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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只是明面上的。
明面上，之前的土司都没了，当地的一把手是朝廷派过去的官员，但实际上，朝廷官员到了当地，跟从前一样，基本上就是个吉祥物。
朝廷官员说了什么，要做什么，下面一帮当地的小吏口头上全应下来，但这帮小吏只应，却不按照朝廷官员吩咐的去做。
这帮小吏都是当地人，与朝廷官员言语不通，习俗也不通，他们搞阳奉阴违这一套，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糊弄起朝廷官员一套一套的。
而且，不只是糊弄，还搞恐吓。
天九举了一个例子，云南一个名叫东富的县城，发生了一起恶霸强抢民妇的案子。
县太爷李盛是胤禛刚派过去的新人，到当地不足两个月。
这算是李盛上任以来遇见的最大案子，李盛有心办的漂亮，好树立威信。
但是，一夜过后，那个苦主，也就是民妇的丈夫突然改口了，这个人否了之前恶霸抢他媳妇的话，反而说是他媳妇不守妇道，主动勾引恶霸，恶霸被冤枉了，名声受损，求李盛严惩他媳妇。
这前后巨大的反差惊呆了李盛。
反常必定有妖气！
李盛觉得这里面有隐情，他要查明真相。
为此，他亲自去了这个苦主家中，还走访了苦主的邻居，辛辛苦苦调查了两日，然后他在返回县衙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
套他麻袋的倒也没怎么打他，只是警告他不要把手伸的太长，不然定然无法活着走出东富的地界。
李盛一个文弱书生，猛然遭遇了这种事，吓了一跳，思来想去，他让人给天九传信。
天九对这种情况早就有预料，所以，凡是新上任的朝廷官员，他都是派人亲自去接，到了地方之后还要留下两个人应急。
李盛身边有天九留下的人，所以极快联系上了天九。
对于这种情况，天九早就有预料，但说实话，他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云南距离京城太远了，风俗言语也都不一样，这时候交通不便利，信息流通的慢，云南这边发生什么事情，等传到京城，再十万火急的事情也该尘埃落定了。
天高皇帝远，朝廷的鞭子实在是抽不到云南这边。
云南当地的人不服从朝廷的政策，朝廷能怎么办？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朝廷派过来的人，基本上都是通过科举获得官职的，本质上都是书生，即使有十几个随从保护，但斗得过当地的地头蛇吗？
斗不过啊。
所以，即使朝廷把土司这个制度给改了，把当地的一把手改为了朝廷派过去的官员，但实际上，这些朝廷官员跟从前一样，全都是吉祥物。
当地的地头蛇要干什么，朝廷官员根本压不住。
因此，土司改革，其实是失败的。
天九用词也不客气，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土司改革其实不成功。
胤禛看完了他的信，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啊。
但若是不改革，那情况只会更糟糕，朝廷对地方的约束力会更弱。