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伤心一半演戏的冯保,不禁打了个寒颤,抬起衣袖揩了揩脸上的泪痕,强忍悲恸爬起来,然后正襟危坐。
可就是不敢正眼看李贵妃。
“这折子上所说的事,难道都是子虚乌有吗?”李贵妃平静而淡然地问。
听不出任何悲喜。
冯保却倍感压力。
李贵妃的问话不容不答。
冯保只得装作一脸的委屈,痛心疾首地说:“回娘娘,这纯属无稽之谈。”
“既然如此,那六科言官为何集体构陷你?”李贵妃问依然平静地问,喜怒不形于色。
冯保心头一团糟,暂时已顾不了这么多,决定直接将火烧到高拱身上,回道:“若不是他们背后有人撑腰,岂敢以莫须有的罪名诬告奴才?老奴衷心为主,绝无二意,此情天地可鉴,请娘娘明察。”
“我知道你想说他们背后的人是高拱。”李贵妃不紧不慢地说。
“除了他还能有谁?高拱欺负皇上年幼,一而再再而三逼宫,甚至说出‘十岁小孩儿哪能决议当皇帝’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意欲专权任事,居心叵测。”
“大伴,他真的这么说?”朱翊钧瞪大眼睛,插了一句。也不问这话什么时候说的?在什么场合说的?
“回皇上,当然是真的。不仅如此,而且宫中还盛传高拱欲迎河南周王,恐有废帝之野心啊。”冯保说完,偷偷瞟了李贵妃一眼。
可见李贵妃沉吟不语,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上,心扑腾扑腾一阵狂跳。
而李贵妃铁了心要吓唬一下冯保,不愿意将这个问题扯远,于是又回到折子上,说:“六科言官难道只是因为高拱的支持,才诬陷于你吗?若是这样,朝廷养着他们何用?”
虽然是反问,可语气依然平和,瞧不出喜怒。
可对于行走在钢丝线上的冯保,无异于一道闷雷,轰得他五脏六腑直翻滚,使得他再次哽咽起来,老泪沿着面颊汩汩而流。
“大伴。”
朱翊钧又喊了一声,泪花闪闪。
“皇上,娘娘,高拱恨着老奴,千方百计诬蔑老奴,要置我于死地,到时内阁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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