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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又是第一个到的呢！”
负责伺候的婢女见到走进门的身影，迎过去行礼。
邵思琪点点头：“反正也醒了，不如在这里看会儿书。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昨日来了新茶，大小姐要不要尝一尝？奴婢去给你煮茶。这几日见各位小姐煮茶，奴婢也在旁边偷师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各位小姐的悟性。”那婢女与邵思琪交谈得多了，说话越来越轻松，不像对其他几人那样敬畏。
不过邵思琪懂得把握这个分寸。这丫头眼眸清明，做事规矩，是个可以结交的。她也不介意她的亲近。
茹娘看着这一幕，心情更加复杂了。
邵家大小姐勤奋刻苦，还很有天赋。与其他几位小姐相比，她真的是一点就透。这样的人却要受不公平的待遇。
“见过夫子。”邵思琪行礼。
“大小姐。”茹娘点头。“请坐。”
“是。”邵思琪坐下来，从青霜的手里接过书本。
“若是茹娘弹奏一曲，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大小姐看书？”茹娘坐在琴前，朝邵思琪淡淡地说道。
邵思琪做了个请的动作：“请夫子随意。”
“多谢。”茹娘点头。
邵思琪看书，茹娘练琴。过了大半个时辰，邵娉婷和唐玉莺才姗姗来迟。而邵青霞跟在他们身后。
“夫子。”几人行礼，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邵思琪作为大姐，当然在首位。旁边是邵娉婷，依次是邵青霞和邵依琳。唐玉莺在末位。
“夫子，四妹病了，向夫子告个假。”邵娉婷甜甜地说道。
“知道了。”茹娘开口。“今日练琴。各位小姐随意发挥，让我看看你们最近学得怎么样。从大小姐开始！”
邵思琪坐在琴案前，泼弄着手里的琴弦。刚开始还好，惭惭的杂音越来越多，还总是跑调。茹娘立即喝停了她。
“不用我点评什么，大小姐应该知道自己的水准。等会儿留下来多练两个时辰的琴，大小姐没意见吧？”
邵思琪站起来，朝茹娘行礼：“没有。多谢夫子教导。”
茹娘见她这样顺从，脸上的神色好看了些。她又看向邵娉婷：“早就听说二小姐是第一才女，其实学不学都是没差的。今日就让我们欣赏一下二小姐的琴技。”
邵娉婷谦虚了两句，在众人的打量下拨弄琴弦。
一曲结束，所有人都听痴了。茹娘的脸上更是扬溢起满意的笑容。
“以后二小姐可以不用来上琴课。当然，如果二小姐愿意来，茹娘也是欢迎的。”
“多谢夫子的教导。”邵娉婷朝邵思琪甜甜一笑。“大姐，改日我们可以一起练琴。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可以互相指点。”
邵思琪温柔地说道：“好啊！那就麻烦二妹了。”
邵青霞的琴技平平。唐玉莺的琴技仅次于邵娉婷。不过邵思琪明白这是她故意藏拙的缘故。
既然唐家想把女儿送进宫，怎么可能没有打算？唐玉莺的才艺在邵娉婷之上，只是不想压她的风头，这才藏拙。
每日的课程排在上午，下午随便小姐们活动。毕竟都是娇身惯养的千金小姐，哪能像个苦修士似的整天学习？
今日的课程结束，邵娉婷和唐玉莺约好下午出去逛街。他们还邀请了邵青霞，后者以想照顾‘三妹’为由拒绝了。至于邵思琪，他们连问侯一句都没有。
邵思琪当然也不稀罕他们的问候。她现在考虑的是医馆的事情。说好了开设医馆，可是现在又被困住了。
“大小姐今日练琴不是很专心。”茹娘坐在对面。“可是有什么心事？”
茹娘清楚邵思琪的实力。或许她的琴技不如从小练到大的邵娉婷，但是也不至于差成今天那样。邵思琪想要蒙蔽别人，茹娘顺水推舟，就成了她。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邵思琪完不用再装傻，可是她今日的心思不在上面。
“确实有些疑惑。”邵思琪停下手里的动作。“感觉自己陷入一个怪圈里，不管怎么挣扎，始终出不圈子。”
“既然出不了圈子，那就在大圈子里给自己画个小圈子，让自己好好呆在小圈子里，不受大圈子的影响。”茹娘柔声说道：“大小姐是聪明人。出不了那个圈子那就不出，反正人这辈子也有不少怪圈，出不去的多了。”
邵思琪惊讶地看着茹娘。茹娘的话仿佛给了她一点提示。她猛地站起来，朝茹娘行礼：“多谢夫子提点。”
“大小姐是想好了怎么去画这个小圈子了吗？”茹娘淡笑。
“近日可能没有办法跟夫子学习了。等以后有空，我再来拜访夫子。”邵思琪慎重地说道。
“恭候大小姐的大驾。”茹娘应道。
老夫人的院子。邵老夫人正在听汪嬷嬷诵念经书，听红袖说大小姐来了，就让汪嬷嬷停止念经。她朝走进来的邵思琪招招手：“过来说话。”
邵思琪在老夫人的面前停下来：“见过祖母。”
“不是说了别多礼吗？你应该跟你二妹学习一下，她就从来不守这些规矩。”邵老夫人嗔怪。
邵思琪轻笑：“祖母给我们请了教养嬷嬷和夫子，为的不是让我们学规矩吗？孙女可不能让祖母的银子白花。”
邵老夫人一听，心里更偎贴了。想到邵娉婷很少向自己行礼，每次进这院子都是横冲直撞的，确实没有规矩。
“你的规矩学得不错，可是二丫头是怎么回事？这些日子的规矩都白学了？改日问问她。”
“祖母，孙女今日有事相求呢！”邵思琪脸颊红红的。“祖母听了可别恼我。”
“那你说说看，到底什么事情竟害怕祖母恼你？”邵老夫人笑呵呵地说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邵思琪有事没事的在邵老夫人面前刷存在感，相比前世的冷漠，她倒真有几分祖母的样子。每当看着那双慈爱的眼睛，邵思琪的心情就格外复杂。她不由得想，前世要是也讨好了她，是不是结局不一样？
不，还是一样的。
而且，她从来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人。就算现在看上去对她不错，一旦涉及到家族利益，她还是被牺牲的那个。
这是一场戏，他们都是戏中人。最终谁能唱到落幕，就看各自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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