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日赵良嗣为王叶所算计,将泄密之事栽赃到赵良嗣同种师道头上。
到底是谁向耶律大石透露了宋金海上之盟的密约,知情人就那么几个,除了蔡攸、童贯二人外,要么是赵良嗣,要么便是种师道。
当时萧干已经杀得宋人使者张宪,两国开战在即,童贯尚且要靠种师道麾下的西军出力,故此面对蔡攸的问责之时,也唯有昧着良心暂时将此罪名推到了赵良嗣头上。
临阵泄密乃是杀头的大罪,虽然将此罪名栽赃于赵良嗣头上,然则到底是童贯心腹,又有十余年交情,且今后尚且要倚靠其献策。
故此童贯又尽力于蔡攸面前替赵良嗣求得一条生路,只用赴江南押运粮草的名头,将赵良嗣远远的打发了出来。
赵良嗣身负血海深仇,乃同辽国宗室不共戴天,故此不管身在燕地抑或身在江南,却也时时将心思放在灭辽之事上。
当日听得各种风声传来,耶律大石降而复叛,宋人大溃,为耶律大石俘虏得五万余人等等,乃至于后来萧严南下等事。赵良嗣听得此讯,心中窃喜之余,只埋头督运粮草。
自己此次失败,无非是自己在明,对方在暗,被对方有心算无心,这才中了奸计。此事并不能说明自己便技不如人。
如今朝廷既然吃亏,想来很快便能明白过来。只要二位大人得知耶律大石诈降,则自己必定有复出之日。
如今辽人势弱,只要宋人大军一日不撤,灭辽当不在话下。
且此次自己被发配得出来,便已经转明为暗,如此攻守之势已异,便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且让对付也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近日又听得风声传来,宣帅伐辽失败,反倒引得夏人、辽人同时入侵,永兴军路、河北西路同时告急,故此朝廷已有旨意班师。
此时赵良嗣正将一批江南粮草往北押运而来,刚刚得到河北东路地界。
陡然听得此信,赵良嗣顿时便有如五雷轰顶。
自爱妻去后,自己便生无可恋。如今之所以苟延存世者,正为辽国未灭,耶律达鲁未曾授首之故。若是灭辽事歇,自己活着又有甚么意思?
军中铁律,若是粮草出了篓子,押运之人可是死罪,斩立决的那种。
如今赵良嗣也顾不上什么死罪不死罪了,便将押运粮草之事抛给副手,领着两名亲卫便往西追来,欲要面见宣帅密谈,以求挽回此事。
当日童贯领西军击败了萧干,退得辽人这一路后,便欲要领大军继续西去,前往永兴军路击退夏人。
大军这才前行的半日,便有辛兴宗领着八千残破西军来投。
当日萧干使五千常胜军前来攻打,辛兴宗同刘延庆领着万余选锋军前往迎战。
待到大营已为萧干所破,刘延庆便率军先退。辛兴宗见状,便也不得不跟着后撤。
当时宋营既然为萧干所焚烧,大军已乱,无斗志,皆四散而逃。
萧干主力骑兵自是追杀宋营士卒为主。
常胜军虽同辛兴宗等西军交锋,然则郭药师早有卖阵之心,叮嘱麾下不得下死力冲阵。
见得辛兴宗、刘延庆等人领兵退去,常胜军也不来追赶
当日出战的这一万西军,除掉战死以及溃逃者外,如今尚且剩下八千多人。
见着辛兴宗领着这些残兵来投,童贯自是苦笑不已。当日自己扶持得此人对抗种师道,谁料到今日又是此人坏了自己复燕大事,正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丧师辱国,原应重处,唯有当日自己扶持得此人之时,曾有官家暗许。
又加之童贯如今自身难保,眼见着复燕无望,童贯也懒得去治辛兴宗的罪,只将其囚禁起来,他日带回京师,让官家自己去处置罢了。
至于这八千西军,辛兴宗既已被囚,按职位轮下来,便归了刘延庆节制。
当下众人正欲继续西去,然则大军尚且在半途,便有风声传来。永兴军路的夏人闻听得辽人已去,西军已回,便急匆匆的撤围,退了回去。
敌军尽去,童贯正要命西军返回驻地,自己押着辛兴宗往汴梁俩交差。
然则就在此时,赵良嗣终于追上了童贯大军。正所谓风云际会,眨眼又是一场风雨。
听闻得赵良嗣前来,童贯自是大喜,赶紧命人召入。
当下二人一相见,童贯乃执赵良嗣手曰:“若得仲亮在,本官何以至此”
如今已经分别得近两月,闻听得童贯此语,赵良嗣也是泪如雨下,开口道:“实为下官才疏学浅,故为他人所算计,连累得宣帅有今日。”
童贯亦是喟然长叹。
二人感概良久,赵良嗣这才开口道:“宣帅,复燕之事,万不可轻弃!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如今若陡然班师,退回汴梁,则大事去矣!若要再度出师北伐,自是难于登天。”
童贯也唯有开口道:“唯有朝廷诏令在此,本官又岂敢不从?”
赵良嗣便开口道:“既是如此,不妨拖延得数日。若是下官猜测不差,此事必有变故!”
童贯闻言大喜,便开口道:“仲亮何以做此言语?莫非朝中又有风声传来?”
赵良嗣摇了摇头,开口道:“下官正自河北东路赶来,即便朝廷又有风声传来,又如何能快过宣帅!”
到了这里,童贯才想起赵良嗣身负运粮差事,便开口道:“仲亮既自河北东路而来,只这粮草却当运往雄州。可是朝廷诏令,既然大军已退,便命仲亮就地交割粮草”
赵良嗣摇了摇头,开口道:“下官闻听得宣帅班师,便也顾不上许多了,只将此事托于副手,便单马前来追赶宣帅。”
见得赵良嗣赤胆忠心为自己出力,童贯正为当日栽赃之事愧疚,当下指着赵良嗣开口道:“此乃不赦死罪!仲亮何其糊涂!”停得一停,童贯便继续开口道:“且喜本官尚未去职,便先替仲亮担当一二。”
赵良嗣赶紧行礼以表谢意。
童贯问名了赵良嗣擅自离职的日期,便于书案上提起笔来,卡着日子拟定了调令一道,且加盖了自己的大印。
有了此调令,赵良嗣此次偷偷前来便算不上擅离职守,即便粮草出了问题也同其无干。
虽则如此,若此事为朝廷所查明,反倒童贯要担上几份责任。
赵良嗣接过此调令,心下也是感动异常,如今也顾不上许多了,便跪地开口道:”宣帅抬爱下官若此,下官敢不已死报之。今有肺腑之言,正当一吐为快。”
童贯便亲手扶起赵良嗣,开口道:“你我相交多年,名为宾主,实则兄弟,又何须如此?仲亮有话,但请说来,本官自当洗耳恭听。”
赵良嗣便开口道:“即是如此,下官鲁莽了。敢问宣帅,果以为耶律大石真降否?”
童贯便开口道:“自是真降无疑。莫非仲亮犹自以为此事有诈?”
听得童贯此语,赵良嗣顿时无话可说。事到如今,宣帅尚且还蒙在鼓里,从未觉察得自己已为人所算计。
唯有对方手段太过高明,且过程太过曲折,自己明明知道此事有诈,却也无法详详细细的说明于人前。
沉吟得半晌,赵良嗣便开口道:“此事且不去说他。敢问宣帅,我军北上之时,耶律大石境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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