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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指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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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老离开静访宫之前,易之行曾向吴老调查过什么。据吴老所述,这根染毒的银针确乎是导致芝岚如今危在旦夕现状的罪魁祸首无疑,且依据毒液的蔓延程度来看,银针必然是昨日之中刺入芝岚血肉的,而易之行只需彻查出昨日究竟是谁人入了静访宫便足矣。

燕祺很快将得知的消息悉数告知于天子,据其所言,昨日分别是温妃主仆二人以及云桃与另外一宫女前来静访宫中,温妃最为特殊,她曾抵至静访宫中两次,由于这个原因,易之行适才对她所生的零星半点的怀疑也不得不因此遽然增涨了。

“她为何抵至两次?你可有曾探问过?”

“据温妃娘娘所述,乃是因为她落了玉珥于静访宫中,因此之后便再度到访来寻。”

言落,天子陷入久久的思衬中,不得不承认,如今他对莫汐茹的存在有了一种新的看法,过往温妃于他脑海中存留的形象今时亦渐渐因为这起凶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这一过程中,天子的眉宇久蹙不下。

然而,正当燕祺与天子双双开始怀疑起莫汐茹的动机时,那旁饱受着酷刑磨折的宫女里头却陡时响起一声行将扭转二人疑忌的嗓音来。

“陛下!奴婢招供!奴婢这就招供!还望您能放过奴婢啊!奴婢实在承受不住了!”此时,顺着那声猝不及防的嗓音望去,头一个映入天子眼帘的乃是一浑身遍布伤痕与血迹的惨恻宫女,这宫女颇有些眼熟,易之行登时识出了她。她不正是当初纵火案的嫌疑者,那个唤作云桃的宫女吗?那时正因她的招供才致使李氏被杀,今时怎的又是她?

当即,易之行含颦,存于其眼底的乃是一腔浓郁的不可思议与困惑,他深邃地凝望着眼前人。

“哦?那你便说说看,究竟是谁人谋害的岚采女?”

“那……那奴婢如若招供,陛下……陛下您能饶奴婢不死吗?”

提着胆子,云桃颤颤巍巍地询问道,不过,正因她的一声疾呼,鞭刑确乎就此打住了,此时,但见旁余的宫女们以羸弱的余光渴盼般地投向云桃身,希冀她能以真相来换得诸人性命的保证。

在此言落后,易之行的脸色却发生了逆转,从原先的困惑转至为今时的不耐,他甚为严冷地回斥道:“认清你现如今的处境,这是你能同朕讨价还价的时候吗?”

还未道出真相便已然记着‘威胁’天子,这根本为易之行所不能容忍,而当他的严厉口吻一出,云桃当即蹙悚起来,甚而有些后悔于自己疾呼的行径,万一眼前人事后翻脸无情,以同罪论之,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过,话既已出,便没有反悔的余地,云桃硬着头皮继续道:“答陛下,昨……昨日奴婢曾瞧见……瞧见绫罗暗中藏匿了一根银针去……去往静访宫中……”

此言落,诸人皆惊,甚而就连燕祺亦稍许震颤起来,因为自始至终,他都不曾道过银针的事,因为哪怕他自己亦是在接受到天子命令后瞬即去办得任务,他对此都知之甚少,没成想这其中竟真有人一早便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而适才对莫汐茹的疑忌亦当真成了仅停留于脑海的疑忌罢了,它构不成事实。

“非但如此,奴……奴婢还曾在静访宫中瞧见她往那银针上涂了什么玩意儿,奴婢……奴婢当时并未曾细想,直到适才才骤时明白过来什么,因此才斗胆向陛下禀告……”

“你胡说!我何时带上了银针?又何时往银针上涂了什么?你这丫头根本胡言乱语!禁不住鞭刑便随意往旁人的身上泼脏水吗?你的行径未免太过低劣了些!陛下!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分明是被这奸人冤枉的啊!她说的一切奴婢根本什么也不知啊!就算借奴婢十个胆,奴婢也万万不敢伤害陛下您的所爱之人啊!”

那位被唤作‘绫罗’的宫女声嘶力竭着,狰狞的面目无一不在绽露着她此时对云桃一番措辞的极端抗拒与不能容忍的焦灼,而她口中所道的‘所爱之人’似乎也被天子全盘接受了,因为当这四字吐出时,易之行的潜意识中竟没有排斥这句话,相反,他甚而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四字的真实性。

“我从未说过银针便是伤害岚采女的凶器,为何你这般笃定地认为银针便是此案的关键所在?”

忽而,燕祺含颦,咄咄逼人地询问起眼前的云桃来。

此言落,云桃的脸孔上曾出现过一瞬的惊惶,不过这抹惊惶转瞬即逝,她几乎很是流利地答道:“奴婢并不知当时的真实详情,自然也不知这银针究竟是否乃残害岚采女性命的凶器,只是奴婢曾对绫罗的行径有过怀疑,因此在今时久久不曾查出真凶的时候,奴婢想着自己曾经的疑虑所在兴许能成为解答陛下困惑的关键,奴婢只是想要为尽快相助陛下寻到真凶罢了……”

云桃所言句句有理,让人暂且寻不出纰漏,不过令人肯定的是,她今日的所言必也证明着她对关乎于银针的一切了若指掌,至少她必定与这凶案有着些许关系,如若不是旁人所为,那便一定是她的参与,易之行敢保证。云桃在指认旁人的同时亦是在将她自己拖下水,至少在目前天子的眼底,云桃彻底成为了此场凶案的最大嫌疑人,因为她太过悉知了。

当然,就此定罪未免过于马虎,易之行在相信直觉的同时亦得谨守着证据行事。

“燕祺,去查查看绫罗的居所是否还残存下什么证据。”

当此言出时,易之行曾仔细观察过那旁云桃的神容,但见其惨白的面色上曾绽露过某种笃定的端倪,她似乎颇为满意易之行今时的吩咐,而正因这份笃定,易之行对她的疑虑便也更为深邃了,他才不信连续两次的凶案都能被同一人所目睹,这实在过于巧合了些。依他来瞧,天意的可能性不大,倒是人为的可能性更大些。

不久后,待燕祺归来,竟当真带携着令易之行出乎意料却又像是在其意料之中的证据归来。的确,燕祺适才于绫罗的屋舍里寻到了某个药瓶,而易之行当即便分辨出,这里头盛着的液体确乎与那伤及芝岚性命的银针上的液体为同一样。

这一刻,绫罗瞠大了眼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旋即便疯狂地疾呼起来。

“陛下!奴婢根本什么也不知啊!这东西从何而来……这到底从何而来?一定是这奸人陷害的奴婢!一定是这奸人所为啊!上一回李氏不正是因为她的招供而被陛下您当作纵火犯杀害的吗?此回奴婢总算知晓了,当初那件纵火案一定也是这奸人诬害的!这奸人实在居心叵测!还望陛下明察!”

当绫罗的嗓音落,那旁的云桃亦是一副愤慨之容,当即驳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应当心里有数,一开始我本不愿怀疑你,如若不是这背后真凶迟迟未曾寻到,我也不可能想起当时之事!亏我从前还温柔体贴地待你,将你当成亲姐妹,没成想如今事实败露,你便反口诬害起我来!当初那件纵火案陛下已然笃定定是那李氏所为,如今依你所言,岂不是陛下滥杀无辜了?你简直是荒谬!”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气势汹汹的模样根本不相上下,各执己见的她们让人辨不出真假来,反而令局外人一头雾水。

只有易之行仍处于清醒理智的状态,不过这也全然得益于今时芝岚的性命被暂且保了下来,天子的心底早已有了对这二人的抉择,但在这之前,该详查清楚的终归还是要查个底朝天。

“燕祺,你去将吴老请来,朕有一些事情需得问他才能明白。”

“是,陛下。”

当易之能坦然地道出这句吩咐时,便也证明他为彻查出幕后真凶而下定的决心有多深,哪怕如今都快至翌日天明,他也不曾将眼下之事搁浅于此,他迫切想要铲除背后捣鬼的真凶,就算牺牲掉自己安睡的时辰与明日的早朝,易之行亦要尽快透知事情的全部真相。对于手刃幕后者,他已然急不可待了。

当燕祺方预离开之际,天子紧接着道:“对了,再将温妃娘娘请来,想必真相很快便要败露于光明下了。”

待燕祺领着天子的命令前去办事之后,天子的目光则始终锁定于那旁二人之身,但见云桃与绫罗都处在一种极端焦灼的状态。不过,对于生性疑虑的易之行而言,一旦对某人生了疑,哪怕日后证明那人无辜清白,也始终难以扭转天子一瞬的疑忌,这几乎是一种没法逆转的猜疑,对云桃如此,对绫罗如此,对莫汐茹亦是如此。当燕祺都已将怀疑从温妃的身上拿开时,天子的疑虑却仍在莫汐茹的身上晃荡,他绝不相信任何一人,一旦沾染上天子打量的目光,她便很难再撇清关系了。

不久后,燕祺带领着吴老而归,但见吴老睡眸仍处于惺忪的状态,他入眠未多久便被燕祺召唤了来,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一瞧见眼下这张严冷的脸孔时,吴老自也当即明白了事情的严峻性。

“不知陛下请老夫来有何吩咐?”

吴老欠了欠身,恭顺却又略含困倦地道。

“实在抱歉,吴老,朕本不应该搅扰您的安睡,只是现如今有些情况不得不由您来知会朕了,毕竟在这宫中,让朕能完全信赖的寥寥无几。”

被易之行这般称扬,吴老登时喜从心来,其身的困意瞬即便雾散云霄,他再度活跃起来。

“能得陛下信赖,老夫自然荣幸之至,陛下有何疑问尽管问老夫,老夫定尽己之力为陛下您统统解答。”

得之答复,易之行宽慰含笑。

今夜,并未就此终了,兴许只是才刚刚开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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