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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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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锦若有所思的盯着前方一群官员的背影,看众官员如今以丁西前马首是瞻的模样,想必此人如今定然很受楚家宠爱,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吹捧了。

既然受宠爱,那么派他来驻守的地方定然是很重要地方了。可这鲁州她怎么看也觉得是很普通的地方啊。

正当墨锦沉思之际,元烈笑眯眯的听完那些官员吹捧他们的政绩后,笑道:“那就有劳诸位大人今日的陪同了。”

众人一听元烈这么说,顿时觉得这两天的酒没白喝,礼也没白送,这奕王爷真上道,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打算打道回府了!

丁西前立即乐呵呵的上前,谄媚道:“既然王爷累了,那咱们改日再来视察吧。”

众官员也齐声附和。

“改日?”元烈剑眉一挑,声音骤然冷若寒霜,“本王可说了今日不继续了?”

这……

众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一直笑眯眯的祖宗,怎么突然间又转了性,但不论元烈想干啥,他们都不能让他在继续往下看下去了,因为,接下来的地方,他们都没有做好准备。

“那,王爷接下来打算去哪视察呢?”丁西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定县。”元烈风轻云淡的吐出这两个字。

这可吓坏了一众官员,每个人的脸色都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因为他们知道,去哪都不能去定县。

他们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丁西前,后者深吸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只觉得寒光一闪。

众人大骇,离得近的几人更是吓得瘫坐在了地上,直接尿了裤子。

只见元烈直接从轻风手里抽出尚方宝剑的剑身,斩下了丁西前的头颅,滚烫的鲜血喷射了老远,身首分离的尸体起先还抽搐几下,没一会儿,彻底不动了。

这场骤变彻底打乱了所有人的阵脚。

墨锦彻底蒙逼了,害怕倒不至于,她只是不知道元烈突然来这一出儿是想干嘛。

轻轻碰了碰南宫宇的胳膊,她低声道:“师兄啊,你的仇,王爷替你报了。”

南宫宇彻底石化了。

谁能理解他寻了仇家十几年,好不容易寻到了,并且也计划好了诸多报仇雪恨的大计,还没来得及实施,却被别人捷足先登的憋屈?!

他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调配毒药,就为了到时候放个大招,谁曾想,元烈如此任性,砍人都不带商量!

这一刻,南宫宇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空虚和无力,他不知道此时他该哭还是该笑,他只觉得自己可能是史上最悲惨的复仇了吧。

墨锦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遭受了如此重大打击的南宫宇,需要大量独处时间才能平复心情了。

斩杀丁西前后,元烈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他只是冷冷的睥睨着那群尸位素餐、草菅人命的贪官们,眼中酝酿着杀意。

“还有谁要组织本王去定县的,站出来。”剑尖上还在滴着血,此时的元烈宛若地狱来的修罗。

“王……王爷,丁大人是皇后娘娘的远房表弟,您这样杀了他,就不怕得罪皇后,得罪楚家吗?”其中一个官员颤声说道。

元烈笑了笑,将手中尚方宝剑的剑尖对准了说话的官员,问道:“那你说皇上赐予本王这把剑是做何?”

事到如今,官员倒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干脆梗着脖子答道:“可杀人总该有个理由吧,哪有像您这样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直接砍人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元烈挑了挑眉,对轻风扬了扬手,说道:想要理由?行啊,那本王就给你!”

话音一落,轻风不知道从哪抱出一沓蓝色封皮的账本,恭敬的递给元烈。

“这些账本都是在丁西前书房的密室里翻出来的,里面记录了这些年来他行贿受贿、贪污腐败、卖官鬻爵的种种罪证,”顿了顿,元烈声音一沉,“当然,也有和诸位大人的交易往来。”

听元烈这么一说,当场有许多官员白了脸,指着他“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以为这几日元烈彻底沉沦在了他们给营造的安乐窝,也以为收了他们的各种礼物,元烈从此以后就会和他们统一战线。

岂料,他竟然一直扮猪吃老虎,借着吃喝玩乐的由头,在偷偷探查这些事情。

“你们一个个当本王傻的吗?”元烈讽刺的说道,“洪水冲垮的堤坝在定县乃至定县以后的城镇,可你们这些废物,却带着本王在根本没遭灾的地方兜圈子,我就想问问诸位大人,是谁给你们的信心,让你们觉得自己可以瞒天过海的?”

众人面面相觑,还能有谁,丁西前和楚家呗!

可尽管如此,定县还是不能去!

又有官员出来好言相劝,希望元烈能改道或者择日在前行,当然,下场无一和丁西前一样,身首异处。

直到这时,所有人才明白,元烈这是要来真的了。也直到这时,他们才想起来,这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鬼王。

总而言之,元烈这招敲山震虎、杀鸡儆猴收到了极好的效果,当即再无人敢拦着。

与此同时,他从东部沿海他外公的旧部手中,秘密借调的一支两千人兵马也匆匆赶来,将不愿意配合的官员通通下了大狱。

分了一千人镇守鲁州城,剩下的一千多人尽数跟着他一起去往定县。

瞬息之间,局势大变。

“王爷,根据兰海国履历,未经皇帝应允私自调兵,其罪当诛啊”马车上,墨锦不咸不淡的出言提醒。

元烈嗤笑一声,“没人说不就好了。”

墨锦:“……”

这种事怎么可能没人说?!就算他外公的旧部不说,皇帝自己就没有眼线了吗?!再不济,楚家栽了这么大个跟头,那不得逮着元烈一个把柄就要咬掉一块肉啊,否则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元烈明白墨锦的意思,笑道:“王妃放心,楚家不敢说。”

这下,墨锦就真的不明白了。

两个时辰以后,众人终于到达了定县境内的一座小山上,紧接着,便被眼前所见的一切深深冲击了内心。

如果说,鲁州城是一派祥和的安乐小城,那么,定县便是惨无人道的人间炼狱。

先前的暴雨将上游堤坝冲垮后,下游沿河而居的数十万百姓通通遭了灾,尽管此时洪水已有渐渐退去的势头,但目光所及之处,房屋尽数被毁,河面上时不时会有猪牛羊乃至人的尸体漂过。

最让人气愤的是,这里遭了灾,当地官员首先想到的不是赈灾,而是排出大量兵马将西去鲁州城的道路通通封死,不允许活着的灾民离开当地半步。

并且,为了不让百姓反抗,他们甚至将年轻力壮的男人全部杀死,抛尸河内。

百姓的家被淹了,地也被淹了,吃没得吃,住没得住,只能挖野菜果腹。

可野菜吃完以后呢?

距离这里遭灾,其实已经过去月余,朝廷下发的救济粮和救济款,分文未到达灾民手上。在啃完野菜树根以后,这里的百姓要么选择易子而食,要么选择活活饿死。

何为地狱?这便是。

在这之前,墨锦也就抱着打酱油的心态来此处行行医,救救人,但当她亲眼目睹完这些惨状后,她攥紧了拳头,浑身气的发抖,不住的说着:“畜生,这群畜生!”

她骂得是那群彻底丧失了人性的贪官污吏。

究竟是何等的铁石心肠,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百姓死在面前都无动于衷?在这群百姓饿的只能互换孩子吃时,那群官员却在家里吃香喝辣,极尽奢华,他们,怎么敢?!

元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让她平复平复心情,接着又下令让他带来的士兵将守在定县的那些官兵就地处决,一个不留。

进入定县的那一刻,百姓疯喊着四散而逃,他们以为这些官兵又要来屠杀他们了。

但凡有丝毫人性的人,看到这种场景,都不会无动于衷。

墨锦怒火难消,一把拽过一个离得近的官员的领子,厉声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官员打死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有点丑的王妃,力气这么大,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当即腿肚子抽筋,“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哀嚎道:“都是丁西前,都是丁西前,是他见救灾救不了了,干脆就不救了,说救了也白救,到时候还会影响政绩。”

“我呸!”墨锦朝着他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直接将他撂翻在地,那官员躺在地上不停地揉着痛处,显然十分痛苦。

这些人渣,分钱分赃时就互捧臭脚,出问题了就使劲推卸责任。

“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办?”墨锦转身看向元烈,焦急地问道。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她不懂治水,也不懂得如何处理这种突发情况,除了会点医术,她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是处。

元烈安抚性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高声宣布了接下来的救灾流程。

首先,先派一部分人去疏散百姓到高地,因为看这天气,指不定还会有暴雨将至。接下来,令沿途各县镇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最后,由墨锦和南宫宇负责成立医疗小队,对受伤生病的灾民进行救治。

谁知刚宣布完,就有许多跟着来的官员“呼啦啦”跪了一地。

元烈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们,不动声色道:“诸位大人,这又是作何?”

众官员以头抢地,哭道:“回王爷,不是我们不愿意开仓放粮,而是这粮食,实在没有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元烈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冷冷地说道:“朝廷可是下放了几十万斤粮食,岂是说没就没的?”

众官员皆无语,唯独一个胆大的官员说道:“启禀王爷,粮草运输一事,一直都是丁西前派人在负责,别说见到粮食了,我们连个谷壳都没见着啊!”

元烈的眼神越发阴冷,寒声道:“那各县就没有储备粮?”

“没……没,都被丁西前运走了。”官员缩着脖子答道。

“好!好!好!”元烈连说了三个好后怒极反笑,竟对众官员拱了拱手道,“诸位大人的家眷我已经派人去照料了,因此,接下来找粮食的事情,就拜托给诸位大人了,若是一天内每人运不来五千斤粮食,到时候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立刻有暗卫呈上来许许多多物什,有香囊、有玉佩、有金簪、还有小儿的长命锁等等。

众官员见状大骇,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才短短两天时间,眼前这个戴面具的男人竟然将他们的家庭住址全部探查了个一清二楚,那些暗卫拿着的那些物什,分明就是他们妻子老母的贴身物。

无法,众人只得硬着头皮去找粮食。

好在元烈一行人从鲁州城出发时早有准备,带了几百斤粮食,因此,他们在山上架起了棚子,再支起了一口大锅,开始熬起了粥。

食物的香味很快飘散到定县每个角落,原本躲着不敢出来的老百姓,纷纷冒出了头,在官兵和颜悦色的引导下,终于愿意上山。

先前的官兵怕放他们自由行动,会让这群难民四处逃散,因此就将他们圈禁在一个固定的场所,这下,百姓获得自由后,哪怕粥吃不饱,他们还可以去别处挖野菜充饥。

墨锦和南宫宇则一刻也不停歇的给百姓治伤看病。

很快,原本凌乱不堪的现场经过他们的疏导后,逐渐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百姓也终于放下戒备心,相信这一次来的人是真心实意救他们的。

第二天下午,外出找粮的官员大部分带着粮食回来了,小部分不知所踪,想来,多半是抛弃妻子独自逃命去了。

这下,粮食也有了,百姓也得到妥善安置,其他受灾县镇的灾民也都奔赴到定县,有力的出力,跟着官兵一起开始治理水患。

那段时间,无论是元烈还是墨锦,基本都没怎么合眼,前者带着人修堤坝,改河道,将水引到低洼的地方,或者干脆人工造湖,同时迁徙人民,忙到脚不沾地,墨锦则是在大量灾民涌入后,为了早点将受伤生病的人治好,不让瘟疫爆发,几乎都不怎么休息,半个多月以后,终于成效初显。

如今,百姓都知道带头治水、斩杀贪官的人是当今奕王爷,而戴着面纱给人治病的,则是奕王妃。短时间内,两人的美名便传遍了鲁州。

乌云密布,雷神滚滚,看样子,似乎又要下一场暴雨了。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哭着跑来,跪在地上就“咣咣”磕头,边哭边喊,“救救俺爹吧,求求您救救俺爹吧。”

好不容易吃上一口饭的墨锦赶紧放下筷子,将小女孩扶了起来,给她擦掉眼泪,柔声问道:“怎么了,不哭不哭,慢慢说。”

小女孩指着身后不远处刚修好的堤坝,哭着道:“俺爹说要给俺抓鱼吃,结果被水蛇咬了一口,现在他在堤坝上昏过去了,求求娘娘去救救他吧。”

“行!”墨锦背起药箱,二话不说就跟着小女孩上了堤坝。

果然,就见一个骨瘦嶙峋的男人昏倒在了堤坝上。

墨锦让两个官兵将男人拖到岸边,开始给他放血解毒,小女孩泪眼婆娑的蹲在她身边,小心翼翼问道:“娘娘,俺爹没事吧?”

墨锦笑笑,柔声道:“没事,放心吧。”

小女孩一听,极其高兴,连连道谢。无意间一转身,就看见她爹编的鱼篓还在堤坝上,便迈开步子朝堤坝走去,准备将他爹的鱼篓捡回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昏迷的男人身上,没人注意到,小女孩又走上了堤坝。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暴雨瞬间而至。

冰凉的雨水噼啪砸下,刚给男人包扎好伤口的墨锦,才后知后觉,又下雨了。

让官兵将男人赶紧抬到茅草屋里,她转身准备牵上小女孩一起回去,然而,身后没有人。

以为小女孩见到下雨自己先回去了,墨锦也站起身准备往回走,突然,听到一声细弱颤抖的呼救声:“王妃娘娘,救救俺,俺好害怕。”

墨锦猛地朝声音来源看去,就见小女孩捏着鱼篓,一脸惊慌的站在堤坝中间。

这雨下的又快又急,堤坝乃山上开采的巨石打造,因为要的急,便没有在上面雕刻防滑的凹槽,因此遇水便会变得湿滑,人踩在上面,很容易摔跤。

眼看着洪水就要漫过堤坝,小女孩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墨锦也顾不得其他,放下药箱就朝小女孩走去。

“小姑娘,别害怕,也别动,我马上就来救你。”墨锦一面安慰小姑娘,一面小心翼翼挪动着步子,谨防着脚底打滑,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坠入身后十几米深的河里,由不得她不在意。

暴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在皮肤上生疼,又冷又冰,墨锦觉得自己随时会被这入注的雨水给击倒。

与此同时,带人巡视完各地水利设施建设的元烈也顶着暴雨回来了,一走进茅屋内,侍卫赶紧给他递上干燥的帕子。

元烈接过,看到桌上吃了一半的粥,随口问身旁抬着男人进来的官兵,“王妃呢?”

官兵立即恭敬行礼,答道:“王妃就在后面,马上进来。”

抬眼看了看下的越来越急的暴雨,元烈点了点头,从侍卫手中接过油纸伞,道:“本王去看看,不用跟来。”

谁知,这一看,差点将元烈的魂儿给吓飞了。

只见苍茫的雨幕间,一袭青色身影站在堤坝上缓慢挪动着,堤坝的中间,是一个不住哭泣的小女孩,洪水显然已经漫过了堤坝,且越涨越高。

纵使涵养再好,元烈也忍不住想爆粗口,她这哪里是去救人,这是去送命!

一把扔掉油纸伞,元烈足尖轻点,朝着堤坝上的两人掠去。

恰好轻风此时也从外面回来,见元烈的动作,立刻跟着上前。

墨锦已经走得很小心很小心了,眼看着水流越来越湍急,虽然她心里怕到极点,但还是不停安慰着小女孩,“小姑娘别害怕,要是实在害怕就把眼睛闭上,我马上就到了,啊!”

一个激流猛至,墨锦脚下一滑,径直朝河水栽去,只留下一声惊呼。

元烈紧赶慢赶也没来得及,想也没想,就一头扎进了河里。

“王爷!”“王妃娘娘!”轻风和小姑娘齐声喊道。

“带她走,别管我!”元烈朝轻风大喝一声,便追着被洪水冲走的墨锦而去。

轻风无法,只得先将小姑娘拎上了岸,转身再想去救人,可是湍急的河流中,哪里还有人。

墨锦是个旱鸭子,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铺天盖地的水流从她的口腔和鼻腔还有耳朵中灌入,刺的她肺部生疼,她想,这次自己怕是真的活到头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小姑娘能不能得救。

还有,那个帅的惨绝人寰的男人知道她死了的话,会不会难过。

她还有好多好吃的没吃过,好玩的没见过,有些,不甘心呢。

……

沉沉浮浮间,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闭上眼睛前,墨锦想,自己应该很想念元烈了,不然为什么到死了,眼前浮现的都是他的那张面具呢?

再次睁眼时,墨锦看见自己似乎躺在了某个山洞里,而身下好似垫着干燥的稻草,一点也不硌人,一动,就簌簌作响,不远处,应该燃烧着一个火堆,烤的她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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