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蛇吻

一到峡谷口，寒风更甚，雪花也似乎更加密集弥漫。

无痕看着狭窄的峡谷，里面亦是茫茫一片，不辨景物。他迎风而入，只觉寒风扑面，让人双眼都难以睁开。

峡谷中根本没有路，进去半里，更加的一片迷蒙。

耳边传来阵阵擂鼓之声，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就在耳边炸响。鼓声中，隐约伴随刀兵交击，人喊马嘶之声，十分嘈杂。

无痕心中惊异，张目四下看去，但见风雪弥漫，不可远视。但眼前景物巍然不动，不知这些声音来自哪里。

这阵阵战鼓、金戈铁马之声，宛如身临其境，如此的清晰，让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正在冲锋拼杀的大战场。

无痕摒弃杂念，举步前行，走不得半里，峡谷骤然变得更加狭窄，两座石山耸立，中间相距不足两丈，且山峰略往里面倾斜，到得山顶，果真是天悬一线。

山壁光滑如刀削，莫说是人，纵然是猿猴，想要攀上，也是十分困难。

山涧中，林木丛生，深不见底。

此时天已大亮，无痕抬头看向悬崖之上，可见悬崖上一片光秃秃的，虽然偶有杂草，也早已经枯败，被白雪所掩盖。

悬崖高数百丈，若想攀上去，确实难以想象。他想起村汉所言，这悬崖上虽然甚少长有花草，但却多是稀有药材。所以曾有药农冒险攀登上去采摘，只是，十有七八不是摔下深涧，尸骨无存，便是被摔成重伤。

多年下来，药农也在石壁上开辟出一些用来攀登的孔洞。无痕站在悬崖下，看了片刻，自怀中取出一块布巾蒙住口鼻，丹田之中提了一口气，身子骤然窜起三丈有余，伸手攀住一根光秃秃的小树。稍一用力，便又荡起丈许，双足在石壁上一蹬，飞身向另一边的石壁掠去，正好石壁上有一处突出的石头，他伸手攀住，揉身向上一引，便又飞起丈许。

如此在两个石壁之间寻找受力之处，来回飞掠中，只见积雪簌簌而下，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已经攀上了悬崖半腰。

而在此时，莫歌、言开风驰电掣般飞掠而来，一见山涧中没有人影，心中皆是一紧，忙循着脚印找去，见到得一处狭窄的石壁旁，脚印凌乱，显然是有人在这里徘徊良久。

两人见脚印止于此处，正在惊疑，猛然觉得头上有积雪落下，莫歌抬头看去，见悬崖上一点黑影正在来回纵跃，心中大惊，伸手指向天空，轻声道:“无痕……“言开茫然抬头看去，看那那点黑影，也是心中一惊。

虽然是逆着光，两人都无法分辨出那点黑影是不是无痕，但他们同时确定，无痕已经上去了！

两人看着那一线灰蒙蒙的天，又看向面前深不见底的深涧，不由惊惧。这要是失足跌下，岂不是尸骨无存？二人不敢出声，唯恐惊到无痕，造成意外，皆紧张兮兮的抬头看着，只盼无痕不要失足。

无痕一心向上攀爬，不知山涧之中来了人，眼看已经到了半山之上，石壁越发的光滑了。想要寻得一处用力的地方，着实困难。

他犹如壁虎一般附身石壁，转目四下张望，见上方近二十丈处，隐约有一根淡黄色草茎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可四周石壁已经没有可供他攀爬的地方。

他一手吊在石壁上，一手拔出长剑，丹田之中真气运转，用力在石壁上一撑，身子便如陀螺般旋飞而上。待得势穷之时，手中长剑伸出，”叮“的一声，竟然插进石壁之中。

他心中暗喜，这清渊剑果真削铁如泥，这石壁坚硬，但还是经不起他力一刺。

如此一来，他借助清渊剑的锋利，又攀升了十几丈，那根草茎已经逐渐清晰。

一根浅黄色的草茎自石壁中长出，高约两尺，光秃秃一根主干，没有任何枝叶，顶上一朵洁白胜雪的花朵含苞待放，在风雪中摇曳。

无痕心中暗想:”什么才是最美丽的花？绚丽多彩还是清丽脱俗？“他眼前闪过明月的身影，那是一种淡雅大方的美，并不如何绚丽，但在他心中犹如九天仙女，不染凡尘般脱俗。

他依附在悬崖上，寒风较之山涧下面更加劲急，那朵含苞待放的白色花骨朵在风中摇曳，仿似随时会随风而去。

无痕心中惊异，在这万物萧杀的风雪冬季，这株没有枝叶的花草竟然犹如春天的花草一般，破壁生长，生机盎然。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冰凌花？

看着那一株独自在风中摇摆的白色花朵，他心中狐疑。花朵尚未完开放，但这不畏风雪的傲然姿态让他心中确定，这应该就是冰凌花。

在这苦寒之日，他除了知道梅花，想不出还有什么花会是最美的花。

他顺着石壁攀爬而上，逐渐靠近那株白色花朵，屏住呼吸静静看了片刻。

他见那株花的根是从石壁上的一条宽若二指的裂缝中长出，他不由赞叹生命力之顽强。如此恶劣季节，如此恶劣环境下，竟然还有生命无所畏惧的迸发勃勃生机，想想自己，来到这个世上，怎能不好好活着？

长剑插进裂缝之中，他缓缓游身过去，待他与那株花朵近在咫尺时，他骤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他看到了一双如红豆一般的眼睛，和一条火红的蛇信在前面不远处吞吐，传来轻微的“丝丝”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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