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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听得都有些打盹了，那边的白猿则不时挠了挠脑袋，时而咧了咧嘴，时而又跳将起来，动作可谓是相当的灵巧滑稽，像是对华老头的话语颇有兴趣。
华老头眼里来了少有的精神，顿了顿接着道，“说到二十五年前啊，那又不得不说你爹娘当初创立的众生门了，当时在江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的门派，但因为你爹娘作风太过激进，在江湖上树大招风，这才终于惹来了灭顶之灾。”
老者说到这里，瞳孔里又流露出了几分黯然神伤，眼角有些微微湿润，毕竟，对他来说，那可是丧子之痛啊，他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也是在那一夜之间，他的头发胡子部变成了一片花白。
少女听到华老头说起了父母的事情，脸上也是陡然色变，一本正经问道，“爷爷，当年杀害我父母的仇人到底是谁？”
华老头看了少女一眼，摇了摇头避开了少女的问题。嘴里长长叹息一声道，“到底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爷爷老了，也不能陪伴你走一辈子了。我希望以后你能找一个安稳的归宿，将华氏的医道传扬下去。有个平稳幸福的家庭，那爷爷就算死也安心了。”
少女垂首，眼角有些湿润，说话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勉强道，“爷爷，你会炼出长生不老药的，你说好的要陪我一辈子，不许耍赖。”
华老头摇头苦笑，“长生不老，多少帝王将相做着这样的美梦，到头来还不是化作了一抔黄土。”他说完，神情似乎又沧桑了不少，目光凝视着那边躺在床上的汉子，陷入沉思。
少女虽然知道自己迟早得面对这样的事实，但是心底依旧是说不出的心酸难过。这些年里，她收起了性子，跟着华老头拼命学习医道，于公于私也好，她是希望自己能够让华老头开心一点。这几年里，他确实苍老了许多。
少女也陷入了沉思，华老头淡淡笑了笑道，“傻孩子，不必难过，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我若是活个千百年下去，就算是长生不老，这副老妖怪的模样，估计也得吓坏别人，我还是早点去投胎的好。”
少女听得心底更是一阵难过，华老头说的就像是他要做临终遗言了一般，少女心头一酸，难免尖声尖气道，“我不管，我就要你陪着，你还没把你的部医道宝典教给我呢！你要是敢偷偷抛弃我，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把你从鬼门关给拽回来陪我继续活下去。”
华老头听着，心头也是微微一暖，眼角也是微光闪动。他深吸一口气，道，“好了，怕了你这个鬼丫头了。”
华老头脸上浮起欣慰，看着那边的汉子终于开口道，“我们还是说说与关家的渊源吧。二十五年前，众生门遭遇大难，四面受敌，当时包括我在内赶去营救的时候，也遭了暗算，被打成重伤，我本以为我们华氏一族就要在我手里彻底断绝了，好在及时出现了一个人。这才得意保我们爷孙两人的性命。”
少女眼里微微发光，那边的猴子也是吱吱吱的一阵叫唤。华老头伸出了枯瘦的手掌，握住了角落那柄长刀的刀柄道，“知道我为什么一看到这柄刀的时候，便毫不犹豫便要救这人的性命么？”
少女皱眉，白猿也附和着叫了一声。
华老头摸了摸那刀身，开口道，“当年救我们爷孙两性命的人，手里拿的便是这把刀。想不到，想不到，这便是缘分吧。”
他说完又将那刀靠在了角落里，目光看向了那边手术台上躺着的汉子。
少女哦了一声，接着道，“看来这一次确实是我们报恩的机会了。”白猿听到少女这么一说，也是兴奋地跟着做了一个手势。
华老头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等巧合之事，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对了，爷爷，这家伙到底受了什么伤啊，看起来似乎很严重的样子，他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啊？”少女倒是开始关心起那边汉子的伤势了。
华老头愣了一下，不过旋即便不假思索道，“这家伙身体很虚弱，需要好生调理一段时间才行，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他是很难复原了。就算是有上次那赵家少年，身体受到了这么重的伤势，要不是有那千年野山参的功效，他就算在我那药桶里泡上个一年半载，我看也是够悬的。”
华老头说到这，脸上又有几分惋惜之色。那千年野山参，那当真是延年益寿的至宝啊，可惜便宜了那小子，他当时可是肠子都快悔青了。
不过华老头又看了看少女的脸色，便没再继续说下去。他自然知道这丫头打第一眼见到那赵家的天才少年，便已经坠入了情网中无法自拔了。他是过来人，对于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自然是看得比谁还要透彻了，少女好几次出去，还不是为了打听那赵家少年的下落，千难万难，情关最难。
少女本以为华老头还要继续喋喋不休的，没想到华老头只是轻轻一笔带过，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华老头又从地上缓缓站起，伸出颤巍巍手扶住了那边的拐杖，佝偻着背，然后道，“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也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去了。”
少女自然知道刚才华老头给汉子做手术的时候，当真是耗费了极大的精力，她连忙搀扶住了这边华老头的身子，道，“爷爷我扶你回去好了。”
华老头倒也没拒绝，任由少女搀扶着缓步慢行，跨出了门槛，转过了回廊，回到了他那间小屋里，然后便关上了门。
少女脸上凄然一笑，直接道了一声问候，便转了回去，小白此刻蹲在门口，见到少女走来，顿时咧嘴一笑，露出一大片洁白的牙齿。少女看得微微有些欣慰，摸了摸这边小白的脑袋道，“你也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