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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干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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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友看到这高粱团,这老伯的牙口还是很好地,他却说自己牙口不好,这是为了让自己没有愧疚地吃下高粱团,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大的干粮了,他最近吃野菜,快赶上牛和羊了。距离上次吃干粮,已经过了很久的时间。

王福友想起还在抗日的叔叔,小心翼翼地掰了一下高粱面团,那东西似乎丢的时间太长,已经很干了,看来这老爷爷也是一直舍不得自己吃,如果不是自己肚子疼被老爷爷发现,他会把这个高粱面的团子干粮一直待在身上的。这是保命的干粮!

王福友掰不动,只好用牙咬,老伯看到王福友开始吃高粱面团,也开心地笑了,微黄的牙齿与黑黝黝的皮肤,那么的融洽,王福友吃着高粱面团,感激着老乡的帮助,心里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多帮叔叔打鬼子,然后让所有的乡亲们都吃上粮食,最好还能吃上小麦粉做成的大白馍馍!让大家天天都跟过年似的,可以吃上饱饭!

好想念过年时尝到的白面啊!王福友这时又想起了父母,他们离开家快有半年了。日本鬼子来了,大家的生活就更难了。

王福友舍不得把高粱面团吃完,只是吃了一小口,就趁老伯不注意,塞到了怀里。这是保命的东西,一下子吃完,王福友觉得太浪费。

过了一会,老伯,见王福友吃完了,“娃儿,你似乎只是个子高吧?我把你当成小伙子了,你那喉结还没有大呢。”

“爷爷,我还不到十岁,不过快了!”

“嚯!那你个子窜的真高!不常见!你吃饱了没,现在还在长身体,可别再饿肚子了……哎。”老爷爷本来还想说下去,最后只能唉声叹气了结了对话。

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能活命就不错了,谈什么长身体,以前吧,有地主欺压着,现在还有日本鬼子在一旁随时可以要了人命。

“爷爷,我不饿了,你放心。你这是去干什么”

老爷爷的眼里噙着眼泪,欲言又止。

王福友看向车后面,一些香烛在上面,老爷爷这是去纪念什么人了吗?

“我去给儿子上坟了,他年纪轻轻的,在一次办货的时候,被过境的日本鬼子……”老爷爷哽咽了。

“爷爷。”王福友不知道如何安慰老爷爷,就拍着他的背。

“我老伴被活活气死了!我小子还没有成家!”老爷爷已经变得很愤怒。

“爷爷,你不嫌弃的话,我以后就认你当干爷爷吧,以后我有空的来看望你。”王福友这才明白,老爷爷现在是孤身一人。他一不小心,又遇到了一场悲剧。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现在很常见的现象了,本来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老人现在却是独自上坟!人生何以如此凄凉!

老爷爷的眼泪滑落在了王福友的手上,滚烫灼热,王福友于心不忍,想用自己的袖子给老爷爷擦干,又觉得上面沾满了自己的汗,他拿起了篮子里面的干净衣服,替老爷爷擦起了眼泪。

“好孩子,没事的,倒是你有空可以来我们家做客,爷爷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爷爷,你别哭了。”王福友是真的不懂得如何安慰老人,老人情绪稳定后,王福友赶紧转移了话题,“爷爷一会带我去你家看看,我记住路了,以后好去看你。”

“行,孩子,你要去县城的话,一会回家吃点饭,我给驴喂点干草,饮点水,你坐着驴车去城里吧,回家的时候可以坐回去。我现在不忙,也没什么事可以忙了。暂时用不到驴车。”

“爷爷,不用的,带着驴车不方便,我吃了干粮也有劲了。”

“你这孩子,跟我小子当初一样倔强。”老爷爷一直盯着王福友看,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回忆,像是透过他在思念儿子。王福友任凭老人看,这么善良的老人,落得这样的下场。日本鬼子的罪行,已经够下十八层地狱了!

老爷爷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团,把它递给了王福友,“孩子你打开看看,就当干爷爷送你的礼物。”

王福友拆开外面发灰的一层布,里面却还有一层白布,里面有着两个高粱面团!

“这,爷爷这礼物太贵重了,你留着吃,你已经送我一个了。”王福友说什么也不要,就把布团还给了老爷爷,“孩子,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又不长身体,你不吃,可以给你家里人吃,你从西边过来,你们那里应该是日本鬼子重点驻守区域,或者你把高粱面团交给能帮咱们打鬼子的人!我心里也解恨!”

“爷爷,我收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家人会说我不懂事的。”这两层布包裹着的,不仅仅是难得的粮食,这似乎是老爷爷最宝贵的东西了,他已经拿了一个,还没有吃完,做人应该知道尽头,不能贪得无厌,更何况,这是一个已经没有家人的老人了,他却是年轻力壮的小孩,需要什么可以自己去争取,但是老爷爷却是一年又一年地变老。

“爷爷,你给了我一个高粱面团了,我已经收下了。这就算是礼物了。”王福友把高粱面团裹好,递给了老爷爷,“爷爷你信我,我可以种地的,我争取能收到粮食,给你蒸馍馍吃!”

“哎,快秋收了,千万不要让粮食被日本鬼子收了!”

“爷爷,你放心,那是我们的命啊!就是拼死也得把粮食收下来的,总不能去吃石头!”王福友知道叔叔驻扎村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保证老乡们的粮食不被日本鬼子抢收。

但是他不能暴露叔叔,虽然这个爷爷很善良,但是很难保证不给他带来麻烦,有些事情,就是坚决不能泄露,叔叔说,当八路军需要讲原则,似乎这个保守秘密,就是一项原则。

王福友安抚着老爷爷,顺便开始打听县城里面的情况。

老爷爷是个生意人,年轻前似乎走南闯北,见过很多世面,这下子话匣被打开了,注意力也被转移了,开始变得滔滔不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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