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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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初桃才知道,香兰姑娘混进了舞娘的身份之中,当天正好设下舞剑的节目,香兰长得美,剑也耍得漂亮,成为当之无愧的领舞之人。

她趁着献舞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冲到皇帝的身边,得亏太子反应迅速,替皇帝挡了一剑,这才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初桃觉得怪怪的,她觉得香兰姑娘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去做这种傻事。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去刺杀皇帝呢?初桃想破小脑袋也搞不清楚。

太子救驾立了大功,望着香兰轻蔑地笑起来:“凭你?浮游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皇帝说:“这次行刺当然不会是她一个人计划的,单凭她一个人混进不了教坊。”

太子说:“薛从嘉,这天香楼的花魁,是你的老相好吧?”

薛从嘉说:“太子的意思是,所有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就叫老相好,我不知,太子有多少老相好。”

“呵,伶牙俐齿。你与花魁往来密切,情定终生,你们里应外合,就是要祸乱天下,今天抓你个现行。”太子冷哼道。

初桃想说,喂喂喂大哥你搞错了吧,里应外合指的应该是香兰刺杀皇帝,薛从嘉带她逃离,这才对吧!

香兰一个人行刺,明显就是视死如归啊!

“好大一顶帽子!”薛从嘉说:“太子这些年卖生铁卖糊涂了吧,我何时与她往来密切情定终生?”

“你和她在船上畅聊一晚,互换信物,这不是情定私生是什么?”太子可是听禧乐说过这件事情。

皇帝一摆手:“业儿,稍安勿躁。”

初桃解释道:“皇上,臣女不该多嘴,可是别说薛从嘉,还有四王、五王、八王包括我在内,我们都与花魁有过一面之缘……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那晚游湖还是四王坐庄,请的花魁,要是真的有什么私情瓜葛,应该是四王的嫌疑比较大……”

好家伙,初桃的意思就是四王派人来刺杀自己的老子呗,薛自文要是听到了非得气吐几口血来,江初桃简直把重色轻友发挥到了一定的境地。

香兰姑娘静静站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她只是抬头望着天上闪烁着微光的星星,这么美的星星,她以后是见不到了。

若是有来世,就别让她生作女儿,也不要再背负着家恨国仇,就当天上的一颗星吧。

她在金陵这些年,结识了不少人脉,混进教坊简直是轻而易举,此次刺杀,哪有什么同谋,只是她自己拿性命作为赌注罢了,谁叫这个皇帝喜欢看舞,尤其喜欢看花架子十足的舞剑,自己有此等大好机会,杀了东易的狗皇帝,几个皇子趁机大乱,多好的机会。

香兰苦笑了一下,终究是自己鲁莽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香兰的嘴唇开始发乌发紫。

初桃的话当然惹得皇帝很不开心,但是皇帝看见初桃这张酷似珍妃的皎洁小脸,竟然没办法狠下心来呵斥一番,一望见这个孩子,他就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休得胡言。”皇帝不痛不痒地训斥了初桃一句。

这个薛从嘉真叫人头疼,前些天自己跟德贵妃商量给禧乐招驸马的事情,谁知这小丫头片子竟然哭着跑进来求自己赐婚,赐婚的对象就是薛从嘉。

连德贵妃也吓了一跳,她高贵的公主怎么可以下嫁给薛从嘉这样的质子?

想到这里,皇帝就觉得喘不过气来,这女儿就是被宠坏了,平时在外面和一些小白脸不清不楚自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叫他的姐姐也热衷于养面首呢,可是挑选驸马也太随意了吧!

以后再不许禧乐在寄畅园读书了,要让她在宫里好好磨一下这张牙舞爪的性子。

皇帝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了。还好这次大儿子还算尽孝,第一时间冲到自己的面前,不然现在受伤的人就是自己了,赵家村一案确实令皇帝心寒,可今天这事又让皇帝改变了一些看法。

忠心,比什么都重要,儿子也不例外。

“太子怀疑我是花魁的同谋,我也有理由怀疑太子和花魁勾结。首先,众所周知,我与花魁只见过一面,那一面还是托四王之邀约;而太子你在金陵多年,名妓雅客谋士见了不少,花魁名声大噪,相比较于我,太子和花魁相识的几率更大一些。其次,就动机来说,我是质子,自家还有个烂摊子没收拾,东易无首对我有何益处,倒是太子你身为储君,皇帝若是出了意外,于理于法你都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所以你勾结花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薛从嘉淡淡道。

“花言巧语,既如你怀疑的那样,我又为何替我父王挡上这一剑?”太子冷冷道。

初桃在一旁都看呆了,薛从嘉还是这个样子,黑的能说成白的,错的也能讲成对的。

薛从嘉说:“因为你发现那剑不能置人于死地。”

“陛下应该去查一查,太子有无场合接触到这个花魁,花魁的容貌舞姿万里挑一,普通人见之不忘。陛下也该想想,你的儿子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拿着剑混进教坊,在你的面前舞剑却又不告知,他怀的是什么心思。”

太子也不是善茬:“本王身边那么多美人,都长得差不多的脸,别说本王没见过她,就算见过,本王也记不住她的脸。”

“好,我们再说回舞剑所用的工具,如果我没记错,舞剑讲究的是舞姿和持剑姿势的相辅相成,民间为增加其精彩度,故采用锋利的剑作为道具,而宫廷的舞剑不一样,为了安全起见,剑身虽然重量不变,剑身却钝得很,你是一个懂兵器的,显然发现了这一点,花魁却不知道。”

“这就是你为什么能扑上去挡一剑的原因,周围那么多训练有素的侍卫没反应过来,太子却挡上去了,这是为什么,因为你知道会有刺杀发生,并且知道这把剑不能造成很大伤害,干脆将计就计,上去挡一把还能换来父子情深,不亏。”

搞得还挺幽默的,初桃想笑又不敢笑。

这种倒打别人一耙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也就是靠着花言巧语骗了不少小姑娘吧。证据呢?”太子说。

“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太子为自己辩解着:“他巧言擅辩,儿臣嘴笨,还请父皇还儿子清白。”

皇帝眸子越来越冷,对薛从嘉说:“说下去。”

薛从嘉说对了一半,他是认出了花魁,也知道花魁会有动作——还很希望花魁能够解决皇帝,这样他可以趁早得到皇位,谁叫赵家村一案过去之后父皇对他的态度大变,甚至搬来三王来警示、制约他呢。

不过也正如薛从嘉猜想的那样,花魁高估了手中剑器的力量,自己也就扑上去挡了一把,效果还挺不错的,皇帝已经不再喊他太子了,而是唤起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都只是他而已。

薛从嘉说:“太子怀疑我勾结花魁,不也是没有证据凭空猜测吗?我不在场,也跟这个花魁不熟,拿不出来实质性的证据。不过,我还是奉劝陛下,查一查花魁见过哪些达官显贵,与太子见过几次。”

“哦,对了,有一点我还要说明一下。东易以左为尊,事发之事,太子应该坐在陛下左手边,我想正常人扑过去救人应当是背朝着武器吧,毕竟腹部受伤远比背部受伤危险,这是人的本能。”

“而太子的伤口却在正面,手上也有伤痕,说明太子是正面迎下的这一剑,而且试图用手控制住剑,从而进一步控制住凶手。”

——猜对了,花魁正是被太子拿下的。

“如果不是有所准备,对行刺的武器有一定了解,怎么会违背人的本能反应正面去扛击呢?”薛从嘉说。

“这只是我的猜测,太子可以怀疑我,我就可以怀疑太子。真与假,我就不得而知了。”薛从嘉淡淡说。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皇帝终于发问了。

初桃觉得这时候自己该上场了,把太子妃如何发难,阻止三王妃看病的事情一股脑跟皇帝说了,末了还说:“臣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城的,薛从嘉为了保护我,特意护送我出城。”

太子的脸又青又白,这事情是怎么也说不清了,于是他赶紧跪下认错:“儿臣对此完全不知,太子妃确实有头痛的毛病,这件事情是巧合,也是太子妃过于骄纵了,是儿臣管束无方。儿臣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一句轻飘飘的管束无方就可以逃避了吗?三王妃命悬一线,若真的人没了,太子以为责任在谁?”初桃幽幽道。

她早就看太子不爽了,要不是他的意思,太子妃敢这么对三王妃吗?他们就是欺负三王府现在没有男人,柿子捡软的捏!

初桃可真不怕得罪人,三王虽然低着头,背地里恨得牙痒痒,这个小妮子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敢跟自己叫板,以后有她的好果子吃!

就在这时,香兰姑娘忽然倒在了地上,抽搐两下就断了呼吸,她早在被抓的一瞬间咬破了藏在牙槽里的毒药,药效发作的比较慢,好在自己没有受什么酷刑和牢狱之灾就可以告别这个世界了。

这几年她太累了,收集情报,伪装自己,流连在宴席之中,她很累了,今天晚上的她,感受到了一丝平静,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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