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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困吗？”
“困。”
连回答都有气无力，打着哈欠，睡眼迷蒙的他，诉说着来自于身体的实话。
“不睡吗？”
“睡。”
耳熟的问答。
那是和前一夜几近相似的简短的对话，只不过此时此刻，说话的双方切换了立场。
“有事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一边睁大着眼睛盯着少女，一边明知故问的他。
想睡，但是睡不着，被黑眼圈包围的瞳孔倒映着火光，窜长的火舌读条而言像是精神力恢复的食粮。
那双眼睛在眼瞳中放大了印象，所以被吸引住了，第一眼的时候。
“你的眼睛是这样告诉我的。”
自然想要说出的话语，虽然想这样干脆的说出自己获取信息的实情，但是。
开口的时候，就自然的转换为了另外的，不会让人感觉自己是，只会紧盯着少年眼睛的痴女的说辞。
“有事吗？”
“没有。”
“是吗？”
“是的。”
少女很奇怪，她说话总感觉轻飘飘的，很虚幻缥缈，但是此刻她那接连的询问，让人能够意识到，只有着少女开始生长积累的愤怒。
连那愤怒也很奇怪，晃动的眼睛像是无神的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但是，不对，她凝视着的不是他，是少年的身后？还是身前？是深邃的黑暗？还是耀眼的火光？
这样的愤怒，果然是奇怪的，就像是将一切的愤怒统一起来，遮掩的表现在外。
~~~~~~
呲~
龇牙咧嘴的声响，那刺耳的原因，是水滴溅射到火焰之上。
声音引动了视线的抬升，闭目养神的他勉力睁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火堆上突然出现的是烟雾缭绕的境况，并不是等同于说话时从口中吐出的白汽，是不同的，少年知道那是因为沸点而诞生的水蒸气。
他注视着那在远离了火光之后消失在黑夜的白汽，鼻孔却在细微的抽动，清清淡淡的香味引动了唇舌之内的欲望。
“能喝点茶吗？”
无言的沉默，最终由少年勇敢的向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少女，发出询问。
没有回音，但是隔了一会儿，身前出现的是被递出的简易水杯。
低头望着茶水，黯淡的夜色并没有因为火光的照射，就能够让少年分清楚茶水的颜色，不过应该是绿色的吧？
水是收集着还未消融的白雪得来的，茶叶是熟悉植物的少女自作主张的采摘的绿植。
明明在少年看上去只是杂草一般的存在，到头来，却难免有些惊讶。
茶叶并没有经过烘烤炮制，因此少女只是将它洗净就协同这雪水煮沸，与其说是泡茶，更像是煮汤也说不定。
“茶很烫。”
耳边响起的声音是少女的提醒，冷冷淡淡，平平无奇。
有些在意，或许是希望多些变化，至少多些人气吧。
想了很多，理智还在担心茶水的安性的时候，身体却已经抑制不住诱惑的低头促饮起来。
然后。
皱眉。
平平淡淡的茶水，说是无味？还是该说太过清淡。
之所以皱着眉头，就感觉受到了欺骗，茶水的味道与那淡雅的清香给予的期望明显相差甚远，但是，这样想着，那皱起的眉宇又很快消失了，或许。
从来都不是什么相差甚远，而应该是相似仿佛吧。
自以为是的想着完美，却忘了现实从来不是幻想。
因此，就这样喝着，无味的茶水。
少年少女一边共享着守夜的时光，一边喝着那烫到让舌头麻痹的无名热茶。
便觉得。
在这闲散的冬季旷野，这热茶其实也是很好喝的。
~~~~~~
“那么。我就直接问了，你那边的情况怎样日向。差不多该找到可靠的对象了吧。”
夜更深了。
正好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少年突然就问了很了不起的事情。
“呼，还真的是一下进入正题呢你。你这么说，是你已经找到了？”
“无可奉告。在日向坦白前这边也保密。那，怎么样了。看你那疲惫的脸好像已经有头绪了？”
少男少女突然提及的话题，一开始就朝向了意外的走向。
话说，如果少女一开始沉默不做应答，话题是否还会继续下去？如今已经没有人清楚了。
“这边也无可奉告，不过，反正瞒着你也会被看穿吧。很可惜这边是还没。你呢？彼此都没什么空闲了喔？”
“是那样没错，不过我也不太顺啊。虽然很想简单的选择了，不过也要看情况对吧？这是跟将来的命运有关的，也不能妥协嘛”
少年少女聊着的话题，似乎过于的超脱了两人的年龄，但是却衔接的格外顺畅。
果然，一切都变得很奇怪了吧。
无论是少年此刻和平时迥乎不同的表现，还是对此视而不见的日向雪吗？
“哼嗯。简单的决定输给我也不要？”
“当然。对我来说重要的是要打败你。付出什么，或是得到什么是第二位的。”
哼哼，少年无畏地笑了。
~~~~~~
茶水已经喝尽，不多的分量原本就是日向雪为她自己所准备的。
“────唉。我们真像呢。”
她感慨的说法，停顿的时长，失神的低垂着脑袋，她是在记忆曾经的过往吧。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吧，我们之间的关系。”
“是在说你感谢我，会特意向你这样的笨蛋搭讪的事情吗？”
“不要太感动哦，当时，我真的只是无意间发现了某个落单的小家伙而已。”
优秀的女性，天才的一族，等级分明的差别，无论从哪点看上去，日向雪的学校生活，都并没有任何人认为的那么充实的现实。
至少。
她没有朋友。
同时。
或许也只有御手洗还可以勉强算做她的朋友。
“你说过的吧，我们如果不到处都互相竞争就不会有友情产生。”
“我忘记了。”
听着莫名情绪和语气变化的措辞，少年有些厚脸皮的诉说自己失忆了。
“是吗？那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刚才的话题？”
“你应该忘记了才对。”
“好吧，我记起来了。”
追问的话语让少年将谎言更改。
“所以，原因什么的，因为，我看见了，现在的你，今天的你，和过去任何一天都不同的你。”
突然变得认真起来的语气，他盯视着少女。
想要忘记，却实际上并没有忘记的。
约定，是曾经的美好，所以，能够清楚的只有一点。
如果在这里退缩了一步，那么过去那些重要的誓言、约定，就部会消失不见，而我再也无法回到这里了。
“虽然很突然，但是，我还是想要重新界限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跟你，一定会到杀与不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