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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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鬼了吧?!薛从嘉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不是跟踪自己!!

“喂,你怎么在这里?你该不是跟踪我的吧?果然,果然是个变态!”初桃走上前去,又不敢离薛从嘉太近。

望月楼这一层中间放着巨大的香火炉,积攒着厚厚的香火灰烬,炉鼎两侧的挂耳系着红色的带子,在风中微微晃动。

薛从嘉坐在香炉旁边的台阶上,一身黑色的衣裳,半抱着膝盖,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出没在黑夜里的鬼魅一样。

“是我先来的。”薛从嘉说,然后指了指旁边快烧完的香。

“嗯?你来烧香的?你不是不信这玩意嘛?”初桃说完就捂住嘴巴,呸呸呸,这不是亵渎神灵嘛。

“哦,我看见旁边有信男善女丢在这的,随手就烧了。”薛从嘉说。

“你为何来望月楼?”薛从嘉问。

“我啊,看、看月亮。”初桃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男装,觉得这话的可信度不高,她看起来不像是看月亮的,像是偷月亮的。

还不是因为穿着女装实在太惹眼了嘛!要是又传出来什么自己夜会情人什么的,那她娘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薛从嘉忽然站起来,比初桃高了一个多头的身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初桃,无形中就给初桃带来一种压迫感。

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也折磨他很久了。

“我那晚,到底对你做什么?”薛从嘉问。

那天,薛从嘉从醉酒中醒来,头痛欲裂。

他花了很久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鞋子都没脱就倒在了床上,难道是中毒了?

这是他第一次喝多了酒,在这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醉了是什么感觉。

正如初桃所想的那样,他很克制,绝不会喝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内的酒。

原来喝多了是这种感觉——头疼,难受,而且什么也想不起来。

薛从嘉慢慢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呆呆地杵在床上许久,最后狠狠拍拍自己的头,记得他和江初桃在一起,这是他最后的记忆。

后来发生什么,不得而知。薛从嘉发了一会呆,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决定去洗把脸。

洗着洗着越来越清醒的薛从嘉发现水开始变得浑浊发黑。

他平日里根本就不照镜子的人,忽然需要镜子了,还找了半天才翻出来一个带灰尘的铜镜。

清晰倒映出来脸上的“王八”……

画的还真是传神。

如果这不是江初桃干的,薛从嘉就把这个铜镜“咔嚓咔嚓”给吃了。

薛从嘉再定睛一瞧,桌上用镇尺压了张轻飘飘的纸张,白纸黑字,声泪俱下控诉着自己犯下的罪行。

“我薛从嘉,酒量极差,酒品欠佳,酒后本性暴露,本人禽兽,欺负良家少女,罪该万死,罄竹难书。今日立下,作为补偿,答应江初桃一个愿望,今日起生效。如若违背,则天打雷劈,死后自愿下十八层地狱。”

“有脖子上的吻痕为证据。”

后面印着自己手印。

看起来,还是用血印下的。

本性暴露?禽兽?罄竹难书?

薛从嘉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他很惊疑地望向自己的某个地方……

怎么一点感觉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没来得及当面问问初桃,到底发生了什么,初桃这丫头又和史力扯上了。

薛从嘉觉得,如果自己的生活是初桃平时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那么写这个话本的人一定是疯了,要么就是他疯了。

今日觥筹交错间,他看见史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以及他望向初桃浓情蜜蜜的眼神,真叫人不舒服。

哪一步出了错——让事情变成这样。

他做的罄竹难书的事情,到底给她多大的伤害呢?

薛从嘉越想越头疼,也是不知不觉爬到了望月楼上,俯瞰秦淮河,晚风轻轻吹拂着,有几分惬意。

鬼使神差的,也许是因为心不宁静,也许是想填补心中不安,薛从嘉自己花了许多银两,买了几柱香,静静看它们烧完。

“哼,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初桃撇过去脸。

小红很识趣地走开了,两人不约而同来到同一个地方,这叫什么,这就叫孽缘。

如果可以,小红现在想把史力叫过来,这样就更精彩啦!

她好想和小紫一起搬个板凳过来,再捧一碟瓜子,然后看这场好戏哦。

“……”薛从嘉抚额。

事情大了。

“我……我对你……那个了?!!!”薛从嘉觉得自己快疯了,自己无师自通了?

“……嗯啊。”初桃点点头。

她压根就没发现薛从嘉和她说的压根就不是同一件事情。

薛从嘉深呼吸一口气,他决定把那没有烧完的香拔出来,求神拜佛一点用都没有啊,他怎么可以信这个。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我……会负责的。”薛从嘉说。

初桃生气道:“那倒不用了,你早干什么去了,自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薛从嘉解释道。

“鬼才信你的话。再说了,你要怎么负责?”初桃讥笑道,这个大混蛋还装作很有责任感的样子。

“……你你你你,你会不会有……小孩子?”薛从嘉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

初桃脸红了又红:“喂!你在说什么啊?”

“亲一亲会有小孩子嘛?”初桃问道。

“我只是亲了你?”薛从嘉的心简直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是啊,什么叫只是,你还要做别的嘛?”初桃警惕地揽了揽衣领。

“我还……”

“你什么?”初桃咄咄逼人。

“没什么……”薛从嘉又坐了下来。

初桃说:“莫名其妙的,你知不知道你喝多了是什么样子的,把我这样那样的,我都推不动你。”

薛从嘉的耳朵红了。

“你那日拿酒灌我干什么?!”薛从嘉恼羞成怒,那天晚上初桃一直催他喝酒,还亲自斟酒,薛从嘉听她说这酒跟米酒一样,醉不了人的,才没当一回事,要是他没喝,就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初桃也生气道:“那真的就是像水一样,我拿来当水喝绝对没有问题,你自己酒量差还管我。我还没找你要酒钱呢!”

“你!”薛从嘉词穷,这丫头永远能把你气死。

“还有,我今晚要看月亮,不想看见你,麻烦你从这里跳下去,不对,是走下去!我一丁点也不想看见你。”初桃说。

“呵,妨碍你和史力谈情说爱了是吧。”薛从嘉说。

“我不走,要走也是你走。这里不是你个人的地盘,若真讲究个先来后到,也该是你走。”

“我就不走!”初桃说。

小红在旁边直打哈欠,唉,什么嘛,怎么还吵起来了。

要走就走嘛,本来就是人家先来的嘛,小姐总是这么不讲理。

“小姐,咱们就先回去吧。”小红开口道。

“我偏不!你帮我个忙,我俩把他踹下去,踹下去世界都清静了,你看他吵吵把火的,像只鸭子……”初桃双手叉腰,无比嚣张道。

初桃虽然生气,可又有点喜欢这样和薛从嘉拌嘴的感觉,她的心底竟然涌现了一丝甜甜的感觉。

还是这样,还是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甚至初桃想,就这样吵一辈子都可以。

这种感觉任何人都给不了,除了薛从嘉。

“……真不知道史力看上你哪里了……”薛从嘉说。

“要你管!你管得着嘛!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一提到史力,初桃格外心虚。

两人都不再说话,初桃也找了个台阶坐下来,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弯弯的月牙儿犹如一只银亮的小船。

没过一会,天边飘来一片乌云,掩住了月亮秀丽的面容,月亮立即把清辉从自云边上放射出来,在白云四周镶成一个灿烂的光环,光环托着白云从月亮下面轻盈地流过。

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的皓月冉冉上升,清辉把周围映成一轮彩色的光圈,有深而浅,若有若无。

月亮不像晚霞那样浓艳,因而更显得素雅,没有夕照那样灿烂,给人一种淡淡的喜悦,一点淡淡的哀愁。

初桃坐的比薛从嘉略高一些,她已经不看月亮了,转而专注地看着薛从嘉。

他比月亮更好看。

“你看够了没?”薛从嘉忽然开口。

“啊,没呢,我再看一下。这个月亮嘛,很好看。那个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初桃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为什么要出来看月亮?”薛从嘉问。

“因为……虽然好像每个地方看到的都是同一个月亮,月亮都是一样的,可是我觉得在这里看,很清静,没人打扰,月亮是自由的。”初桃淡淡笑道。

“你想要自由吗?”

“想啊。”

“自由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自由。若是想要自由,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即使代价很大,你也愿意付出吗?”薛从嘉问道。

“什么代价?”初桃随口问道。

“比如抛弃你现在的荣华。洗尽铅华,抛弃身份,做一个快乐单纯的小女子。”

“切,说的轻巧。”初桃撇嘴。

“你那日让我十日之后和你相见,你没来。”薛从嘉说。

“啊?我就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啊。”初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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