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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汉知道自己很冲动，这几个月给姜慧惹了不少的麻烦，姜慧肯定没少帮他擦屁股——虽然姜慧从来都没跟他说过，但是林汉心里有数。
否则就凭林汉一个无根无敌的小人物，在禾城搅动了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没有实锤的证据，难道禾城警方就不能带他回去协助调查？一个非正式顾问的身份，就有那么好使吗？
就连非正式顾问这个身份，也少不了姜慧在背后出力呢。
而到了魔都，那个姜慧没什么人脉的地方，她就实在使不上力了，林汉唯一一次忍气吞声，也就是在魔都了。
那也是林汉第一次明白，光用暴力手段是解决不了所有问题的，而且越到了层次高的地方，暴力手段就越上不了台面，只能是一个辅助手段。
这次是第二次，林汉眼睁睁地看着胡观泉把他的背包丢在楼顶天台，明明白白地把自己的把柄递给了对方，警方在下一步的搜索中，毫无疑问肯定会搜到那个背包的……林汉却无可奈何，这种无力感让他特别有种挫败的情绪。
人也只有在经历挫折的时候，才会长大成熟，现在林汉对于姜慧一直以来的劝说，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人一定要认得清形势，要拎得清轻重缓急，该忍就忍，该怂就怂，不丢人。
很明显，这一次又是林汉热血上头冲动了，虽然他的背包里的血衣，血迹是出交通事故的那一家子的血，不是他的，他不怕这个，但是王家这样的地头蛇要搞事情，即便没有证据也能兴风作浪的，更何况他这次有太多的细节没有处理好，漏洞还是很多的。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警方直接抓人，慢慢地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在禾城，姜慧还是有一些办法的。
在魔都，姜慧也能想想办法。
但是现在是在榆城，姜慧在这里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全靠盛雅芯了——虽然没和姜慧通话，但是看了胡观泉的行为，林汉已经明白盛雅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女人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呢，想得到她的帮助绝对不容易，是要付出很重的代价的。
而且即便付出了很重的代价，把柄终究还是把柄，永远都是一个麻烦，不定时的炸弹。
盛雅芯没翻脸的时候，一切都好说，可要是盛雅芯翻脸了呢？
那就真的呵呵了。
现实教育了林汉，让他突然意识到，是自己连累了姜慧，这个女人为了他出钱出力，花费了他难以想象的心思，付出了不知道多少人情债。他要是个爷们儿，能好意思连累人家吗？
虽然一切都是姜慧自愿的，但是……林汉觉得自己真的应该长大成熟了，以后再热血上头，又或者怒火就要冲破天灵盖的时候，也都要保持冷静，绝不能让理智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否则他会毁掉自己和姜慧两个人。
反正现在自己最要紧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至于胡观泉的死活，林汉并不关心，反正这货是盛雅芯的人，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买了一杯奶茶，林汉一边保持闲逛的样子，一边开了机，第一个电话他没有打给姜慧，而是打给了金青。
这两位手下其实早就已经到了禾城，不过林汉一直没让他们露面，哪怕是情况危急的时候，林汉也咬着牙硬顶着，没有暴露自己的底牌。
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暗中监视许胜云吗？
因为许胜云已经是许家的族长了啊，他要是想单干了，反手把林汉给卖掉，林汉一时半刻的也拿他没有办法。所以林汉就让金青和李磊两人潜伏下来，专心把这一件事干好。
其实许胜云是见过金青和李磊的，所以林汉其实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这两个手下，会不会被许胜云发现，又或者他们会不会走到一起？
所以这一关同时也是林汉对他们的考验。
林汉可是有第六感直觉的人，对于这种人心的倾向，别人或许很头疼，他还是很有优势的。
不过现在情况很微妙，林汉在榆城势单力孤，他知道自己恐怕很快就会被很多人盯上，再难有单独行动的机会了，他也不敢再冲动了，所以干脆把金青和王磊两人调回来一个，真有需要的时候，就代替自己出手。
最后林汉选了金青，毕竟是杀手，在陌生的城市里干活还是很方便的，而李磊还是偏向雇佣兵更多一些，能力也偏向于战略战术，论行动能力肯定是比不过金青的。
按照约定好的暗号，三言两语地说完，林汉挂了电话也不去看短信、微信、未接电话，直接打电话给姜慧。
“慧姐，到了吗？”林汉问道。
“快了，快了，”姜慧说道:“现在正换我开车呢，不多说了，你要是没事就找个地方等我，别乱跑，别惹事，我很快就到。”
“如果有闲时，我要管吗？”林汉问道。
“谁的闲事？”姜慧怔了一下，反问道。
不过旋即，姜慧就反应过来了，这个时候，林汉正在用自己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呢，那显然林汉已经拿到了手机了。也就说，是盛雅芯的人的闲事？
“唔……”姜慧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觉得现在情况很微妙，只要不直接牵扯到我们，那我们就什么闲事都不管。”
林汉看不到人，不知道姜慧是不是明白了他话里指的是谁，不过他肯定不会在电话里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只能觉得以姜慧的本事，她肯定能明白自己指的是谁。
所以，既然姜慧都说了，让他只要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那林汉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是袖手旁观喽。
不过袖手旁观也有好几种方式呢，直接走人肯定是一种，保持关注但是绝不插手，也是一种。
林汉选择第二种，他默默地看着胡观泉逛完商场，朝地下停车场走去，那两个人一个在躲在车里后座上，一个不动神色地跟着胡观泉……然后林汉也去外面去“借”电摩。
哥们儿就跟踪一下，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哥们儿绝对不插手。
嗯，用姜慧的话来说，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绝不节外生枝。
况且盛雅芯也不是什么好鸟，没必要救她的人。
不巧的是，林汉忙活了一会儿也没在万达广场附近“借”到电摩，他连公共自行车都刷不出来，又不想去骑共享单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胡观泉开来的那辆车，呼啸着开走了。
当然，开车的已经不是胡观泉了，他的手脚都被塑料扎带反绑在身后，嘴巴被胶布给粘着，连眼睛上也被蒙上了黑色的眼罩，他只能瑟瑟发抖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不过这就和林汉没有关系了，反正他没车，也不可能追上去。
虽然跟踪的目的没有达到，不过林汉也没什么，耸了耸肩，干脆去路边儿的小馆子叫了一些吃的，开开心心地吃起来。
另一边，盛雅芯又给胡观泉打了一个电话，结果无人接听。
等了几分钟以后，电话没有回拨过来，盛雅芯就意识到到胡观泉恐怕是出事了。
这些年相处下来，不光是胡观泉了解盛雅芯，盛雅芯也同样地了解胡观泉啊。所以这个骨子里很怂的男人，是不可能不接她电话的。而且胡观泉是记者，其中一条职业要求，就是手机24小时开机，随时都保持联系。
所以基本上，只要联系不上胡观泉，那就肯定是人出事了。
这很好判断。
盛雅芯立马给姜慧打电话，索要林汉的联系方式。
“芯姐，你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和我说，你放心，我能代表林汉谈任何事。”姜慧当然不会把林汉的手机号码告诉盛雅芯了，这是不可能的，有事儿必须从我这绕一圈才行。
要不然，你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否则姜慧很担心，林汉社会经验不足，一个不小心，怕是被盛雅芯给套路了。
见姜慧态度坚决，盛雅芯也是无奈，现在情况紧急，她根本也没时间和姜慧打哑谜、绕圈子了，只能赶紧先把具体的情况明说了，毕竟现在不是姜慧求着她了，而是她求着姜慧。
暗暗地咬了咬牙，盛雅芯说道:“很多事情，我都是拜托小胡去办，他的身份和能力都很合适，出去可以代表我，不过我算算时间，你家汉子应该已经联系你了，可是我的小胡现在却联系不上了，我很担心他出事了，我想问问林汉，他现在应该还在那附近，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情况。”
姜慧顿时一怔，她立刻明白了，刚才林汉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理解的没有错，林汉说的闲事就是胡观泉的闲事。
既然自己猜得没错，姜慧肯定不会改变主义——是你先偷袭我的，难道就许你趁人之危，就不许我见死不救吗？
心里冷笑了一下，姜慧一边飞快地用另一部手机给林汉发短信，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芯姐，汉子他还没给我打电话，只发了一条短信说他平安，等会儿和我联系……嗯，是这样的，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直接和林汉联系，现在汉子麻烦缠身，我是怕他把麻烦带给你。”
盛雅芯无奈，她明白姜慧这是在提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