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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时间并不充裕，但是就在马车排队的这十多分钟里，岳小蝶利用在街边小摊上新购买的眉笔和胭脂粉黛等等，在白玉阳脸上开始涂涂画画起来。
说实话，白玉阳对此很不放心。
他知道化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样貌，在现实世界里，他就见过几个妆前妆后判若两人的女生。而且所谓的亚洲四大邪术里，日本就是以化妆术占领着一席之地。
但是现在，看着这个坐在马车里都几乎矮他一个头的小女孩，他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可尽管白玉阳有一百万个不信任，岳小蝶仍拍着胸脯打包票。
“以前大小姐就经常夸我化妆化得好！”岳小蝶也不管白玉阳质疑的眼神，只笑着说道。
白玉阳听岳小蝶说起过，这个大小姐就是岳小蝶以前的雇主，刘员外的女儿。
岳小蝶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天资聪颖。即使刚入刘府什么都不会，但乖巧的模样也颇为惹人疼爱。说到刘府之中对她最好的，便是刘员外的女儿了。不仅没有将她当成下人看待，而且反倒形影不离情同姐妹。虽然岳小蝶的化妆技术是跟这位刘大小姐学的，但是听岳小蝶的说法，她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刘大小姐嫉妒得很。而且自从岳小蝶学会化妆以后，这位刘大小姐就再也没有亲自动手化妆了，几乎每次出门都是让小蝶帮她化。
但是说着说着，岳小蝶忽然哽咽了起来。原来这位刘大小姐自小就体弱多病，在岳小蝶进入刘府的第二年，她就因病去世了。这也是后来岳小蝶被刘夫人赶出刘府，却没人帮她说话的原因。
听着岳小蝶聊着以前的伤心往事，白玉阳不敢乱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只乖乖坐着让她娇嫩的小手在脸上涂抹着。
……
验证岳小蝶技术的时刻很快就来了。
在扬州城的城门前，白玉阳他们的马车被守卫们拦了下来。
看着那个士兵用黑布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然后与一旁的画像对照，白玉阳虽然强装着若无其事，但其实心里是紧张无比。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看起来很怪异。但是他确定，只要眼前的士兵有任何不对劲的举动，他就一剑把他们逼退，然后抱起岳小蝶能跑多远跑多远。
不过看来白玉阳是多虑了。
那士兵不仅没怀疑他，还大大方方地让出一条路，让他们的马车顺利通过了。
……
出了扬州城，白玉阳让车夫找了一条小溪，对着溪水查看自己的模样。
说实在的，其实模样变化并不大，认识白玉阳的人一眼仍能认出是他。这是肯定的，才短短十分钟，只不过是化了个妆而已。
不过白玉阳也很快看出了蹊跷，本来眉毛纤细的他，此刻却被画浓密了许多。原本白皙的皮肤打了一层粉末，变得有点蜡黄，配合着眼睛下面画出的两个黑眼袋，有点像是积劳成疾的样子。
如果硬要做个比喻的话，那么就是在网吧通宵奋战了三天三夜之后的那个鬼样子！
原本白玉阳还想夸赞一下岳小蝶，这化妆技术简直牛逼上天了！
但是岳小蝶的一番话，让白玉阳决定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眉毛和眼睛，我是照着我爹爹的样子来画的。”
……
马车一路朝北疾驰，而白玉阳则坐在马车前与两名车夫闲聊着。
当车夫问到白玉阳他们两人去天海关干嘛时，白玉阳担心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只说是去天海关走亲戚的。
显然他们吃这行饭的，肯定都是经常大江南北跑来跑去，对于天海关那边似乎也是很熟悉的样子，至于那里的气候如何，有什么特产，又有什么景点等等，两人更是说得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一听就是闯荡过大江南北的老师傅。
不过当白玉阳提到关外的熊族时，两人表示只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几乎等于完不了解。
聊了一会儿，白玉阳发现这两人根本就是话唠，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于是很快就觉得无趣，也不再继续跟他们聊，转身回到了马车内。
马车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之前出城紧张没有留意，现在静下心来才有所察觉。
与扬州城内到处弥漫的胭脂水粉味不同，这股味道清淡得多，而且白玉阳马上就闻出了香味的来源，因为这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味。
与岳小蝶相处的这几天时间里，白玉阳渐渐与这小丫头熟悉了起来。虽然彼此之间仍然有一些拘谨，但是熟络了以后，发现她也是一个不苟言笑能说会道的女孩子。
不过车内的岳小蝶趁着空闲，此刻正在打坐修炼内功。
看着一动不动的瘦弱女孩，白玉阳感觉她脸上好像开始长了一点肉。苍白的小脸也逐渐开始有了一丝血色，起码不像晕倒那天那样吓人了。
也许是有了充足的食物和良好的睡眠，小女生恢复得快吧！
虽然白玉阳之前跟她开玩笑地说不要搞得太紧张，可以把这次天海关之行当成一次旅游，一路看看沿途的美景什么的。
“行走江湖，处处都存在着危险。小蝶不想成为白大哥的负担！”她义正言辞地说道。
被看着一本正经的岳小蝶，白玉阳莫名感到有些好笑。但为了保持样子，他还是憋着笑意，于是慢慢地也静下心来，开始修炼起内功。
……
不管是《少林心法》还是《幽冥决》，又或者是《隐忍法》，白玉阳都已经修炼了一段时间了。
虽然李跃和王大山都告诫过他，内功不能混着练，但是除了内力无法凝聚，白玉阳却感觉到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而且随着持续的修炼，白玉阳还发现了一个问题。三种内力虽然无法凝聚，但是它们并没有消失，而是分散在四肢之中，无法经由丹田循环运行，犹如三潭死水。当白玉阳按照各门的心法试图将它们运行起来的时候，只要一遇到对方，就会互相排斥，随即再次消散在四肢之中。
白玉阳看过不少武侠小说，大多数关于内力的描述都是含糊其辞的。但是真的到了自己体验的时候，才发现真的难以言喻，真的要用词语形容，用“热量”或者“暖流”也许更贴切一些。
……
就在白玉阳琢磨内功修炼法门的时候，一旁的岳小蝶忽然“哼”了一声，侧倒在马车之中，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此刻更加煞白。
白玉阳大惊，急忙扶起她，询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岳小蝶之前只修炼了一门《隐忍法》，但是刚才她按照白玉阳的修炼方法，在尝试修炼《幽冥决》的时候，却因为内功互相排斥，遭到了《隐忍法》的内力反噬，以致受了内伤。
“白……大哥，我没事，只是胸口……有些闷，还有一些疼，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岳小蝶眯着双眼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才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说道。
白玉阳看着气息渐弱的岳小蝶，心急万分。撩开帘子一看，四周都是荒郊野岭，问了车夫，离最近的小镇都要好几个时辰。
白玉阳这才体会到了什么叫有心无力，慌乱之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瓶子。一瓶是从东方明身上捡的昆仑派大力丹，增强内力用的，因为之前分给李跃和王大山了，现在只剩两颗；另一瓶是南宫诗给的天山派凝气丹。
听南宫诗说，这凝气丹不仅能再造气血，还能引导内力和真气，让它们运行得更流畅。
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就是内力和真气在体内到处乱窜导致的吧！毕竟武侠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正所谓，急病乱投医，白玉阳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抱着也许有效的想法，白玉阳倒了两颗凝气丹，给岳小蝶吞了进去。
过了几分钟，似乎有了点效果，岳小蝶虽然还是脸色苍白，但是已经能自主坐起来了。
感觉到她没有了生命危险，白玉阳一颗悬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