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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囚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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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云道:”韩立。“

独孤城闻言,轻轻点头,说道:”不错,北刀韩立,不仅刀法超绝,为人也十分谨慎,若是有他前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独孤云道:”爹爹如果觉得可行,孩儿便命他几日暗中去苗疆。“独孤城道:”好,你去安排吧,只是此事若成功了,功劳可是你大哥的,你不会觉得委屈吧?“独孤云平静说道:”爹爹说笑了,他是我大哥,功劳不管是谁的,都是为了尘缘阁,为了父亲的宏图霸业,孩儿不委屈。“独孤城终于舒展眉头,”哈哈“大笑道:”还是云儿明白事理!好,有云儿在,尘缘阁总有一天会称霸武林。“独孤云依然没有丝毫波动,神情淡然,躬身道:”孩儿告退,这就去安排。“独孤城摆摆手,说道:”去吧,从落尘轩再调五十名高手,还有常氏兄弟一起,驰援你大哥。“独孤云轻声答应:”是!“

退后几步到了门边才转身离去。

独孤城双眼之中露出赞许之色,看着独孤云离去的身影,轻轻点头。

伏牛山,在回龙城东剑河畔,山不高,只因远看犹如一只水牛卧在江边饮水,故名伏牛山。

城东没有城西热闹,只因城东都是些当地居民为主,商贩大多集中在城西。

渡河而过,往上游不到三里,便可见伏牛山。

山脚漫山遍野的杏花或含苞待放,或初绽花蕾。一条小溪自花林中蜿蜒盘桓,自山腰流淌而下。山腰以上则是林木茂密,松柏青翠,偶有翠竹间于其中。

时近黄昏,斜阳似火,晚霞倒映出一河萧瑟,半山阴凉。

此时的莫歌正在山腰中的一栋破败的木屋中与一位老者饮酒。

酒是老者亲自酿制,菜是老者亲自所种。

莫歌来到这里时,老者正荷锄而归,山上荒地,他已经开出几块菜园,环绕着木屋。

老者说他早些年搬迁到此,不喜繁闹,便觅得这一处荒野,僻居下来,这一住就是二十年。

老者弓背,跛足,头发稀松,满脸皱纹,两只手乌黑如鹰抓,但双目炯炯,行动敏捷,根本不似年近七旬的老迈跛足之人。

木屋中简陋,一床一桌一椅,莫歌前来,他临时从山上抱回一个树墩,算是椅子。

莫歌是傍晚来的,老者远远看着他走上山腰,愣了好久。

伏牛山离回龙城不远,但罕有人至。杏子熟时,也有临近村寨的小孩结伴前来采摘,但只要遇见这老者,便会惊慌逃跑。

小孩们的眼中,这是个怪人,甚至是个怪物,所以他们看到他就会害怕。

渐渐的,连小孩也不敢来了,这里越发的荒凉、僻静。

莫歌突然出现,老者可能是很久没有见到生人了,有点意外,所以一直看着。

莫歌也没有想到这山上居然还会隐居有人,而且是一个孤寡老者。

“你迷路了?”

老者肩上扛着一把锄头,看着莫歌,莫名其妙的问道。

声音浑浊,似乎很少与人说话,显得有些生硬。

莫歌愕然,对他来说,哪里都是路,去哪里也都是迷路。

被水真修等人追杀,他在想着要怎样才能查清楚当年月亮山血案的真相,但他不敢轻易回回龙城,又不想轻易离开回龙城,所以他转着转着就到了这里。

站在山顶,整座回龙城一览无遗。只是他没有想到山上有人,一种自然而然的警觉自心底乏起,他惊疑的看着眼前不远处的老者。

老者形容猥琐,但也很朴实,佝偻着身子,瞪着一双并不浑浊的眼睛毫无畏惧的看着自己。

他忽然轻声一笑,说道:“对,迷路了。”

老者也笑笑,露出几颗黄牙,说道:“要不……歇歇,喝口水?”

莫歌看着脚边流淌的山溪,问道:“有酒吗?”

老者一愣,但很快点头道:“有,但不是好酒。”

莫歌笑笑,他没有想到这样的地方有人,还有酒,虽然不是好酒,但至少比山溪水好。

来到木屋,老者说道:“别急,我去找条椅子。”

然后出门了。莫歌看着他虽然老迈,且跛足、身形佝偻,但行动敏捷。

不多时,他抱回一个树墩,这个树墩想必是他早些年砍树时留下的,已经长满了青苔。

但莫歌不介意,很自然的坐下。

老者取来一坛酒,打开泥封,一股酒香扑鼻。

一碟黄豆,一碟萝卜干,一碗浊酒。

老者说道:“酒是我自己酿制的高粱酒,虽然糙了点,但在这山野之中,只能请你将就着喝了。”

莫歌喝了一口,感觉醇香软糯无比,倒不是老者所说的糙。不由由衷赞道:“好酒!”

老者笑道:“客人喜欢就好。”

莫歌道:“晚辈莫歌,老丈只管叫我莫歌便是。”

老者道:“你打算去哪里?是要去回龙城吗?”

莫歌笑道:“我若想在老丈家中多讨几日酒喝,老丈可愿意?”

老者道:“为何不愿意?小老儿孤身一人在此居住二十年,从来没人陪我喝过酒,若是你不嫌弃小老儿家简陋贫寒,便在此住上几日又何妨。”

莫歌道:“老丈为何一人避居于此?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老者平静如水,举起酒碗喝了一口,说道:“死了,二十年前便都死了,小老儿孤身一人苟活至今,若不是心中尚有一股怨气,早就追随他们于九泉之下了。”

莫歌刚刚举起酒碗,闻言一愣,放下酒碗道:“可是当年家中遭遇变故?”

老者轻轻摇头,说道:“不说了,喝酒吧。我已经行将就木,再想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莫歌见他神情黯然,虽然时隔二十年,显然心中对那段往事无法忘怀,更无法释怀,所以如今提起,还是心情激荡。

莫歌忽然对眼前的这个老者来了兴趣,但又怕触及老者伤心往事,便不再多问。

他果真在伏牛山住了下来,苦心琢磨自己的刀法,为了不让老者惊诧,便选择山脚杏林中的开阔之地,一遍遍的演练刀法,几日下来,对刀法的领悟又更上层楼。

连续晴好的天气,使得草木有吐芽迎春之状。

莫歌纵跃于杏林花海,刀风所指,花叶飘零,如漫天彩蝶飞舞。

人在花中游,刀在花中舞,落英缤纷中,一路刀法使完,意犹未尽,一声轻喝,秋风刀向一侧劈去,几片花叶无声化为两片。

待刀入鞘,他骤然发现五丈远近,那老者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他。

他心中一凛,看向老者,只见他嘴唇翕动,似有话要说,又似难于开口。

莫歌纵身来到老者面前,问道:”老丈这是怎么了?“老者久久看着他,忽然”嗨“的一声轻叹,转身便往山上走去。

莫歌紧紧追随,两人很快来到木屋前,老者忽然转身看着他,说道:”少侠的刀法……可是师承刀剑双绝蓝梓轩?“莫歌骤然一惊,眼中惊骇之色十分明显,看向眼前老者。能认出他的刀法,说明这老者也是一名武林中人,而且与自己的师傅应该相识。

他轻轻点头,这么多天,他一直没有请问老者的名姓,此时见他突然说出自己的师承,感觉眼前老者定然不简单。

于是他问道:”晚辈愚钝,这些天竟然一直没有请教老丈高姓大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说道:”我的名姓,恐怕早就被人遗忘了……“沉默片刻,又说道:”老朽白一流,当年江湖上有个外号,叫囚龙刀。与令师曾有过几面之缘,可惜二十年前一场变故,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不知……“莫歌黯然道:”家师在六年前便仙逝了……“

白一流嗨然一声轻叹,说道:”令师绝世风范,一直难以忘记,不想竟先我而去了……“莫歌对囚龙爪白一流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但既然能与自己师傅是旧识,想必也是江湖中的前辈。于是问道:“白前辈既然与先师是旧识,想必也是身怀绝技吧。”

白一流黯然摇头,说道:“什么身怀绝技,到头来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最终还落得武功被废,终身残疾!”

莫歌猛然一惊,这才知道眼前的老者曾经的经历比自己所想像的还要艰难悲壮。

沉默片刻,白一流又说道:“当年我与你师傅曾经比拼过一次刀法,你师傅用的就是你手上的秋风刀。我与他斗了五十几招,最终我还是败在了他的一式落叶萧萧下。”

莫歌心中一凛,能与自己师傅过招五十招,说明刀法造诣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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