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幽灵

川崎大队并不知道后方有一只“幽灵”在跟着他们，此时他们正在高歌猛进向着济南区域开始集结。

这几天山东的战事明朗起来，日军势如破竹连下数城，华北方面军要把下一作战的目标定在濮阳，现在重兵正在向那里运动。作为甲种师团的重要部队，川崎大队自然要被调拨前线，所以川崎大队没有在山东中部待上几天的安慰日子，就再一次调拨前线。

对于这一切，大队长川崎藏中佐和他部下的将士们早已习以为常，作为一支甲种师团的部队，常年在外征战建功立业是他们渴望的壮举，所以有仗打自然会让人高兴。

川崎藏骑在一匹矮脚马走在队伍的中央，他和自己的参谋勘十郎高兴的谈论着什么。这段时间以来，他和部下们在驻扎地烧杀抢掠，小日子过的十分惬意。

“山东真是一个好地方，不仅盛产各种农作物和水果，还有很多漂亮的花姑娘，要不是军命在身，我真的就想留在这里不走了。”川崎藏笑了笑道。

勘十郎也跟着笑道：“这里的大米十分不错，比得上广岛的大米了。”

两人坐在闲聊，这时候传令官骑着马快速的跑了过来。

“中佐阁下！中佐阁下！有联队长的命令。”传令官递来了一张纸。

“八嘎！”川崎藏接过来看后大骂了一句。

“出了什么事情？”勘十郎问道。川崎藏把命令递给了他，他看过之后笑道：“原来是这样。支那人善于玩弄这种东西，他们将先前在一所学校中杀人的东西报道了出来又有何妨？只不过更加彰显他们的懦弱罢了。”

川崎藏也跟着笑了：“联队长并无责怪之意，只是让我们注意下次不要发生类似的事情，看来下次应该把他们全部杀光，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部队继续前进数里之后，川崎命令部队停下休息。在吃饭的间隙，川崎询问部队归建情况，下面的军官报告说，各部已经归建，除了驻守最后的一个小队外。

“那个小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还没有归建？”川崎藏双手扶着*，严肃的问道。

“部队开拔的时候，尚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置，所以就留下一个小队进行善后事宜。待到部队开拔之后他们再行开拔。想必是在路上耽搁了。”一个少佐上前道。

“归建之后迅速查明延迟原因，若是指挥官不利，要立即进行责罚。”川崎藏道。

“哈衣！”少佐鞠躬道。

面前煮着罐头的水开了，伙夫将热好的罐头和饭团递了过来。川崎藏和多个军官饮食用起来，他们吃饭的速度都很快，不消一会的功夫就风卷残云一般吃光了。

“通知部队即刻前进，今晚务必抵达章丘驻扎。”川崎藏大声的命令道。

……

黄柯回到家中吃晚饭，回到南京的这几天他一直在国防部休息，其实倒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赵庭辉的案子属于关键时段，这个时候回去他担心夫人赵小婉会向他提及此事。万一妻子提及此事，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有关赵庭辉的处置意见黄柯一直没有定下来，那边也一直在审理着，下午的时候，杨义兵来汇报的时候说，这个事情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加上赵庭辉贪图小便宜等特点，自然而然的就闹出这么一出坐山观虎斗的好戏了。

身在最高权力中心的政治漩涡之中，黄柯自然了解这些惯用的伎俩，只是他没有想到赵庭辉竟然如此愚钝，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般举动！鸦片这东西能碰吗？这种祸国殃民的东西莫说是走私了，就是自己弄也弄不得。

让黄柯不明白的是，人对金钱的贪欲程度竟然可以如此强烈，赵庭辉算是有钱的了，说他富可敌国可能有些夸张，但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绝对没有任何过誉之词。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还会去追逐这样的利益，黄柯想不明白是为什么？难道说赵庭辉真的缺这点钱吗？

黄柯不知道，他自己当然不能把赵庭辉枪毙或者叛个终身监禁，因为那样的话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样的就会自己阵营里少了一个重要的财政来源，可如何才能让赵庭辉规矩起来？

一个头疼的问题摆在黄柯眼前。

抽了几根烟后，黄柯对十四仔说，安排一下晚上他要回家吃饭。

十四仔应声道：“要不要提前通知一下夫人？”

黄柯摆了摆手：“不必了，回自己家还摆什么谱？”

“好的，我这就安排车辆。”十四仔出去后，陈烈文走了进来，他递上来了一份苏州前线的战报，李宗仁汇报说日军已经攻破苏州外围防线，现在先头部队已经抵达苏州城外。

黄柯看了一眼后批示：“苏州是南京屏障，亦是江南重镇，重要程度不可言喻，汝部可发挥巷战优势，但决不可轻易放弃。”

批示之后，黄柯对陈烈文道：“将这个发给李宗仁，还有再安排一下，看看最近有没有可以推掉的安排，要抽出一天去一下苏州前线。”

“好的，我记得后天原本的安排是去看望慰问军工科研所，要不把那个延后？”陈烈文道。

黄柯摇了摇头：“不行，军工科研的事业很重要，去看看了解一下他们的实际困难和进展。大后天有什么安排？”

陈烈文片刻回想了一下后道：“大后天的安排比较零碎，上午是接见前线的英雄家属代表，下午是去看望伤病员。”

黄柯想了片刻后道：“这样吧，把接见英雄家属代表和看望伤病员提前一下，行程安排的紧密一些，大后天去苏州前线。”

陈烈文刷刷的记录下来。

“没什么事了，你今天晚上休息一下吧，我回家一趟就不要跟着了。”黄柯说道。

晚上六点钟的时候，黄柯换上厚厚的呢子大衣离开了办公室，在十四仔的陪同下回家。

汽车开到将军路的家门口的时候，几只小狗和小猫跑来跑去。其中一条黄狗赫然冲了过来，拦住了黄柯的去路。

“汪汪汪！”黄狗仿佛是这一群猫狗的领导者，随着它的叫喊，周围的一群小狗也冲着黄柯狂吠起来。

十四仔立刻示意警卫驱逐，不过这条黄狗却始终不后退半步，依旧守在门口露出獠牙。

十四仔恐怕这狗伤到黄柯，就用身子护住黄柯，一边还喊着其他警卫过来撵走。

几个警卫立刻跑了过来，可那条黄狗却是始终把守在门口，狗是家里的狗，自然不能打死，一时间警卫们只好拦住。

这时候只听见孙妈在后面端着一个狗盆唤了唤，那些小狗就都摇着尾巴跑了过去。孙妈走了过来，怒斥了黄狗几句，黄狗这才摇着尾巴跑开了。

“司令回来了？”赵小婉和孙妈走了出来。

“是啊，好些天没回家了，再不回来我看这里要成旅馆了。”黄柯脱下帽子和大衣交给赵小婉走进了屋内。

他们这个时候是在吃饭，显然他们并没有意识到黄柯今天会回来，因为桌上根本没有准备什么饭菜，只是简单的馒头和一些小米粥。

“你们在吃饭啊？”黄柯笑道：“对了，哪来的这么多小猫小狗？”

赵小婉将他的衣帽挂了起来，又对孙妈说，让厨房再炒几个菜。

“你说这些小猫小狗啊？孙妈的乡下老家因为打仗很多猫狗都被丢弃了，她养了一些，平常里经常从家里代谢剩菜剩饭回去。我看家里清净，你和孩子们又都不在家，就让孙妈把这些猫狗都领了回来。猫狗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都是孙妈老家带来的土猫土狗，剩菜剩饭好养的很。”

黄柯听后笑了笑：“不错，我看那个黄狗就不错，土狗嘛才是咱们国家的品种。回头我带到国防部去，哈哈。”

“好，你愿意带走就带走，就怕这狗不听你的。”赵小婉打趣道。

不一会，老张炒好了几道菜，孙妈端上来之后，又添置了几副碗筷，黄柯让十四仔也坐下一起吃饭。

吃着饭，大黄跑了过来。它蹲在桌子下面，眼睛盯着黄柯，不过却少了那一份敌意。黄柯夹起一块排骨扔给了大黄。

大黄看了看，长舌头舔了一下嘴巴又没有下口。还是孙妈冲它说：“吃吧吃吧。”它才试探下之后才吃了起来。

“这条狗真有意思，十四啊，明天咱们走的时候就一起带走！”黄柯说毕哈哈大笑起来。

“明天就走吗？”赵小婉问道。

黄柯点点头：“最近忙的很，明天要是不回来我就不打电话了。”

赵小婉欲言又止，只好低着头继续扒饭。黄柯看在眼里，也没再说些什么。

晚上休息的时候，赵小婉才对黄柯问起了赵庭辉的事情。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询问这件事会最终怎么处理。

黄柯叹口气道：“具体再看调查吧。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国法，先前我就提醒过他很多次，可他呢？屡教不改！”

说话的时候，黄柯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赵小婉有些哽咽：“我知道哥哥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