤的道。

卿伦想了想,:“卿慕,你是打算处置沈风?”

卿慕点头:“当然!这等狗官,若不当机处置,朝廷的威严何在,百姓的权益何在?”

卿伦沉吟了片刻,:“王校尉,明日一早去请越城府的通判,就说钦差大人有事吩咐!”

“是!将军!”王校尉回道,说完匆忙出门而去。

卿慕想了一下,:“哥!这次要麻烦你这个大将军,今夜亲自去把这个刺史大人抓来,我要亲自当着越城百姓的面治他的罪!”

卿伦笑了笑,:“卿慕,我发现你越来越有威严,越来越像钦差了!”

“嘻嘻!卿慕本来就是钦差!不像也是哦!”卿慕笑着道。

“好!好!属下遵命!”卿伦亦是陪着笑道,说着,就走了出去,亲自点兵前往刺史府捉拿沈风。

沈风将账本之事交予王校尉之后,待钦差已走,匆忙让沈龙一起赶回刺史府,要仔细想想如何过钦差这一关。

“刘师爷,那个账,只怕很难过钦差那一关啊!”回府之后,沈风匆忙找刘师爷商量对策。

“大人!我已经很小心了,每一笔费用都有目可查,相信她一个女流之辈,肯定看不出账面上的漏洞!”刘师爷解释道。

“不行,不行!我看未必!钦差虽说是女流之辈,我看她倒是很精明,况且身旁还有一个卿将军,那可是出了名的战将!”沈风担心的道。

刘师爷又道:“放心吧!打仗他在行,做账他就是外行了!”

“大人,大人!那个王校尉急匆匆的去了通判大人王一飞的府邸!”一个家奴模样的人冲进大堂,急忙禀报道。

沈风脸上变色,涩声:“不好!这是钦差打算处置本官的节奏!如今看来,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哈哈哈!”忽地,大堂外一阵笑声传来。

众人纷纷变色,抬眼望去,正是卿伦将军已经抵达刺史府大院之中。

沈风生气:“你们怎么不拦住他!”

“不用难为他们了,他们拦不住!”卿伦自信的道。

“你想干什么?本官乃是朝廷命官!”沈风有些心虚的道。

卿伦:“本将军奉钦差大人之命,特来抓你回府衙受审!”说完,向亲兵:“来人,给我拿下!”

众亲兵纷纷向前,将试图阻拦的家将打倒在地,把沈风抓了个正着,带着他向府衙而去。

翌日一大早,卿慕便带领王校尉以及王一飞等前往越城府衙,卿伦昨夜在府衙住了一夜,清晨便命人去请附近越城的百姓,今日要当着百姓处置这个贪官。

越城的百姓,以为府衙有什么大事,刚一接到通知,便纷纷慕名而来,有人猜测应该是处置刺史大人沈风那个贪官。

有人却猜测应该是朝廷的粮食到了,还有人猜测应该是朝廷又派什么大官来了,一时之间,各种五花八门的猜测都出来了。

“升堂!”

“威……武……威……武……”

卿慕第一次衣着官服,坐在堂上,手拿起惊堂木,拍了下去,朗声:“带人犯!”

王校尉、王通判、卿伦等分列在堂下两侧,众亲兵把守门口,门外是熙熙攘攘、议论纷纷的百姓。

百姓中有人:“女子担当如此之大的官员,放眼天下,也只有自己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才由不得你不信啊!”

“是啊!真是一个女青天,一定是观世音菩萨下凡,来拯救我们黎民百姓了!”

百姓们还在纷纷说着什么,片刻之后,衙役带着已经换上囚服的刺史大人走进大堂。

卿慕又是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堂下之人,报上姓名,出身!”

“钦差大人,你将本官请到公堂,又摆出堂威来,你究竟想干什么?”沈风不屑的道。

卿慕非常生气,:“沈风,江南十六州饥荒震惊朝野,圣上上体天心,下恤百姓,诏令本官江南赈灾!”

然本官刚达越城,便遇刺史大人百般挑衅,经查越城州府历年账目,发现疑点重重,并以记录在案!但不知,沈大人将这些官银都挪作何用?

为何不用来购粮赈灾,反而中饱私囊,试图夹带私逃!

“哼!钦差大人可是明知故问了,让本官来此,总不是为了闲话家常吧?”沈风淡淡的道。

“不错!本官经多日查访,所见所闻,都表明沈大人并未将这些官银用于救助灾民,而是统统装进自己的腰包!不知,沈大人可有说辞!”卿慕严肃的道。

“钦差大人有所不知,江南十六州受灾之事正是下官禀报圣上,至于钦差大人所看之账目,并没有何不妥吧?”沈风自信的道。

卿慕心中有些愤怒,又:“然而救灾之急,急如烈火,百姓饥肠辘辘,你却将官银中饱私囊,平日里还纵容属下鱼肉百姓,你可知罪!”

“钦差大人,这子虚乌有之事,不能只靠道听途说,更不能妄加臆测啊!”沈风回道。

卿慕大怒,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了一下,:“住口!何谓道听途说,妄加臆测!”

“你贪污官银,中饱私囊,鱼肉乡里,你这种种的恶行,本官均以查清楚问明卿,并且已经搜录在案,如今人证物证具全,你竟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信口开河!”

“钦差大人!本官是二品朝廷命官!你无权审我,更无权判我!”沈风朗声道。

卿慕将圣旨拿在左手之上,:“且看!蒙圣上信任,特准予本官有便宜行事之权,如何审不得,又判不得!”

沈风黯然得低下头,瞥眼之下,看到旁边站着的王一飞,心想:这次可能真是凶多吉少了,平日里这个王一飞就与自己不和,此次还不是落井下石!

“沈风,你无功而受禄,蒙圣上皇恩,贵为越城刺史,本应上体圣心,下恤黎民,却不思进取,克扣官银,中饱私囊,鱼肉百姓。”

“如今江南饥荒,你却只卿贪图享乐,欺压百姓,无视于路倒之饿殍。其心可鄙,其行当诛。本官代天巡守,以本朝律例,叛你服苦役半年,秋后问斩!”卿慕不卑不亢得说道。

“大人!大人!下官冤枉啊!”沈风磕着头求饶道。

卿伦走上一步,:“带下去,发配边陲,立刻执行!”

衙役回:“是!大人!”

“好啊!好!好!”

“恶人有恶报,真是大快人心!”

“是啊!是啊!”

“来!来!来!大家快来感谢青天大王爷!替我们越城百姓做主啊!”

堂外的百姓纷纷跪拜:“多谢青天大王爷!”

“多谢!”

“报!”忽地,堂外有人大声说道,盖过了吵闹的众人之声。

卿慕一怔,疑惑的问:“什么事?”

“大人!从京城西郊大营运送的粮食,已经到达城门外,邓将军特吩咐属下前来通报!”那名士兵禀报道。

“好!真是及时雨!”卿慕开心的道,然后缓缓走下堂来,刚才对于沈风的所作所为心中却是无比气愤。

如今,听到这个好消息,总算放宽心,高兴的走到卿伦身旁,低声:“总算到了!”

卿伦点了点头,抬头向众百姓:“大家快快起来吧!听到了吧!朝廷调拨的粮食已经运到,大家都回去,通知所有人,准备排队领粮食吧!”

“啊!有吃的了,终于不用挨饿了!总算熬过来了!”百姓中有人说道。

有的人却哭了,泣声:“可是,却又很多人已经饿死了,并没有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王通判向前劝:“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说了,回去通知大家,准备好东西领取粮食!”

众百姓相互议论着,转身慢慢离去。吵吵嚷嚷的人群逐渐散去,片刻之后,公堂之内安静了下来。

卿慕走上一步,:“王通判,本官以钦差名义,暂时要求你暂代越城刺史一职,尽你所能,安抚百姓!”

“本官回京之后,自然会向皇上奏请,正式升任你为越城刺史,望你以沈风为鉴,做一个好官,造福百姓!”

“是!多谢大人栽培之恩!下官定当不辱使命!”王通判回道。

卿伦望了一眼那个传令兵,:“你且先回去,本将军马上安排人前往迎接邓将军!”

“是!卿将军!”说着,那士兵匆忙走出大堂,出府而去。

翌日,就在府衙门口,平时都是马背上打仗的士兵,当起了搬运粮食的民工,百姓们领到粮食,都是笑容满面,开心不已。

卿慕站在哥哥身旁,望着开心的百姓,笑:“能够看到老百姓如此开心,看来我们这次的苦差事,没有卿来!”

“是啊!想不到,卿慕你这么有堂威,昨日在公堂之上,哥哥都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的妹妹吗?”卿伦打趣的说道。

“哥哥!那不是卿慕心里生气嘛!那时候就在想,如果不能将这等官吏治罪,皇上舅舅给我的这个便宜行事之权,岂不是就卿给了?”卿慕开心的道。

“哎呀!原来你是这样想的,看回去我不向舅舅告你一状!”卿伦道。

“哼!你敢!”卿慕微怒道。王通判走了过来,犹豫的看着卿慕、卿伦,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卿慕望着他的神情有异,遂问:“王大人,是不是你有什么话要说?”

王通判走上一步,犹豫的低声:“钦差大人有所不知,沈风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跋扈,是因为其夫人与右羿王的夫人是亲姐妹,他是仗着右羿王的关系,才敢如此作为!”

只怕,大人回京之后,不好向程大人交待!

卿慕缓缓摇头,:“本官行得正,做的直!况且铁证如山,即便羿王大人有心护短,只怕也很难向皇上开口!”

王通判不慎赞同的:“虽然此事的确大快人心,但是却为日后增添了不少后患!”

卿伦微微点头,问:“王大人是担心右羿王大人伺机报复?”

卿慕:“哥!王通判所言也不无道理,虽然我并不惧怕他们的报复,不过,毕竟父亲与右羿王程大人还要同朝为官,总会见面的!”

卿伦:“没关系!我卿家一门具为忠烈,又岂怕奸佞小人的报复!”

“竟然是为朝廷效力,为皇上舅舅分忧解难,就卿不得这么多了!”卿慕回道。王通判肯定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回府衙。

一连数日,卿伦都安排发放赈粮,越城之灾总算暂时平息下来,然而由于越城在长江之畔,并不缺水,是以没有水源问题,可诸如扬州府等就没这么幸运了。

不过,关于修渠之事,进展也十分顺利,百姓们领取了赈灾粮之后,对于朝廷的征调也是分外用心,纷纷出手帮助修建河渠。

通过海路运送的大批粮食,也已经到达会稽,太子穆齐亲自安排发往受灾的江南各处。

因为卿慕如此干脆利落的处置了越城刺史,继而引起各地官员纷纷不敢再有怨言,都是极为配合,同心同力,将赈灾之事有条不紊的开展下去。

又过了旬月有余,总算众多事情都已尘埃落定,赈灾之事也已告一段落,而越城至扬州府的水渠也已经修通。

长江之水源源不绝的向东北浩浩荡荡而去,传递着生命的气息,带着苍天的希望,百姓的期盼,终于将水源送到了江南其他百姓的手中。

经过此事之后,江南的百姓纷纷对钦差大人感恩戴德,对当今皇上更是赞不绝口,似天下已定,民心所向,坚如磐石!

月前,感觉天就要塌下来的情景,如今不过一月有余,就已经井然有序的步入正轨,不能不说,卿慕兄妹在此事之中扮演的角色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多日的疲惫劳累终于可以舒心休息一番,卿慕心情甚佳,漫步在诺大的庭院之中,忽地,凭空一声惊雷,接着雷电交加,片刻之后,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卿慕漫步在雨中,缓缓走出齐家大院,便看到整个街道之上全是百姓。

他们仰望天际,迎着瓢泼大雨,叹:苍天无情人有情,感时花泪总无情。人间正道亦有情,瑶落凡间还是情!

忽然,雨势停歇,卿慕一怔,开心的笑:“如今上天已经被可爱的百姓所感动,一年多未下雨,如今却是一个劲的下个不停,让这大雨沐浴一下,也是别有一番惬意。”

“为什么要把她挡住呢?”

“哼!郡主,你还说!最近处置这么多惊心动魄又好玩的事,把我一个人扔在府里,都不让我跟着,还有,郡主你这样被雨淋,很容易生病的,好心没好报!”

红罗气嘟嘟的道。

“哎呀!竟然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事情忙起来,竟然把我们红罗郡主给忘记了,真是对不起了!”卿慕笑着道。

“哼!知道就好!回京城要给我准备好多好多桂花糕!”红罗登时笑容满面的道。

“好好好!不就桂花糕嘛!要多少,有多少!回去之后,我让皇上舅舅给你派个御厨,随时给你做。”卿慕笑吟吟的道。

“这可是郡主说的,可不许反悔!”红罗回道。

江南赈灾将近尾声,一切事宜已步入正规,然还有一个极大的隐患有待卿慕去解决。俗语有“旱极而蝗”、“久旱必有蝗”之说。

卿慕临行之前,右羿王特意叮嘱,这次江南赈灾不仅需要治理当下面临的问题,对于以后会遇到的灾祸,也要提前预防。

经过一连数日的暴雨之后,江南似乎几日间便恢复了往年的生机勃勃,彷佛一夜之间又变得的绿树匆匆,花枝叶茂。

这日,一个阳光明媚的晚春清晨,卿慕对于治蝗之事,很是没谱。

便约了红罗,带着数名亲兵,打算先去大街小巷,深入田间地头,向那些常年务农的百姓打听一下,是否会有所收获。

果然,没多久,卿慕一行人来到了城南一处正在耕种的百姓们跟前,路遇一位看起来颇有学问的老人,向他们讲述起了三十年前发生的一场蝗灾。

关于防范夏蝗之法,他给卿慕提出了几点建议:首先减少蝗虫喜欢的食物,如玉米、小麦、水稻、高粱等。

而要多种一些如大豆、苜蓿、果树。其次要多养蝗虫的天敌,譬如青蛙、蜥蜴、鸟等切忌捕杀。

诸如海鸥、伯劳、灰喜鹊、喜鹊、草鹭、椋鸟等鸟类,要为其筑巢引他们来江南来觅食,以此增加蝗虫的天敌。

卿慕听了老人的建议,频频点头,一事顺,万事顺。这才刚一出来,就得到了解决方法。

眺望着万里山河充满了欣欣向荣的景象,她的心情分外舒畅,无意之间哼着歌,红罗躲在后面悄悄跟随,心里也是十分开心,这是多久未见她如此开心。

他们一行人返回越城之后,卿慕马上让王通判颁布法令,令越城各地区百姓遵照所示之办法一一照办。

继而以钦差之名,向周边江南十五州府衙发出官文通牒,交待其他州府一一照办,有胆敢抗命者,必定严惩。

穆齐身在会稽,看着卿慕下发的钦差官文通牒,连连点头,心里也是十分开心,卿慕果然不辱使命,这样困难的一项重任,尽然处理的如此恰到好处。

他心中思忖着,也许该把这一切都告诉她了,这样他们之间就不再会有隔阂,那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追求她,也许是时候将师父他老人家,引见给卿慕了。

恰恰相反,身在扬州府的穆渊,看到卿慕的所作所为,心里却想着,如此一个强劲的对手,怕是对于之后自己荣登大宝会有颇多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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