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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真人望了姜恒一眼，在他的注视之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
听到玄霄真人肯定的回答，姜恒的身躯一震，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原来……如此……”
“那么我一直以来坚持的……到底算是什么……”
姜恒手中的朱雀仙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有些痛苦的闭上了双目，鼻间竟涌起一阵强烈的酸意。
为什么，会这么想流泪呢……
姜恒缓缓睁开双目，他望向静静躺在地上的朱雀仙剑，眸中露出哀伤之色，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的存在，就只是为了成为这把剑的剑灵吗？”
“你在说些什么？”玄霄真人微微皱了皱眉。
“你还想瞒我吗？师祖！”姜恒抬起头来看向玄霄真人。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玄霄真人看了姜恒一眼，“你先回去冷静冷静，明天再来见我吧！”
“我不需要冷静！”姜恒紧紧地盯着玄霄真人，颤声道：“你这么多年来培养我，不就是想让我化作朱雀仙剑的剑灵吗？”
“简直是一派胡言！”玄霄真人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他看了一眼姜恒，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歪门邪道？”
姜恒微微一怔，“难道不是么？”
“不是！”
姜恒缓缓说道：“今天，我遇到了我父亲……”
玄霄真人听完之后，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这么多年过去，玄火教还是只会摆弄这些旁门左道，殊不知修行一道，唯有强练己身自我，方才是正道！将希望都寄托在一把剑上，上得了什么台面！”
姜恒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似喜似悲，似愁似忧，他有些疑惑的望着玄霄真人，问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玄火教的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玄霄真人轻轻摇了摇头，问道：“你是玄火教的人吗？”
“我当然不……”姜恒的眼中出现一抹亮光，可随后又缓缓黯淡了下来，“我不是，可我父亲是。”
玄霄真人点了点头，“你身体中流淌着姜氏一族的血液，这一点的确改变不了。
“那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
玄霄真人一掌拍出，击在姜恒的丹田之上，姜恒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便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
姜恒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面白如纸，目呲欲裂，玄霄真人方才那一掌，竟生生将他的金丹震碎！
“师弟！”顾剑生闻声闯了进来，见到姜恒的模样，不由大惊，连忙想要过来扶他！
“不要碰我！”姜恒低吼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身形有些摇摇晃晃的，一步步向殿外走去。
“师祖！这、这是怎么回事？！”顾剑生面带惊色，看向玄霄真人道。
玄霄真人没有理会他，运起法力，隆隆道音从他口中响起，彻响整个玄女峰。
“从今日起，将姜恒逐出玄天宗，永世不得再踏入玄女峰半步！”
“师祖！”顾剑生惊呼道。
姜恒摇摇晃晃的身影轻轻一颤，再度向殿外走去。
“师父！”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阿七的身影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姜恒，泪如雨下：“师父！你怎么了？！”
姜恒停下脚步，他的脸色苍白至极，艰难地抬起手来，摸了摸阿七的脑袋，道：“阿七……”
“师父……”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好好修炼……知道吗？”
“呜呜！”泪水不断从阿七的眸中流出，他一双小手紧紧地抱着姜恒，泣声道：“师父！你不要离开阿七！你不要离开阿七好不好！？”
姜恒轻轻的揉了揉阿七的头发，目光看向了从后面追过来的顾剑生，“师兄……”
顾剑生走上前来，神色焦急，“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来还好好的……”
“师兄……”姜恒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顾剑生的疑问，正欲说些什么，突然按着胸口，眉头紧皱起来。
“师弟！”
“师父！”
姜恒摇了摇头，脸色愈发苍白起来，金丹被破，这种痛苦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他有些艰难道：“师兄……此事已无挽回的余地，我入玄天宗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临到最后，师弟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顾剑生神色有些复杂，“师弟你说……”
姜恒的目光看向阿七，有些虚弱道：“阿七是我的弟子，我走之后，他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希望师兄咳咳……希望师兄，你能照拂她一二……”
“师父！呜呜！师父，你带阿七一起走吧！”阿七紧紧地抱住了姜恒，不断地哀求道。
姜恒只是轻轻地安抚着她，目光继续看向顾剑生。
顾剑生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道：“师弟你就放心吧，阿七终究是我们火云殿的人，我不会让他受任何欺负的！”
姜恒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我就放心了……”
“师兄……”姜恒只觉自己鼻尖发酸，两行泪水竟夺眶而出，“师弟……走了！”
“师父！”阿七撕心裂肺地大喊道。
“你要好好修炼……”
“我不！”阿七的脸上露出倔强之色，她紧紧地抱着姜恒，抽泣道：“我就要跟着师父，师父，你不要丢下阿七！”
姜恒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来，用手刀击在了阿七的脖颈上。
“师兄，拜托你了！”
顾剑生张了张嘴，抱起已经昏迷过去的阿七，看着姜恒的身影不断向远处走去。
姜恒拖着伤体一步步向前走去，金丹破碎，身体之中五内俱焚，姜恒却好像是感受不到了疼痛，他的目光不断向周围望去，望着玄女峰上的一草一木，眸中充满了留恋之色。
二十年！
从十岁来到玄天宗，姜恒在这玄女峰上，足足待了有二十年时光，可到头来，终究还是要离去。
被驱逐……而去！
姜恒缓缓转过头去，看向远处的一个方向，那里是圣心殿。
“飞璇……”
姜恒嘴唇轻轻动了动，半晌后，他转过头来，继续向前走去。
路上，一束束刺眼的目光向姜恒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