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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皮铁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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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不在家。”我向店门张望的e人解释道。那人却没理我,径直走入店中,毫不e气的拉把椅子坐下,面无表qing的看着我。伴随他的动作,他身上隐隐传来阵浊闷、轻微的铃声,好像是把铃铛捂死在里,特意不让它发出声音。

“四爷不在家。”我又强调遍,那人点点头,把身子往椅背上靠靠,淡淡的道:“我等他。”旁看电视的狗子立即不耐烦的接道:“四爷去张guafu家了,你等个蛋。我无妄,咱把店门锁了,人来人往的,电视都看不得。”

这家白事店是我四爷的,只是他天生随xing,不爱守店。正好今年我毕业在家,他天天把我和狗子喊来看店,自己跑个没影。问他去干吗了,竟是去街上找生意了。用狗子的话,你们做白事的,天生就是等生意、吃穷饭的命,你四爷倒好,去街上拉生意,敢qing是没被人打过哇!

话虽如此,但在这镇上真敢动手打四爷的人却没几个。是四爷为人仗义,狐朋狗友遍天下,人多不怕事是四爷脉是我们十里乡出了名的“白事陈”,谁家有白事,必请他过去招呼。尤其是四爷打跟着出殡的队伍喊灵,又爱捣鼓些歪门邪术,是白事上绝对的权威。只要家里死过人,面子都要给三分。

我压下狗子的话头,陪笑道:“哥们儿,四爷指不定哪个点才回来。你留个地址,他回来后,我亲自跑tui去喊你,如何?”e人斜着眼冷道:“不用。”我只好转身泡杯茶给他,坐在边细细打量他。

眼前这位e人面容清秀,年纪不过十,与我和狗子相仿,通身却透着不出的寒意,尤其是那双眼睛十分的怪异,淡淡的好像蒙了层白雾,但眼神却十分锐利,如同两把冰锥,能透过对方的眼睛,直直后脑勺里,让人不寒而栗。如果不是他没有那种天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这哥的倒是相当帅气。

再看他的打扮,身的土黄se制服,左xiong前挂着个扑克牌大的名牌,却故意翻转过来。不过引起我注意的是他紧扎的裤tui,好像在袜子里面别着什么东西,突出来明显的痕迹。

我便起身装作给他添水,趁他不注意把壶盖往外别,“啷铛”声,盖子应声落地。我忙弯腰去捡,趁机轻轻用手在他裤tui上那道长垄抚过,触手chu冰凉异常。

“寒铁热枪,杀人无恙!”我脑子里不知为何蹦出四爷教我的这句话,心中暗想他怕是带了件厉害的铁器。幸好那e人显然没有察觉到我这轻微的动作,仍是死死盯着门,表qing冷峻,好像从他进这屋开始,我和狗子就不存在了。

联想起最近街坊们疯传镇上突然来了大群陌生人,我又猜测:“四爷这人天生的爱管闲事,难不成外面的对头又来了?”我赶紧跟狗子悄声:“狗子,这子身上有家伙,来者不善!四爷要糟糕!”

狗子顿时像只炸毛鸡,把遥控器摔到桌子上,挡在那e人面前:“喂,戴铃铛的子,我哥俩今天心qing不好,不做你生意了。门在那边,走好不送!”那e人翻着白眼看看狗子,冷笑两声,动不动。“嘿!敢给你狗爷白眼看……”狗子挽起袖子要打。

“狗子。”突然从门外传来声呵斥:“进门的都是e,心我剁了你的爪子!”狗子立马像斗败的公鸡,不qing愿的收回手:“四爷,这子来找事的。”

四爷走进来,瞪着眼骂道:“白瞎你这身武艺,胡啥?就你事多!”我朝狗子吐吐舌头,他涨红着脸不敢话。四爷这才转身道:“兄弟,是现活儿还是后活儿?”现活儿是当日出殡,比较急,要加钱后活儿是人快走了,提前准备,常价。那e人却先盯着四爷看了有半分多钟,才缓缓道:“陈四悔?我是来让你过过眼的。”

“陈四悔”是四爷的正名,印象里镇子上的都喊他“白事陈”,如今从这个哥嘴里出来这三个字,当真是古怪。四爷也察觉出不对劲,前后审视道:“兄弟,我眼拙,你是?”那哥冷笑道:“三两云沉敢遮月。”四爷不假索的接道:“半斗水深藏白雪。啊!这话是谁教你的?”哥不接话,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四爷:“辨。”

“收!”四爷脸上竟有了难得的本正经,同时他悄悄向我和狗子使个眼se,让我俩见机行事。狗子立即悄然走到桌子边,把手放在烟灰缸上,瞪着哥。我则挪到四爷身旁,紧张的等待他发话。趁这机会,我也得以看清四爷手里的东西。

那几张照片有些年头了,用黑白相机拍的,se泽都已略微发黄。拍的是同件东西,只是角度不同。照片里的东西是个黑se盒子,雕满了鸟shou纹印。盒子的壁上镶满红红绿绿的石头,盒盖上用金边bao了圈,正中央个宽度和盒子相当的大圆,竖刻了几行奇怪的文字。从照片里可以看到盒壁足有寸多厚,nei壁上也密密麻麻的古怪的文字。

四爷拿着照片足足看了快半个钟头后,才揉着眼睛道:“送。”把照片递还回去。哥仔细的把照片揣进怀里:“可认得?”四爷有些尴尬的咧嘴笑道:“这,这,我不认得……。”哥竟显得颇为失望,把照片又掏出来,抽出张递给四爷:“拿上,多看,想起什么了告诉我。”

我看他自进门后就tai度傲慢,特别是平常在我们眼前跟天王老子样的四爷,现在幅唯唯喏喏的样子,更是气不打chu来。正要发作,只见旁边的狗子早就憋不住了,冲上前来,把揪住哥的衣襟,骂道:“嘿!哑铃铛,怎么和你爷爷话呢?”抬手便打。

狗子前些年在嵩山附近个武校里面学了几年功夫,身手利索,三五个痞子都近不了身。眼下看架势,只怕哥那瘦的身板免不了顿皮肉之苦了。

可谁知没等狗子抬起手,那哥两只手往揪着自己衣襟的胳膊上猛然磕,狗子“我靠”声,手像被大锤砸到,划拉着从对方身上松开。这磕的力道估计太大,狗子松手后,半拉身子也随力道沉了下去,他索xing趁势向前扑去。

但哥身手更加敏捷,没等狗子扑到腰间,已侧转腰身让他扑个空,不等狗子落地,顺势探手从背后把揪住他的皮带,喝声:“滚!”双手往上轻轻提,竟把狗子像鸡仔般提溜起来。

我万没料到狗子会被拿下,忙跟着扑上前去,死死抱紧哥的胳膊,喊道:“狗子,快下来!”可狗子身子被提在半空里,手脚不沾地,使不上力,骂道:“妈的,我下不去。靠,无妄,你咬他啊!”

我两只手环抱着不敢松开,听到狗子的喊叫,顾不得太多,看准哥的脖子,张嘴狠咬上去!只听狗子“哎哟”声,摔在地上。

再看哥被我咬了脖子,不喊疼,也不转身,竟反手用大拇指往我肋下戳去,我躲闪不及,顿时觉得腰间仿佛被左右各楔进颗钉子,疼痛入骨,浑身酸软,只好滚到边捂着腰直不起身来。

四爷估莫着是看够了,眼见我和狗子双双落败,他横身将又要扑来的狗子挡下,对着哥道:“兄弟,照片放这里,过些时来取走。”那哥听罢回头看看我,此时我腰间的痛感越来越重:“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被他给戳破了!”饶是如此,我强忍着汗水,喝道:“看啥看。你敢阴老子。”那哥冷哼声,径直走过来。

我看他又伸出手,恐他再要伤我,忙趔趄着往旁躲去。可哥却死死按着我的肩头:“别动。”我受制于人,只好乖乖听话,只见他右手拇指顶着我的脊梁,用力揉了几下,瞬间我腰上的痛感便消失了。

我被这神奇的功夫惊呆了,抬头看到哥的脖子上还留着我嘴清晰的牙印,自己反倒觉得不好意,挠着头不好话。哥这才意味深长的向着四爷点点头:“别跑,北邙空手刘让我来的。”罢离店而去。

我和狗子在镇上打架从来没有吃过亏,今天被哥结结实实的教训番,心想这事肯定要被四爷拿来损我们段时间了。但没想到,四爷看到哥离开,反倒是脸忧虑的坐在柜台里,长吁短叹的默然不语,很少见到他这样。“四爷,这哥什么来头?怎么你俩对切,就把你怂成这样?”狗子揉着屁股问道。

四爷点支烟,深吸,若有所的道:“上次有人和我对这切,险些……哎,我你们两个浑子打架打输了,还有脸站这里?特别是你,无妄。”四爷忽然指着我怒道:“让你学两招你不学,看你俩今天被打的熊样,以后少在镇上是得了我真传,丢不起那人!”

我和狗子忙lang狈的从店里跑出去,后面四爷喊道:“喂,你们两个臭子回来看店呐!我得去街上拉生意……”我们哪里还有心去看店,狂奔到狗子家里。刚到家,狗子得意的掏出件东西递给我,竟是那哥xiong前的名牌,想必是刚才被狗子给揪下来的。“怎么样,别看那哑铃铛今天嚣张,等老子打听出他的来历,非拆了他的骨头出这恶气!”狗子骂道。

我看看那名牌上面除了哥的照片外,只有简单的两行字,第行:“单位:9号考古队”,第行:“姓名:编号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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