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何等乐园。如果我是一名诗人,一定会为这留下不朽的诗篇。”</p>
“然而你只是一个变态。”</p>
闭嘴!</p>
楚文闻言从温柔乡中回归现实,他愉悦的心情被女孩这句话弄得烟消云散。</p>
这里的女仆深得迎客之道,个个可爱伶俐,知性大方,虽然他第一次感受这种咖啡厅的氛围,却已经融入其中,其乐无穷。</p>
“咳咳,莉莎还要吃布丁吗?不吃的话就回去咯。”</p>
“再来一份吧。”</p>
“正合我意。”</p>
楚文饮尽香醇的咖啡,长长的舒了口气。</p>
这里不光是品牌优质,甜点也相当的好吃。就算价格比平常的地方贵了些许,但为博取佳人一笑,又何尝不可呢?</p>
“主人今天也来了吗?欢迎光临喵~”</p>
门外的迎客女仆打着招呼,应该是来了个常客。</p>
“喝杯咖啡就去工作了。你们也依然是元气满满,相当不错。”</p>
“哎?”</p>
楚文听到那声音后,忽然觉得有点耳熟,但又记不起是在哪里听过的。他疑惑的转过头,正好看见了进入咖啡厅的平头男人。</p>
一个他差点就能将其忘记的男人。</p>
平头男人穿着整洁的西装,面容肃然,对女仆尽量用着他自己认为柔和的方式说话。</p>
尽管那听起来还是很冷厉。</p>
楚文瞳孔猛缩,倒吸口冷气,稀散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p>
那是他第一天来到冬木市,第一次见到的杀人场景,而那个人,正是刽子手之一。</p>
自己被追杀……</p>
活到了今天……</p>
楚文感觉喉咙被空气堵住,咽不下唾沫,无法呼吸。</p>
因为缺氧他的脸上渐渐通红起来,手指像是被冻结般冰冷僵硬,四肢也跟着愈发冰凉,抬不起,落不下。</p>
恐惧从脊梁骨袭击到身,一边是往头部持续输送的血液,一边是静脉里液体逆流导致血液无法循环。</p>
“唔……”</p>
楚文艰难的发出难受的悲鸣,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p>
他有俾斯麦,身边还有着莉莎,不应该这么害怕才对。</p>
这就是人对接触过的危险产生的本能反应吗?</p>
不。</p>
不应如此。</p>
楚文大脑如同幻灯片一般,再次播放出当时的场景。</p>
夜月下的战斗,尖锐的金属碰撞声,那个被匕首刺穿额头的金发男子,血浆被拉扯出来,溅洒在凶手的脸上……</p>
呕。</p>
胃液几乎就要涌出,脆弱的心脏此刻被压抑感逼得快要破裂,视野变得通红。</p>
仿佛被杀的那个男子就是他自己,血液已经遍布了双眼,所以不能再看清世界。</p>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他的眼里只剩下那个男人。</p>
就连刚才让他入迷的女仆都成了痛苦的一部分。</p>
无法思考,抑制不住颤抖。</p>
男人到这里来做什么?是为了抓捕自己吗?</p>
或许他已经把自己忘了?</p>
就只是恍然一眼,怎会记住自己?</p>
侥幸心理安慰着楚文,他重新思考起来,可神经依然紧绷,不由得仓惶欲要逃走。</p>
“你怎么了?”</p>
突然,身边插入了一段能够听进的话语。</p>
那是很机械的声音。</p>
是莉莎。</p>
一如往常印象中的那样无情。</p>
可在此刻便宛如之音,楚文在心中紧紧抓住了这道光束,终于,他从地狱中逃脱出来。</p>
“莉……莎?”</p>
“莉莎在这。你看起来有那么一些不大正常。”白发女孩的紫色眼眸闪动起来,她顿了顿道:“是吃坏了肚子吗?还是说过于兴奋了?”</p>
“我……”</p>
楚文刚要回答,却立刻注意到那沉重的脚步声靠近了。</p>
他随即打个冷颤。</p>
那个人正在朝自己走来。</p>
逃走?求饶?亦或是先下手为强?</p>
跟着男人过来的还有个猫耳女仆,她手拿菜单笑着问:“好的主人酱~嗯……除了主人这些还需要点什么吗~?本日特别推荐草莓布丁哟~!”</p>
“布丁?那就来一份吧。”</p>
“嗨~”</p>
与女仆充满活力的声音相反,男人音调如同地狱索命的恶鬼。楚文慌忙低下头,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p>
自己理应不会这么害怕,但不知为什么他无法控制这恐惧。</p>
就像是被强迫着恐惧,又如同因本能而生。</p>
到底是怎么了?</p>
自己为何如此反常?</p>
好在之前有莉莎的缓冲,少年勉强没有出现大的异样。四肢也不在颤抖,只是脸上微微有些发白。</p>
男人恰巧在楚文的旁边一座坐下,接着又很随意的转头望向自己。</p>
是的,相当自然的举动,就像人总会对旁边的人不经意的望一眼那般。</p>
可就算是这样,楚文的紧张害怕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p>
“你好像很害怕,先生。”</p>
“!?”</p>
楚文止住呼吸,暗想:他在对自己说话?</p>
没错,那个男人正在看自己。</p>
这让楚文的破绽暴露无遗。</p>
“你在害怕什么,喔,需要帮助吗。”</p>
不是疑问句,楚文却听出了质疑,还感到难以察觉的不善。</p>
被发现了?被记起来了?</p>
“唔……”</p>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p>
少年牙齿打着颤,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p>
“我们见过?”</p>
这是疑问句了。</p>
在少年心中炸起轰雷。</p>
楚文的头脑已经成一片空白,如果对方认出自己,绝对会当场把自己给杀掉吧。</p>
毕竟俾斯麦杀了他的两个同伴。</p>
对了,俾斯麦……</p>
他的左手微微动弹,最坏的打算就是把俾斯麦召唤过来。</p>
“抱歉,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相当羞涩,并不是你所想的害怕。”莉莎恰时为楚文解释道。</p>
“羞涩吗。看起来真是相当羞涩。”</p>
那个男人立马收回了目光,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道:“很正常,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多少有一些拘束。啊,人越来越多了,还是安静的环境比较好。”</p>
很难想象这个严峻的男人居然喜欢到这种地方。</p>
“要知道,很多人看见我都会害怕。因为他们直视过我的武器,被诅咒的圣洁之物。同样也只有被下诅咒的罪人会感到恐惧,我以此来分辨那些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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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一愣。</p>
这是什么意思?</p>
“曼森大人。”</p>
“喔,你来了,很不是时候,艾利克斯。”</p>
忽然,一个沧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少年下了一跳,这个穿着教会服饰的中年男子,是什么时候在一边站着的?</p>
“我找到线索了。”</p>
“谁?”,曼色看似漫不经心的问。</p>
“远坂家的远坂凛。”</p>
“喔。魔法名门。”</p>
少年听到后咽咽喉咙。</p>
远坂凛。</p>
熟悉的名字。</p>
对了,是圣杯战争的参战者。自己怎么吓得这个名字都记不住了?</p>
这时,女仆带着曼森点的甜点咖啡送到他面前,后者报以微笑,随之摆手让女仆离去。</p>
少年后背被冷汗湿透,趁着这个机会他拼命的吸着空气,脸上开始渐渐恢复血色,神色正常起来。</p>
在四肢恢复知觉后,他惊讶的发现莉莎的手正轻轻贴在自己的手背上。</p>
不知贴了多久,那触碰之处温暖且舒适,微弱的紫芒在其中阵阵闪耀。</p>
正是女孩的这个举动,减轻着少年的痛苦。</p>
“这样可能你会好受一些。”女孩淡淡说道。</p>
是治疗法术吗?还是什么特别的法术?楚文默默想到。</p>
因为光线很弱,其余人都无法察觉到,曼森专注在与艾里克斯的谈话之中,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p>
“谢……谢谢。”</p>
莉莎偏过头,说:“客气。不过莉莎只能这样帮你到这了,要想治根的话,还是尽快离开较好。”</p>
“正有此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