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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臭无比液体不住地往我的头上脸上啪叽，整个脑袋瓜子被臭汤泡了。
臭液体是个小事，爬在身上的那些巨大的蜘蛛不清楚有没有毒……
我伸手抓住后脖子里上的一只，甩了下去，但是，不敢太用劲，他叮咛过，不能出声，一定是怕惊动了洞内的什么野兽。
忽然，脚下突软了，原来乱石嶙峋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磕一下，现在象是踩在了什么动物的身上，我心一凛。
他并没有停下来，我也不敢停住，屏住呼吸，尽量不要太粗重。
身上的爬物姑且由着它们吧，千万不能惊到脚下的东西。
每一步感觉特别地慢长，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究竟走了多少步，我没有概念，光顾着提心吊胆了。
当脚底再一次触到了石头时，我身上的绷着的肌肉方才松驰下来。
身上痒酥酥的大蜘蛛不知为何快速地逃窜了…….
真是怪事。
看来，没什么危险了，佛主保佑，一切化险为夷。
我刚想放开拽着的衣襟，猛然，他死命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使劲往上面拽我。
我不知就里，被他拽了上去。
他轻轻地“嘘”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很大，象把铁钳，而且他的手居然有些轻微的不易查觉的抖颤，显然他非常紧张。
刚才走在那个动物身上，也没见他如此紧张，这是怎么回事？
没容我想呢，耳朵就听见一个声音回荡在这洞中。
嗡隆嗡隆空啷啷地激荡着。
感觉后背贴在一面山壁上，壁上湿哒哒的，手扶上去全是粘滑的苔藓。
那是一个幽幽的女子唱的清亮歌声……
接着，我看到一个漂着的亮光。
借着那点亮光，才看了个清楚，原来我们站在一处不到半米宽的崖壁上，我们的下面是条静静的暗河，河面很宽，水流极其平缓，怪不得刚才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河面上漂着一盏朦朦胧胧的灯笼，歌声就是从灯笼里传出来的。
他身子紧紧贴附着石壁，一动也不动。
我也学着他，贴在石壁上，象只壁虎。
灯笼从我们正下方经过，向下游缓缓漂去……
咿咿呀呀的歌声，直让人起鸡皮疙瘩，扁扁的、呆滞的女声，鬼魅般持续着、回荡着。
说那是个灯笼有些勉强，就象把什么动物的膀胱吹起来，在里面点上根蜡烛，或者象黄河渡口老摆渡人用的羊皮筏子，把剃光毛的羊皮整个吹起来扎住口儿，肉感十足。
等着那盏灯笼漂远了，他扥了扥我，示意我快走。
我几乎手脚并用，在湿滑逼仄的石壁上前行。
终于，不远处石壁的上方，出现了一细条灰蓝色，那是天空！
…...
从一条石缝中爬出来时，森林的一切尽收眼底，天亮了。
我草，我的衣服上糊满了黑白的鸟屎汤子，上面粘着密密麻麻的小黑粒儿。
“那是洞顶上栖息着的鸟拉的，黑粒儿是蝙蝠屎。下面有条小河，去洗洗吧，我也一头一脸。”
他说着，自己冲下去了。
不能叫作小河，一条小溪而已，水太浅，连人的脚脖子都没不过，水底鹅卵石色彩明丽、清晰可见。
清理完鸟屎，找了个向阳的坡靠在一棵两人能环抱住的大树靠着坐了下来，他又赏给我一块肉，一瓶河里灌的水。
吃喝完毕，我实在是太困了，眼皮子打架，不知不觉又迷入了梦乡。
……
我，又是给人晃荡醒的。
不过这次不是程莎，是结伴而行、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他见我睁开眼睛对我说。
“谁呀。”
我刚问出这句话来，就听见坡儿下面不远处树林子上空，“哗啦啦”鸟儿飞起一片，鸣叫着、盘旋着。
有人！
“别动，藏在树后看就好了。”那人小声地嘟囔。
过了一会儿，我就看见十几人的队伍鱼贯而行。
我草，真是的程莎王耙子他们！
我激动得不能自抑，准备放开嗓子喊他们。
可就在这个关节眼儿上，我看见队伍里有个人像极了我！
我的血液瞬间不能流动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走在程莎后面，白袍子孙老道前面的，分明就是另一个我！那军大衣，那头型儿，那身高，还有那张脸……
我无数次从镜子里、手机的自拍镜头里、相片中看到过自己的脸。
小脸儿，剑眉，不大的细长丹凤眼，最让自己满意的挺拔的鼻子，和并不丰满薄薄的嘴唇……
按照现在的审美标准，本人长得算是帅气的小生。加上一米八的个子，确实在皮囊上老天对我不薄。
那个家伙的身上，我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绽，包括走路的姿态和说话的声音……
我听见他在和程莎聊天……
我是独生子，没有双胞胎兄弟。我老爹也是独子，老妈只有一个弟弟，而我这唯一的舅舅生的是个女孩子。我不可能有一个和我长得如此相像的表亲！
突然，我想起了前天在乌兰浩特住的那晚，程莎半夜摇醒我说，他从窗户看见又有一个车队停在院子里，那帮人里面有一个人简直就是我，还有一个简直就是他！
我靠！难道程莎说的是真的？
半夜我被迷晕，丢进陷井里，原来是为了让替身替换掉我！
……
眼睁睁看着他们从我眼皮子底下走过……
我几次冲动，想过去把那个冒牌货一把给揪出来，让丫说，这究竟是为什么，他又是哪个没尿性的王八蛋指使的……
我预想了十几种当我冲下去的后果，最后，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不要说冒牌货不会承认，一定会反咬一口。在背后指使他的人，一旦看到事情不可收拾，必定会想辄，那时候我可能真的会被他们灭了口。
队伍里的程莎会不会也是冒牌的？
我草，我专门呈给关老爷子一张拓片，想看看那老家伙的反应，现在却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谁在背后搞这么阴毒的诡计，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替掉我和程莎？
难不成他们知道了我和程莎的另一种身份，想打入老妖的腹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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