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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是，如此巨大威力的一击，却丝毫没有造成任何波动，就好像是两把普通的武器在天空之中接触了一样，非但没有巨响，甚至连气劲也没有丝毫溢出。
下方早已预备好要躲避的人们反倒愣住了，看向空中的大刀和战戟，好像被牢牢黏合在了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无数的红色军魂与血色闪电互相交缠、吞噬着，数息之后，黑色鬼将陡然碎裂开来，化为层层烟气消散，蒙厉脸上也带着一丝憾色，彻底化为点点红色星芒。
微风吹过，相距数十米的阎天和莫煞却是没有人有动静，像是时空在刚才一击被冻结了一样。
“哧。”
一声极其轻微的擦伤声，在莫煞的身上响起，原本完好的甲胄此时已经破裂了一个小洞，看那位置，正是心脏之前。
黑血从那个小洞之中流淌出来，像是小溪流淌，将生命力从他体内带走了。
他很快就无力的跪倒在黑色的血泊之中，仰面望着仍是阴云密布的天空，望着远处一步一步艰难的向他走来的阎天。
风尘萧萧之中，一袭残破色红色披风猎猎作响，原本的亮银甲胄如今已经大多破损，甲片零落，身影虽然歪歪倒倒，但是脚下的步伐却异常坚定。
一步两步，阎天终于来到了莫煞面前，手中长戟微微抬起，指向莫煞喉咙，虚弱的道：“现在你已是败军之将，命你的部下放弃抵抗，我向来不杀俘虏。”
莫煞此刻体内已经不剩多少血液流动，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略微抬起头，眼睛直直的望着戟尖，道：“阎天，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不过是大宁的一条狗。”
见他如此羞辱，阎天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怒容，正欲斥责，莫煞却自顾自的继续道。
“当年，我为了捍卫我边军荣耀，被那几名京城纨绔车轮战之下，气魄碎裂，但是我无悔。即便你父亲隐瞒了能够恢复我气魄的手段，我也没有迁怒与他，不过分道扬镳。”
“三年以前，我欲以军功换取擢升为将，你父亲却以我气魄来路不正而拒绝。你以为是我愤怒之下杀了你父亲，又以重金贿赂相关官员。那可大错特错。”
听他这么说，阎天面色又是难看几分，回想起往事，厉声道：“莫煞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父亲究竟是何情况？”
莫煞“咳咳”笑着，口中喷出黑色的血沫，气息平缓后才缓缓道：“当时我被你父亲拒绝，晚上准备以当年情分，再向他提议。却不想遇见刺客围杀你父亲，刺客头子就是当今大宁皇帝的御前侍卫。”
阎天面色惊惧，呵斥道：“你以为血口喷人，便能洗脱你的罪名？令我大宁朝堂不安？”
“信与不信，都在于你。我本就是将死之人，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莫煞并没有因为阎天的厉声呵斥影响，口中继续道。
“当时他们大多身受重伤，我便把握住了他们的性命，在他们的气魄之中植入了我的气魄，从而便可以掌控他们。我才了解到他们是为了帮助皇帝，剪除实力过强的势力，你父亲便首当其冲。而我则恰逢其会，成为了皇帝手下的一支强军。”
又笑了两声，莫煞继续娓娓道来。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对于你父亲的死，根本查不出什么东西。在这些年，反而扶持我统领血煞军，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短短三年就建立起一支血腥冷酷的强军。”
“而你，待在自己杀父仇人的麾下，南征北战，帮他建功立业，牺牲自己部下的性命，多么可笑。”
阎天听到莫煞的讥讽，脸色十分难看，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出话语中的真假，一面是父亲的死，一面是自己时代效力的大宁朝皇帝，到底如何取舍。
莫煞感受着体内血液的流逝，脸上最后挤出一缕苦笑，左手猛地握住了阎天的战戟，右手向阎天腹部袭去。
阎天下意识之下，手臂尽力戳刺，戟尖深深的穿透了莫煞躯干，将他的左手搅得支离破碎。
“哧！”
预料之中的腹部剧痛却没有传来，莫煞右手五指张开，紧贴在阎天腹部，口中缓缓道：“你以为你能够以命换命，就这么死去？你体内精血受神魂气魄牵动，早已所剩无几，一旦这股气泄了，不出三日你必定殒命。”
浑身黑气再起，却并未凝聚成形，反倒部顺着右手流向阎天体内，感受到力量的增长，阎天面露惊讶，却受到黑气牵制，一时之间无法挣脱。
“莫煞，你又在作何打算！？”
莫煞左边的身体已然干瘪下去，枯瘦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嗓音：“让你。。。活下去。。。否则一切。。。都将没有意义。。。”
片刻之后，黑气彻底消散，阎天面前之剩下了一具干瘪的尸体，尸体歪倒，阎天想要身手接住莫煞的尸身，但是当尸体和他手臂接触的时刻，干尸瞬间化为黑灰，随风散去了。
感受着体内精血的再度恢复，阎天却神色复杂，莫煞死前竟是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精血以某种方式灌注到了自己体内，将自己此前严重亏空的精血补足回来。
在最终时刻，他的最后一击之力，竟是用来让自己存活，联系莫煞的遗言，一时之间阎天的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和冲突之中。
见血煞军主将已亡，守军顿时士气大振，城中喊杀声再度炽烈起来，口鼻溢血的徐白也被几名军士带往了安之处。
几个时辰过后，大多血煞军都被擒拿下来，绑在城中监狱，等待处置，些许小股部队逃离了云泽城，逃向大华境内。
此前自碎气魄的呼摩雄，也渐渐醒转过来，云泽城经此一役，几乎被夷为平地，房屋、街道、城墙，被毁坏的七七八八。城中五百余守军，幸存者不到百人，即便侥幸存活下来，也是个个带伤。
还清醒着的钟灵与张晨，就在最后一名血煞军束手就擒的时候，脑海中再次回荡起了久违的低沉声音。
“试炼区域结束，守城方获胜，攻城方试炼者员抹杀。”
“试炼奖励发放中。身体素质强化开始。”
一股灼热的气流，顺着他们体内的每一根神经开始流淌，气流所过之处，每一颗细胞都开始跳动颤抖起来，剧烈的疼痛和麻痒席卷了他们的脑海。
就连昏迷中的徐白，也是面色扭曲，身体的颤抖越发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