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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浴火而生 虎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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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新丰绿树起黄埃,数骑渔阳探使回。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来。

万国笙歌醉太平,倚天楼殿月分明。云中乱拍禄山舞,风过重峦下笑声。

此组诗出自晚唐大诗人杜牧的名作《过华清宫绝句》,三首诗分别选取了选取了唐玄宗不惜劳民伤财为杨贵妃供应荔枝、唐玄宗轻信谎言而长期醉生梦死、安禄山为唐玄宗和杨贵妃作胡旋舞等三个典型事件,经添盐加醋、牵强附会等艺术加工,借古讽今,表达了一个愤青的复杂情绪。

当然,这也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唐中后期,仗着唐玄宗宠信,杨氏兄妹弄权,由内乱引发外乱,最终酿成了安史战乱大祸,自此唐帝国被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泥潭。

固然唐的衰败是典型的制度性衰败,但上层建筑长期昏庸更加速了它的衰亡,唐玄宗背定这黑锅。

公元852年,杜牧迎来了生命最后年景,写就墓志铭后,诗人闭门谢客,搜罗生前文章,悉数焚掉,之后安然赴死,非常有仪式感。离世都可以这么美,不愧为唐代大才子。

就在这年,安徽砀山县午沟里发生了一件怪事。一天晚上,村里人发现一户人家的院落上空血红一片,半边天被照得通红,疑似失火。

村里人二话没,急忙拿起锅碗瓢盆,取上水就往这地冲去,边跑还边招呼乡亲们帮忙救火。众人循着红光方向,赶到此地,却发现该院落四周既没浓烟,也没火光,就连烧垃圾都没,更别失火。

正纳闷间,院落的大门,咣当!一声打开,一中年大叔块步跨了出来。

此人叫朱诚,是这家的主人。相对于午沟里世代以种田种地为生的农民而言,朱诚算是人才,虽未得功名,但起码通晓“五经”并以此为生,传道受业,乡人昵亲“五经兄”。刚才乡亲们的吆喝声太浩大,也惊动了他。

“各位,这是做甚?”朱诚本来也想出来救火,但见乡亲们聚集在他家门,一副副怪异的表情,眼睛直勾勾望着他,瞬间一头雾水。

带头的乡亲怀着几分敬意,将刚才如何看到他家屋顶冒出红光,然后大伙如何一呼百应,争先恐后积极救火的事迹一五一十叙述了一遍,旁边几个好事的乡亲也不时帮腔,生怕漏了点什么。

“哦……”朱诚哦了大半天,也一副很想努力去了解部真相的模样,但是越听越糊涂,看看庭院周围,再看看乡亲们脸上挂着的大大问号,更是云里雾里。

正当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声清脆的初生婴儿啼哭声从朱诚家传了出来,乡亲们循着哭声往屋里望去。

朱诚怔了一下,往屋里望了望,很快又回过头来,一脸陪笑地,“哦,这是儿的啼哭声。刚刚,俺老婆又为老朱家添了一男娃。”朱诚的老婆王氏,已有两胎两子,长子朱昱,次子朱存。这已是第三胎。

既然是添丁,那是大事情。听朱诚这么一,乡亲们纷纷送上祝福,又朱家祖上护荫,家门有福,又夸朱诚有本事,又赞朱妈妈好生养,当下就寒暄开了。朱诚也一一回谢,表示待三子满月,一定请大家喝杯满月酒。

气氛的融洽冲淡了刚刚的“乌龙火警”事件,乡亲们也各自散去,反正没事就是好事。不过,大伙终究觉得这事很奇怪,议论纷纷,隐约觉得午沟里要出个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古代的一种官叫“稗官”,诸如现在宣传部的舆情采集人员,专门收集街谈巷议、市井传闻,白了也就皇帝御下的特别“狗仔队”。

这班人经长期总结,录得民间传有“赤气”之,也就是每载帝王降生之时,其所处之地就会出现红光。

于是,“赤气”就成了帝王圈内潜文化,出生的时没个“赤气上腾”“红光冲天”都也不好意思自己做过皇帝,混过帝王圈。

朱家这个三子正是朱温,未来亲手埋葬唐帝国,开启五代的人。

唐吉坷德,“自从当上骑士后,觉得自己也有那么点贵族血统。”古今中外,但凡有点成就的,都得将他娘的事都拿出来,再次进行艺术加工,这是标配,信不信由人。

欧阳修就不信,修新五代史时就将朱温出生的异象都给删了。对于朱温只有一句介绍“其先舜司徒虎之后”,朱家先祖是舜帝的臣子。

据《舜典》记载,朱、虎、熊、罴(pí)兄弟四人,曾在舜的手下的农业部门担任职务,相当于农业部司长的职务。在以农业为主的古代社会,也算是地位显赫。

朱家的祖先不是朱,而是虎,至于后人为什么姓朱,跟古代人姓氏习惯有关。为了体现血缘的延续,古代人一般以父亲的最后一个字为姓。朱家有一个祖先名字叫朱,由此有了朱姓,传到朱温,朱家已过五代。

虽降生之时有异兆,可朱温长到七八岁也极为普通,如果一定要特别,就是特别顽皮。五经兄年事渐高,养三孩压力太大,一没扛住就撒手人寰。

孤儿寡母,生活艰难。无可奈何,朱母带着几个孩子来到萧县富户刘崇家打长工,朱母纺棉织布、做饭,朱昱种田耕地,朱存赶牛犁田,朱温年幼放猪,也算都有工作的人。

一晃几年过去,特别顽皮的朱三,成长为茁壮少年。不过,困苦的环境并没有让朱温长成大好少年。反而,张牙舞爪,横行乡里,邻里极为厌恶。地主老财刘崇看不过眼,动不动就棍棒伺候,替朱家教崽。

朱三的童年实在过于凄凉,早年丧父,寄人篱下,在被打骂的环境下长大。

孩都是一张白纸,你在上面写上什么,以后就会是什么。

朱温的多疑和嗜杀,或许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种下了种子。

因为被爱,所以懂爱,才会去爱。

地主老财刘崇虽然是黑心的,但刘妈妈却特别怜爱朱三。话有次,刘妈妈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幻想症复发,竟然亲眼见睡熟的朱三变成一条红蛇。从此就拿这个来事,时常告诫家人,朱三不是平常人,要善待他。

天降异象、名门贵胄、半人半兽都是宣传家的手法,看官笑笑就可以了。

其实,每个人的性格不仅能从人生的早期找到一些影子,跟生活的地理环境和时代也都有着莫大关系。

砀山位于安徽省最北端,地处皖、苏、鲁、豫四省七县交界,素有九州通衢(qú)、天下要冲之称。

衢者,四通八达也。也就类似于“金三角”的区域,估计各地官方都不怎么管,人员流动量大也复杂,民风彪悍也自在情理之中。

这里人爱斗,动物也爱斗。周代开始,古砀郡就鸡鸭鹅、牛马狗都斗个遍,高端点还有斗蛐蛐、斗鹌鹑、斗画眉。

据,砀山地区还有一个特别的羊种唤尾寒羊,生性就好斗,现今还是本地区一项热门的民俗节目。2011年,安徽省宿州市砀山县获国家第一批武术之乡,介绍称其“自古民间武风益盛”。

时势造英雄,这会还没乳臭未干的朱温啥事,继续做几年流氓,等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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