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我上场了……
此关爷周围的人,包括老单,都各处敬酒,或者应酬着来给他们敬酒的人们。
我趁这个时机,坐到关爷的身边。
细细端详了他一阵,从怀里掏出曾经给过关文明的拓片,来自我从昆仑石屋里拾到了的犀牛角……
我轻轻递给关爷,声量就够关爷一个人能听清楚。
“关爷,这是给您的贺礼……”
他脸上笑容没变,拿过我给他的拓片,若无其事地看着。
“关爷还记得西郊那家派出所吗?您那时候很威武,那天,您是怎么到的派出所,我一直很好奇……”
我一直慎密地注视着他每一寸表情的迁移。
“喔?派出所,我什么时候去过那种地方。”
此关爷颇有些意外,抬了抬他那双阴阳异彩,一灰一黑的眼睛,望着我。
他的反应让我噎语了。
什么?
他,不记得派出所了?
我又试探道:“您,还记得第一回在哪儿见到我的吗?”
他似乎仰了仰头,思索了一下。
“你是单家二爷的朋友,他带你来我家作客……”
“在派出所,可是我们把您给解救出来的,您忘记了?”
我轻声而狡黠地盯着他那只黑色的眼。
“喔……,没这回事,小老弟,我从来没进过那样地方,别和我开玩笑了,我知道你是逗我开心,谢谢你的贺礼,真真是个好东西。”
我还想进一步从他身上找到缺口,老单满嘴酒气,端着杯子,一张大脸凑了过来。
没等他开口,我随便操起桌子上一只盛着酒的杯子,清脆而迅捷地碰了他的酒杯一下。
“那,是我和程莎给关爷的贺礼,别嫌弃,没有那位的大清三宝好,但也是关爷最热爱的物什……”
嘴朝着关爷手里的东西努了努。
老单俯下身躯凑近拓片,瞄了一眼。
我看见他眼里突现了一簇火星,旋即不见了。
“这这,小兄弟你俩太客气了,咱们谁跟谁呀,来了给老哥捧个场就行了,拿什么礼物呀,来,来来来,老哥先敬你一杯,程老弟呢?”
……
我的娘呀!
程莎居然坐在周死人的身边,谈笑风生,与周死人那厮勾肩搭背的……
我的眼珠子差点给惊的摔在地上!
他是怎么做到的!!!!!
…….
“那不是程老弟了吗,好啊,他和周掌柜熟络了,来,别管他,咱哥俩先走一个。”
……
宴席到了收关时分,老妖踱到了关爷这桌上,他依然是一幅打了肉毒素似的没表情脸。
桌上的几位齐刷刷站了起来,包括关爷。
靠,人呐,真是自然而然区分出三六九等来,老妖的气场与排场,让这些个世故之人们,立刻对他起了敬畏。
他对诸位说:“各位,不好意思了,我给关爷带来的礼物,只能单独交给关爷。”
“柴大官人,您就别这么见外了,给我们家寿星礼物,我可真的担不起,您别破费,你能到场,我这就蓬荜生辉了……”
老妖定定地站着……
“啊,这,嗯,那各位爷,咱去别桌给旧相识新朋友再敬一轮儿酒,让柴大官人和老寿星单独叙叙旧。”
老单看着老妖笃定的消瘦身子,嗯啊地让步了。
不知道为何,老单的眼眸里闪现着些许不安。
我佯装端着酒杯品酒,眼睛却一刻都没离开老妖和关爷。
老妖四平八稳地坐到关爷的身边,似乎难得地笑了笑,从程莎说的名牌衣服兜里掏出一张雪白的纸,自己先看了看,递给关爷。
老妖的断臂安了假肢,不知情的人一眼看不出任何异样。
关爷把我给的拓片倍加珍惜地放入怀里,接过老妖递过来的纸。
老妖的嘴一翕一动,肯定在对关爷说着什么。
关爷的眼睛更加灰暗,脸上尽显茫然,此刻的他真的象个老年痴呆……
五六分钟过后,老妖轻柔地拍了拍关爷的手,起身离开了,不远处他的一干跟随着附了上来……
方才,第六感觉告诉我,背后的老单也在踹踹不安地偷偷盯着关爷和老妖……
……
“这位兄弟,敢问大名,也喝一杯认识认识。”
我正深深地沉浸在暗暗收视他人微妙的行动中,突然被身边这么个声音一激,手中的酒险现泼洒到衣服上。
转头一看,一直坐在我左手的一位同座客人开口朝我说话。
出于人类传承的礼仪,我微微一笑,欠了欠身子,举起手中的酒杯。
“本人姓齐,幸会了。”
这位赖洋洋地拿起一杯红酒,碰了我的杯子:“鄙人姓单,叫单春雷,家住北戴河,幸会了。”
姓单?
家在北戴河?
不知道是不是和老单一个姓。
多余的事情,我不好打探那口,一杯而过。
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不能依着本性来。
“老兄姓单,跟今天宴请我们的主人是不是本家儿啊?”
我堆起乐意交流的善笑,平常打板,开始流水帐般的聊天。
“一个姓儿,五百年前是一家。”
我们又碰了一杯下肚,这位从皮夹子里取出一张名片,双手非常有礼貌的递给了我。
幸亏半个月前,花了二十元,和程莎一人定了三小盒子名片。
作为回礼,我抽出了自己新近的名片,递给对方。
“夏天北京热,去我们那边凉快凉快,吃点海鲜啥的,路也不远,开车三个钟头。老兄你去的时候找我,包吃包住。”
这位,算是在宴席上认识的新朋友了……
…….
酒灌得有点猛,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解解酒,新认识的单春雷到临桌儿去结交去了。
我独自啜着热茶醒酒。
突然,正低头喝茶的我,脑门子上被柔软绵力点了一下。
一股浓烈的香气灌满了鼻腔。
“瞧一瞧,这是谁呀,抬起头看看,还记得我吗?”
风情千秋、碧绿如荷的杨贵妃,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我面前。
酒精让我眼前有点晕迷,但是我的神志和理智异常清醒。
这不是吴大姑娘吗,她怎么飞到我这块白菜帮子上采蜜了……
“您可是风姿卓越,见过一面就忘不了,吴大小姐,一向可好。”
酒,真是个好东西,忽然发现自己的舌头变得油光水滑的,吐出的莲花朵朵生辉,把我自己给折服了,原来我可以这么幽默……
“哈哈哈,我倒是程小弟是个妙人儿,原来齐老弟也毫不逊色,记得就好。”
那双形而上的绵柔白手在我的脸上吃了一抹豆腐。
“这是姐姐我的名片,记得去我酒吧happy喔,全方位对老弟你免费,姐姐我够不够意思?”
我又接过一张名片,不过这回,我并没有回递自己的名片……
这位风骚的肉姐,在三里屯又开了间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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