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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回 活在当下 日休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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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鬼后,才知道人比鬼可怕多了。

给郑愚玩了把狠的后,皮日休这才明白他上半辈子所学的那“五车”本领在政治场上并没大用,傲视权贵的话,在被窝里想想就算了。

再,傲气又不能当饭吃,于是老老实实干起了唐帝国的官。

先在苏州刺史崔璞幕下做郡从事,后入京任著作佐郎。

再后又任太常博士,掌管祭祀。

直到黄巢打进长安,皮日休的职级仍呈屹立不倒之势,保持7品坚挺。

事业没起色,生活倒是十分滋润,游山玩水、喝酒吹牛、逍遥至极。当然这有个矫情的法叫“寄情山水”。

从后来的经历看,其实这段日子才是皮日休在这个世上最合适的存在方式。

人啊,要活在当下,当下过舒坦就好,谁能保证明天世界不会毁灭。

这个时期,皮日休的又一重要作品诗集《松陵集》出炉,这集是他与陆龟蒙相互吹捧的作品,收录了六百多件作品。

这些诗多围绕酒、茶、渔钓、赏花、玩石等琐物碎事以及闲情逸致展开,特别注意将日常生活中的器具、景物、人事作为诗歌创作的材料,感觉是“无病呻吟”的类型。

皮日休和陆龟蒙合称“皮陆”,同是唐朝隐逸诗人的代表。

陆龟蒙年轻时豪放,通六经大义,举进士不中后就效仿隐士,到处混日子,跟皮日休可谓是志同道合,臭味相投,关于他的事以后再。

老皮的傲气就这么给磨呀磨,磨得毫无生机。

后世评论家就直接指出,《松陵集》的艺术成就远远低于《文薮》。政治热情的消失直接导致才性压抑,胸怀萎缩,境界失之于大气。

一次,皮日休来到湖北江夏,长官刘允章摆酒接待,大家喝酒唱歌,吟诗作对,闹得十分开心。

估计是喝多了,皮日休的爱讽刺人的本性又显露出来,轻薄了一个姓穆的行政助理。穆助理可不是一般人,长官刘允章就是他的亲戚。

于是,穆助理就私下向刘长官投诉,大概就这么一个套路:老皮讽刺我,他明知我是您的亲戚还讽刺我,他讽刺我明摆着就没把您放眼里,或者本身就是为了讽刺您。

刘长官大怒,不动声色来了皮日休的桌前,突然大喝,“你为什么要轻薄穆助理?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这里就是鹦鹉洲,当年黄祖就是在这里杀了祢衡的。”

连珠炮一样的发问,吓得皮日休“雨涕而已”,哭得像雨下,也是蛮有技术,戏不错。

文人也就是嘴硬而已,其实怕死得要命。

当然,珍惜生命也是个不错的品质。

扯了半天,讽刺了文人、文妖、文痞一轮后,回到我们的正题。

黄巢攻入长安后,一番调查下来,觉得皮日休这个典型非抓不可。

于是,就将皮从七品直接升到翰林学士。

虽然这个位置属一般行政系统以外的差遣,不计官阶品秩,也无官署。但在唐代的潜规则则是,皇帝心腹,常常能升为宰相。

对皮日休而言,这简直就是来自银河系的馅饼。

此时的皮日休已经千锤百炼成了“老戏骨”,对忠诚、理想、信仰此类没用的东西一律闭不提,当年刘长官那一档事深深影响着他。

皮高兴上任,并且马上就给了黄巢大大的回报。

花了心思重新包装了黄巢老底,将原本的贱民变成成出身书香门第,还伪造了《七绝·菊花诗》和《不第后赋菊》两首诗。

后来,黄巢逢人就吟,不过你要是问他,“菊花”怎么写,他估计只会指指自己的屁股。

黄巢很开心,又命皮日休撰写一种用来宣扬自己是上天授意主宰人间的谶词,皮没多想一挥而就

欲知圣人姓,田八二十一;

欲知圣人名,果头三屈律。

这是个诗谜,“田八二十一”是个“黄”字,“果头三屈律”是个“巢”字,技术含量不怎么高,这鞋也擦得很出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黄巢竟然很生气。

原来,黄巢长得比较难看,头部丑陋,头发又难以遮挡住鬓毛,读完这诗后竟觉得皮这诗有讥讽他那副尊容的意味。

据,不久之后,黄巢就找了一个借,将皮日休杀了。

关于皮日休的死法,史学界的研究有四种:

一是他晚年流浪到安徽宿州,死在此地;

二是投奔吴越,最后死在杭州;

三是黄巢兵败后,皮日休被唐诛杀;

最后就是上述缩写,因写诗讽刺黄巢,被砍了。

各种研究都有各自有力的证据,听起来也似乎都有点道理。

笔者倒觉得皮日休没想过,更没有讽刺黄巢,就是不心将马屁拍到马肚上,惹得黄巢恼羞成怒,才有此下场。

学术的事还留待砖家们去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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