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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五章 外忧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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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隼的行径无疑引起了在场诸人的怀疑与惊悸,芝岚连忙推开了他,无边的委屈就此遍布李隼的面孔。

不知李隼可有注意到,此时,皇后身旁的燕祺正以近乎于杀戮的凶光紧剜着他,恨不能叫他当场命亡。

觉察出李隼行径有异的还有易之叙,他携着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了皇后与李隼许久,直至皇后开口,他才冉冉绽露出一抹得体的浅笑。

“抱歉,如若李隼有得罪十皇子,本宫就此代他同您赔礼。李隼年纪尚浅,不知分寸,一直是与本宫要好的弟弟,本宫不得不插手此事,还望十皇子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此原谅他。”

“这是自然,既是与皇后要好的弟弟,我又怎的敢得罪呢?”

易之叙特意强调了‘要好’二字,芝岚听得极为别扭,最终因内心不甘,因此才反唇相讥了一句。

“十皇子,让您白跑一趟实在抱歉,不过而今这朝堂已然渐渐稳定下来了,十皇子无需继续为陛下操劳,不如快些归去您原先的地方,不要再为我们过多担忧了,本宫会心存愧怍的。”

芝岚的话无疑是在想着法驱逐眼前人,然而易之叙既然归来朝堂,又怎能舍得轻易离开呢?被诸朝臣吊了这么久的胃口,到头来竟被陡时出现的皇后与来日太子夺了一切,他早就对眼前人埋冤在心了。更何况如今皇后这肚子里头的究竟是不是易之行的种,一切也只是皇后那张嘴胡乱凭说的罢了。就算燕祺担保,可又有谁人敢笃定燕祺就不曾怀有一颗结党营私的心呢?

“皇后娘娘不必为我担忧,毕竟如今昏厥着的可是我的亲兄弟,这份手足之情时常叫我挂念在心,皇后娘娘既是皇上的妻,便应让我传达浓烈的关怀与亲情,否则日后待我归去时,怕也是会寝食难安的。”

“既如此,十皇子便继续呆些时日吧,本宫当然不应阻拦,本宫肚里的孩子来日也会记着他皇叔的好的。”

说着,芝岚再度抚了抚孕肚,为的就是刺激易之叙那根想要夺取政权的神经,且警醒他莫要妄图篡位,只要有她芝岚在,有肚里的孩儿在,这都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

二人的目光交错在殿门外,看似和谐的气氛中实则裹挟着深不可测的危殆与险心。

待此回的小插曲终了,芝岚再将李隼唤入寝宫中,相较于前一刻,此时的芝岚更趋严冷与威厉。

“李隼,你到底想要作甚?非要给本宫惹出祸端来你才甘心吗?此处可不比清舞楼,倘使走错一步都是要掉脑袋的!就算本宫是皇后也不例外!”

“岚姐姐,隼儿没有给你惹祸,隼儿适才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他,是他与那中官人先行对隼儿大呼小叫的。”

李隼始终低着首,再没了适才的戾气与撒泼的底气。

“罢了,本宫不管是谁人先惹出来的事,总之现在你给本宫快些回到清舞楼去,一句话也不能说,一件事也不要做,就径直从速走回去,听清楚了吗?”

“隼儿知道了……”

李隼确乎生起一种被眼前人冷落的感觉,不过半月不见,芝岚便像换了个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脾性都添上了一层不易叫人接近的凛冽,李隼满肚子委屈,然而当他抬首瞧了瞧芝岚那张始终严冷的脸,终还是回了首。

“等等,我亲自送你回去。”

燕祺冷不丁的嗓音一落,李隼瞬即摆手推拒。

“不必了不必了!隼儿自己回去便成!隼儿不需要旁人相送,尤其是你!”

李隼对燕祺的惊悸昭然若揭,他方欲疾奔离此,却在须臾之间被燕祺一把拎在了手心里。燕祺随后看向芝岚,芝岚颔了颔首,默认了他的行径。

“岚姐姐,他会将隼儿杀了的!隼儿不要同他离开!”

“隼儿,你无需担心,他不会私下杀了你,只要你不惹是生非,燕祺暂且还不会做到这份上。”

这之后,任是李隼怎的反抗,他的身躯总被燕祺牢牢地禁锢在手心。不过在脱离皇后的视线之后,再无庇佑的李隼确乎是安静了下来,为防被燕祺半路斩杀,他只能如其所愿,一路上皆敛声屏气着,不敢弄出半点动静来。

待这二人离开后,皇后独身一人去了天子的寝宫,她始终挂念着的只有易之行的安危,她有多么希望自己入屋时能瞧见易之行睁开的双眸,然而现实往往不如人愿,易之行的容颜仍旧惨白着,双眸更是紧紧闭合,不见半分启开之势。

坐在天子的榻旁,芝岚下意识地轻抚着榻上人的双颊,纵使这是一张极为谙熟的脸孔,然而其上所遍布的衰颓之色却叫芝岚不敢相认,在她的认知范围中,易之行鲜少这般脆弱与不堪一击。

“易之行,你快些醒来吧,我一人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

今时的芝岚百般后悔,倘使自己早些答应天子入宫侍奉,易之行也不致于两头跑而落得一个生死未卜的伤残结局。命运都是如此,想要扭转什么时,却发觉一切已然来不及了,因此大多数的人生中才漫溢着诸多悔恨与遗憾,芝岚实在有些痛恨自己。

当思绪触及到不知去向的随璟时,芝岚不由蹙起了眉,如今对随璟的感受到底如何,芝岚自己也分辨不清。兴许是恨,兴许是不舍,但他对易之行所做的一切却叫芝岚没法轻易容忍。不知不觉间,芝岚的心早已偏向易之行,而非今时那位手段残毒的随将军。

如今随璟究竟身在何处呢?

他并没有离开殷地,哪怕这之后燕祺派遣无数人马追寻他们,他们也始终未曾离开殷国的领土,即使不在都城之中,却也在靠近殷都不远的山林中修养。随璟之所以迟迟不曾离开此处的原因很简单,那便是想要殷君的性命彻底断送在他们的手中。这其中有二国之间积怨许久的因素,亦不乏随璟他自己的私心,他就是想要易之行命绝,哪怕芝岚最终没法原谅他。

“将军,不久后我们的军队便能悉数抵至于此了。”

前来通信的兵卒低首言道。

“好,我们再修养一阵,到时一举进攻殷国皇宫,杀他们个猝不及防!”

“是!”

随璟的目光一直羼杂着凶狠的余韵,他恨自己当夜不曾顺遂杀了那殷君,他更恨芝岚以自身性命时刻守护着易之行,这无疑是对他内心那份潜滋暗长的情愫最大的鞭笞。

“对了,可有殷君的近闻?他还没醒来吗?殷国的内政应是就此要乱了才是。”

“答将军,殷君虽仍旧不曾醒来,但殷国的内政也并未大乱,因为……因为不久前已有新任皇后即位,属下还听闻皇后的肚里怀有殷君的子嗣。如若是男胎,日后必然是要继承殷国的大统。”

“新任的皇后?”随璟莫名感到不妙,内心隐隐震动着。

“是……殷国的新任皇后正是清舞楼的那位。”

此言一出,随璟本还狞恶的容颜竟倏忽间凝滞在了脸孔上,他紧瞠着双眸,瞳孔在眼眶中不断地闪烁着,惊悸的情绪直袭他的心扉。

这确乎是一件悲讯,至少于随璟而言,芝岚成为殷国皇后的消息显然是在为他本就躁扰的内心添堵。

“是……是吗……这未免也太巧了些……殷君方出意外,皇后便怀了身子,还成功登上了后位,殷国的百姓当真能容忍这等荒谬之事发生吗?”

佯装镇定的随璟,嗓音中却在打着颤,他忽觉迷惘起来,甚而就连视线亦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起初百姓本不相信,但之后殷君的心腹却拿出了殷君亲笔写的诏书,说是当初一直未曾绽露于人前,如今皇后答应了入宫,那张诏书便也顷刻生效。”

闻言,随璟的神容愈趋寡冷与幽邃,他不敢相信短短半月内,芝岚便已成了他人妇,其实至此之前,随璟的内心还是抱持着零星半点的期望的,他期望曾经那段旧缘能够重续。最终,旧缘的确是重续了,但续的却是芝岚与旁人的缘分,随璟的真心就这么被芝岚寡情薄义地抛弃在原地,他一时有些愣了神,绝望的情绪始终徘徊在心间。

瞧得出将军今时心绪不佳,因此身侧的兵卒便也就此敛了声,没人再敢提及殷宫一事。

愈发安宁的气氛,便愈叫随璟那颗不安宁的心跌宕起伏,眼瞧着芝岚已然成为他人妇,而自己却只能固守在此处等待强兵的到来,焦灼毫无忌惮地攀爬在随璟的心头,他实在想要杀戮什么去泄愤。

良久的缄默过后,随璟终打破了此处漫溢着诡秘氛围。

“此回,我们一定要将殷宫全面攻打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殷国喘息!”

“是!”

随璟的野心便是荀国的野心,荀君的野心,他们本该继续征服霸业的,他们本不该在自身还未发育成熟的时候去咬殷国这根难啃的骨头,但由于近来发生的一切以及随璟藏匿在心的强烈剥夺欲,他终还是将矛头从速指向了殷国,指向了易之行的江山。

生也好,死也罢,只要能从易之行的手中将芝岚夺走,随璟便不负此行。纵使到头来没法将芝岚的心挽回,他也要义无反顾地杀了易之行这位本该命亡的暴君后裔。

当一层惊悸的凶狞掠过随璟的眼底时,殷宫中的芝岚忽觉心下一紧,惴惴不安的感受始终纠缠着她,她没法道清这种感受究竟给她带来如何的冲击,但芝岚总觉来日的命运定将多舛。

“易之行,你快些醒来吧……”

她将天子身上的被褥向上提了提,眼皮却一直在跳动个不休。

“这可不是一个祥瑞的征兆。”

芝岚独自嗫嚅着,继而将脑袋轻伏在天子的胸膛之上,只有感受到他的心跳,芝岚才能彻底安下心来。

恰在此时,在芝岚不曾仔细凝望天子容颜的时分,榻上昏厥许久的男子的眼皮似乎跳动了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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